第467章:花名在外
詩會上。
戚昭懶懶的躺在椅子上,雙腿疊放在一起,堂而皇之的翹在桌子上,動作那叫一個豪邁洒脫,放蕩不羈。
一手墊在腦後,一手高高拎著一個酒壺,張著嘴,往嘴裡傾倒。
「嗯~好酒!」她喝了幾口,滿意的讚歎道。
美男相伴在側,為她剝葡萄捶背,好不自在。
兵部侍郎家的公子趙元培和幾個朋友見了,露出鄙夷的目光,幾個男人對著戚昭指指點點,「這個戚將軍,也太風流了,整個吳國都沒有這樣招搖的女子,她可是獨一份兒了。」
「你們沒聽外面怎麼評價她的,都說她是吳國第一個風流女將軍。」
「這死了夫君就是不一樣,別的寡婦安安分分,守身如玉,她可倒好,我聽說能一夜御三郎呢!」
「看她身邊的美男,都比我們府上的妾多了。」
「她也不怕吃不消。」
事實證明,女人多的地方吵,男人多的地方也一樣嘰嘰喳喳,喜歡竊竊私語。
戚昭耳力驚人,聽的一清二楚,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計較。
「將軍,您最愛吃的橘子。」
一隻修長的手遞過來一瓣橘子,戚昭正要湊上去咬住,視線突然盯著那隻手,眼神突變,刷地直起身子,抓住了那隻手。
被抓的人發出一聲驚呼,手裡的橘子也都滾落在地。
「將軍?」
戚昭的反應太不尋常,若水都被嚇壞了。
他是昨日送進府內的新人,今日煞費苦心的討戚昭開心,一開始他得知自己被送給這個風流女將軍的時候,是百般不願,甚至厭惡的,但是當看到她的容貌時,不可抑制的心動了,這討好中便摻雜了幾分真心,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她,時刻期待她的關注。
可他低估了其他人。
爭寵的一個接著一個,根本沒有他插手的功夫,好不容易擠上前來,在看到戚昭連續吃了三個橘子后,他便耍弄心機,剝了個橘子,硬是擠了進來。
誰知,出師不利,還沒有討好就先犯錯了。
戚昭臉色黑下去。
若水根本不解原因。
下意識跪下。
戚昭冷臉起身,「你真是長了一雙好手啊!」戚昭冷冷抓住他的手,觀摩片刻,冷哼一聲,狠狠放開。
遊樂的心情也沒了,徑直甩袖離開,若水愣在當場,戚昭並未叫他起來,其他人紛紛嘲笑,誰讓若水和他們爭寵的。
這下好了,爭寵不成,還惹怒了戚昭。
戚昭可是從未對他們發過火的,如今卻第一次對若水發火,這下好了,看來若水是不可能爭得將軍的寵愛了,在場的美男不約而同的想著,十分欣喜。
趙元培等人在橋的那邊看得分明。
見戚昭突然氣沖沖的離開,挑了挑眉,招手喚來那邊詩會上伺候的小廝,詢問因果,小廝也是一頭霧水,「就是那位公子,遞了個橘子給將軍,將軍突然就變臉了,還說……」
「說什麼?」趙元培幾人來了興趣。
畢竟能看戚昭黑臉也是一大稀罕事。
小廝撓撓頭,覺得那句話實在奇怪,「將軍冷笑著誇了他一句,說,他生了一雙好手。」
趙元培驚訝的張了張嘴,和友人相視一眼,也沒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什麼意思?」
「這手,怎麼能讓她生氣?」
「莫非,那人動手動腳?」
趙元培搖頭,摺扇在掌心敲了敲,「我看不像,就沖戚昭那風流模樣,有美男對她動手動腳,她不該如此生氣,應該是享受才對。」
「那,莫非那人動了什麼手腳?」
趙元培又翻了個白眼,對友人說,「你覺得以戚昭這母老虎的脾氣,有人對她不利,她會放過那人?恐怕早就當場砍死了!」
「也是,那是什麼原因?」
小廝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趙元培實在好奇,便強忍著厭惡,來到那些美男和才子身邊,看向那個還跪在地上的若水,他聳拉著腦袋,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看來剛剛的事對他打擊不輕。
「喂,抬起你的手,給本少爺看看。」
趙元培趾高氣揚的說。
他出身顯貴,哪裡是若水這等低賤的人能得罪的,雖然覺的趙元培說話的語氣充滿對他的鄙夷,若水還是不得不配合,攤開了自己的手。
趙元培嫌臟一樣,沒有用手去碰,而是直接用摺扇,沿著他的一雙手摩挲,看的若水身子發寒,接著趙元培又將他的手掌翻了過來,似乎是在量尺寸。
他的一系列操作,令人疑惑。
就連友人也很是不解,但卻沒有打擾他。
等趙元培放開了他的手后,友人們才問道:「元培,這是何意?你看出什麼來了?」
「不知道元培什麼時候學會看手相了,要不然也給我看看?」有人打趣道。
趙元培沒有理會,幽幽的說了一句,「原來如此,看來她說的沒錯,你的確生了雙好手。」
友人聽了心痒痒,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你看出什麼了?」
若水也屏息,小心的望著他。
趙元培不再吊人胃口道:「這雙手,和賀遂的手幾乎一模一樣,太像了。」
賀遂?
「那不是她的夫君?」
趙元培勾唇一笑,「先夫君了。」
友人面面相覷,最終有人說了一句,「你們說,戚昭是不是很厭惡她的夫君啊?他死後,戚昭連葬禮都不舉辦,不管什麼節日,她連去看一眼都不曾。」
「別說是夫君了,就連她的孩子她也沒去看過,他們的屍首都沒找到,就只立了個碑。」
「也許二人生前真的有什麼矛盾。」
趙元培卻道:「也許只是怕觸景生情,徒增傷悲吧。」
他意味深長道。
友人想了想,又覺得有理,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若真是深情,怎麼會左擁右抱?我看,八成有仇。」
趙元培也一噎,看著那麼多的美男,他硬是說不出什麼來。
戚昭的花名傳遍京城,皇宮內,吳衾禕也聽到了,他凝望著手中的玄羽令,喃喃道:「這不怪她,她一定是受的打擊太大,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