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班師回朝
「是!」
信使臉色一變,聽令折返。
吳帝和吳兆面色迥異,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著,久久沒有出聲。
吳帝老朽的身體發出艱澀感,他忍不住抬起頭,眺望窗外景色,銀裝素裹一片,他的心比這天氣還要冷。
雪花飄了一地,他大腦嗡嗡的,混沌又冰冷的想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的雄心壯志,早已被權欲磨損殆盡,只剩下苟延殘喘。
可笑。
「嗚嗚——」地風聲,吹打著窗戶紙,屋內的炭火燒的劈里啪啦作響,屋內暖如春日,外面冰凍三尺,吳帝一身裘衣,仍覺寒冷,手心都是冷汗,「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寒冷。」
他喃喃。
吳兆離得近,他聽得一清二楚,卻並不贊同。
今年沒有去年冷,去年的那個時候,地上的冰都快到膝蓋了,今年已經算是暖和的了,不過他還沒有愚蠢到反駁吳帝的話,他很清楚吳帝為什麼這麼說,無非是他年事已高,分身乏術,沒有氣力應付這複雜的亂局了。
換做吳帝年輕時候,定然不會如此惆悵,還前怕狼后怕虎的。吳兆想到這,心中便升起一抹強烈的不甘,若非是他死不放權,一直把持朝政不退位,這吳國到了自己的手裡,哪裡會讓它走到這一步。
吳兆沒有意識到,這事兒也由不得他,而是一切都在幕後之人的操縱中。
吳帝口諭在第二次夜裡傳入戚昭帳中。
彼時,太守做東,正在帳中燒烤潼關特色的烤肉,他將羊肉烤得黃里冒油,香的把一個營帳的人都給熏得飄飄欲仙了。
太守對戚昭從感激到敬佩再到崇拜,看向戚昭的眼神,不是男人看女人,而是仰慕者看英雄。
他跟著戚昭身邊鞍前馬後的,簡直就是個狗腿子,烤的第一塊兒羊肉,他小心的撕扯下來,遞給戚昭口邊,「將軍,您先嘗嘗,這裡的肉質鮮嫩,是別的地方比不了的,如今寒冬,吃了羊肉正好可以暖身。」
說著,又遞來一壺熱酒。
戚昭來者不拒,她本就不是拘泥的人,一手拿肉,一手拿酒,吃的噴香。對上太守那巴巴的眼神,配合道:
「不錯,果然美味,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烤羊肉。」
太守一張臉笑成了花兒,孫勇都不忍直視了,忍不住調侃,「若非太守這年紀,都成了叔叔輩了,我都以為太守對我家將軍有意呢!」太守萬分尷尬,「我哪兒敢啊,將軍如此英雄,也該配英雄才是。」
太守說的是真心話,孫勇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太守,你說的對!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我家將軍如此神勇,又有如此美貌,天底下能配得上她的,只能是武功蓋世的大英雄,而不是那種只能攀附人什麼也做不了的小白臉。」
他意有所指,說完還有意無意看了戚昭一眼。見她的臉色有些下沉,心中也忐忑起來。
戚昭垂下眼瞼,一句話沒說。
太守不知內情,笑眯眯道:「對極!」
火光燒的燈火通明,恍如白晝,戚昭臉色晦暗不明,低頭喝著悶酒。正在這時,信使趕來通報。
「將軍,陛下讓您即刻啟程班師回朝,不必再管其他事。」
孫勇倏地轉頭看向戚昭,一臉驚訝,「為什麼?聽說陸家軍頻頻敗退,這種時候,不讓我們戚家軍前去增援,卻讓我們班師回朝,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孫勇到底是個粗人,看不懂局勢。
戚昭卻是意料之中,甚至不慌不忙又喝了一口酒,「知道了。」
孫勇忍不住上前詢問,「看將軍這淡定的樣子,怕是已經猜到了?陛下為何這麼做?」
戚昭也不避諱。
「還能如何?不過是怕我戚家軍一家獨大,到時候,威脅到了他的皇位罷了。」
孫勇震驚,「陛下怎能如此揣測戚家軍?戚家軍世代忠誠,斷然做不出造反之事的!」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帝王的心思。」戚昭懶懶道,態度慵懶,可是聲音卻帶著冷如冰霜的溫度。
「陛下他……」
孫勇不再說下去,那畢竟是陛下,他們吳國的帝王,他的命令高於一切,儘管心中對這一指令感到屈辱和不甘,但骨子裡的忠誠讓他只能選擇閉嘴,服從命令。
戚昭看著不受影響,她拍了拍手道:「都一個個垂頭喪氣幹什麼,好好吃,好好喝,吃好喝好,咱們明日一早就啟程回京!不讓我們打,省的勞累了,趁此回去養精蓄銳,隨時聽候我的命令!」
「是!」
戚家軍很快重振旗鼓。
只要有戚昭在,戚家軍就有了主心骨,便什麼都不怕了。
很快,熱鬧回歸,太守面露複雜之色,對戚家軍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尤其是這位年紀輕輕的女將軍,更是欽佩的無以復加。
次日一早,戚昭就班師回朝,毫不拖泥帶水,說走就走。
她能如此爽快,也讓吳帝等人鬆了一口氣,否則真怕她一個氣不順,徑直找到陸將軍,將他拿下,再同夏朝作對,若她攻下夏朝又折返攻下吳國,那才是讓吳國蒙羞呢。
吳帝雖然怕戚昭權勢太大,但也不敢怠慢,畢竟她的戰功是有目共睹的,他身為皇帝怎麼著也得做做面子功夫。
待戚昭回朝後,他便宣布封戚昭為護國大將軍,賜將軍府府邸,令賜黃金千兩,良田萬頃。
戚昭跪地受封。
「謝陛下隆恩。」
吳帝悄悄鬆了一口氣。「起來吧。」
戚昭起身。
這下,朝堂中那些本來看輕他的臣子們,紛紛不敢抬頭,生怕惹了戚昭不高興,被這女閻羅找事。
一切皆來源於近日京城中瓦肆間的傳言,都在渲染戚昭是如何打退皓月國大軍的,將戚昭塑造成了一個三頭六臂,殺人如麻的女閻羅,這些臣子們家中的女眷聽了便學給他們聽,耳濡目染,也覺得戚昭真的可怕,不敢得罪。
戚昭樂的清靜,甚至阻攔戚家人要為她正名的想法,將她傳的越可怕,越是沒人敢找她麻煩,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