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食癮
皇宮。
吳帝老了，幾天前他因為御膳房做的肘子好吃，多吃了幾個，結果吃漲食了，御醫針灸了幾次才消化。
可是吳帝管不住自己的嘴，對那些油膩的肉食，情有獨鍾，狼吞虎咽。
明明脾胃虛弱，御醫交代要飲食清淡，七分飽為宜，他卻將御醫的叮囑拋擲腦後。
一頓飯要吃五六份肉食。一天恨不得吃五頓。
吳帝此舉著實不尋常，引起了七皇子的注意，他命人去查，暗中觀察了吳帝幾天，都沒有發生什麼異常，唯獨發現他的胃口越來越大，臉色也越來越差。
七皇子不相信這其中沒有什麼古怪，他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太子，將矛頭對準太子，後者卻在太子府里，抄經念佛，美名其曰，為吳帝祈禱攢福，還讓吳帝龍心大悅。
他對所有人都拒之不見，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樣。這種裝模作樣的架勢，誰信了七皇子也不會信。
「清明，你去太子府，看太子最近在忙些什麼。」
「是。」
清明趁著夜色潛入太子府，太子吳兆坐在書桌前，看似在抄寫經文，身邊一身艷紅長裙的綺羅倚身過去，似要撒嬌，被吳兆安撫。
「我要為父皇祈福，父皇年事已高，經不起折騰，眼下局勢混亂，他萬萬不可出事，你就別鬧我了。」
吳兆的聲音傳入清明耳中，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相信，這是吳兆能說出來的話。
「殿下日日夜夜誦經祈福，若陛下知道了，定然會對殿下刮目相看。」綺羅妖嬈多姿的身影，在燭光下更顯得妖冶至極。
而太子竟然無動於衷。清明揉揉眼睛，懷疑太子被人掉包了。
「我這樣做，是為了心安，父皇不能倒，否則吳國就倒了，我一向曉得輕重緩急。」
綺羅輕笑一聲，「可我卻聽說陛下年事已高，最近脾胃虛弱，暴飲暴食，以至精神萎靡，看起來情況並不好。」
吳兆哀嘆，「誰也勸不住他，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希望佛祖保佑父皇，度過這一難關。」
綺羅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紅紗拂面。
「既然殿下有如此孝心，倒是叫我不好打擾了，殿下冷落了我那麼久，也不差這一天了，我就不打擾殿下了，先行告退。」
說著，便沖門口出來，清明見狀，連忙閃身離開。
他未發現，他離開后，綺羅又折返，關了門窗，半個身子都趴在了吳兆的身上，「殿下，人走了呢，不用做戲了。」
吳兆這才不屑的將筆一丟，上面哪裡有什麼佛經，全是一堆鬼畫符的東西。
他改跪為坐，一把摟住綺羅的纖腰，愛不釋手的摩挲著。
「小花樣！」
「七殿下若是知道，殿下私底下是這個模樣，怕是會氣死了。」
吳兆冷哼一聲，「我這個七弟，慣會耍一些小聰明，做做樣子給他看，省的麻煩上身。」
「可殿下方才的做做樣子，可真像是個孝順兒子呢。」
「孝順？呵呵，那個老東西，心裡從未有我這個兒子，我又何必孝順他？」
「那陛下的病，也是出於殿下的手筆吧？」綺羅把玩著吳兆的耳朵，雪白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和吳兆調情。
吳兆享受著，閉著眼睛無謂道：
「自然，這皇宮早已遍布我的眼線，我讓御膳房的廚娘，在食物上做了些手腳，保管讓他吃了又想吃，吃到他撐死為止，不管御醫怎麼查，也查不到什麼蹊蹺。」
「殿下真是好手段，綺羅佩服。」
吳兆斜勾起嘴唇，露出一抹邪佞的微笑。「我還有更好的手段讓你領教，我慢慢教你。」
「討厭~」
綺羅嬌聲嬌氣道，被吳兆一把抱起，倒在書房的軟榻上。
可惜，這一幕清明沒有發現。
他將先前的所見所聞告訴了七皇子，可吳衾禕卻絲毫不信，緊鎖眉頭，十分懷疑道：「你是不是看錯了？」
清明無奈，「屬下也覺得奇怪，所以反覆確認了幾遍，太子的確是這樣說的。」
吳衾禕覺得哪裡不對。
這宮裡除了太子，沒有人敢對父皇做手腳，若是排除了他的嫌疑，還有誰有這個膽子有這個能力呢？
「殿下，屬下覺得太子雖然惡毒，可是他對局勢還是看得明白的，如今夏朝和我們打仗，我們並不佔優勢，陛下若是倒了，夏朝人恐怕會打的更凶，即便太子登基，也難以收拾那混亂的局面，何況陛下還不一定會傳位給太子，戰亂時期，最忌諱的就是冊立新皇，太子若有大局觀，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對陛下下手。」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吳衾禕始終覺得，對他這個大哥來說，他利欲熏心，從不會顧及太多。
「罷了，你先出去，我明日去一趟戚家，找將軍商量。」
這些人里，他唯一最信得過的，就是戚昭了，他可以懷疑所有人，唯獨不會懷疑她。
「戚將軍聰慧過人，定然能幫殿下找出真相，只是，宮中如此多事之秋，殿下離開，會不會不妥？」
「有何不妥？父皇的龍體最重要，若是龍體抱恙，說什麼都是虛的。」
「殿下聖明。」
吳帝躺在床上呻吟，手扶著肚子，胃部脹痛，他的頭髮花白，臉部腫脹，隱隱泛著油光，太醫立在一旁很是無奈。
「陛下，您若能節食三日，便可去除痛苦。」
他這病其實就是撐的，他們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毛病，就是陛下年齡大了太過貪嘴，吃的太多，將腸胃給撐壞了。
吳帝聽了，很是不滿，呵斥道：「朕是皇帝，若連珍饈美味都不能吃，還要什麼九五至尊？你們太醫院養了一群廢物，連這點病痛都解決不了，朕要你們何用！」
太醫嚇得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臣等可以輔以針灸，幫陛下緩解痛苦。」
「還不快開始！磨蹭做什麼!」
吳帝滿臉怒色。
太醫相視一眼，沒敢說實話，這種針灸法的確能最快緩解他的痛苦，可是卻很傷身，用一次，就會元氣大傷。
但是性命攸關，他們默契的誰也沒有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