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鋌而走險
「小姐，到了。」
隨著老徐的一聲喊。
打斷了後面車廂里端坐著二人的安逸。
戚昭正欲起身，一旁的賀遂溫柔體貼的一把將那門帳給掀開，幫她攔著。
他們之間的相處，素來都是如此。
雖然不像是話本子上寫的那些愛的肝腸寸斷，天崩地裂。
但……
戚昭卻覺得無比的舒心。
「戚小姐，請。」宮人畢恭畢敬的伸出手來。
根本無需多言，進宮的誰不知道這規矩。
搜身。
「昨晚上陛下可是好生擔憂，夜裡又專程把常御醫給叫到了跟前兒問話，知曉了慕容皇子只是吃壞了身子，並無他人暗下毒手，這才放下心啊。」
今兒個站在宣武門外配合著御林軍搜身驗查身份的小允子，一邊賊兮兮的朝著戚昭那看了一眼，一邊又低聲說著。
「喲，這可不是誤會鬧大了么，還好查出來是吃壞了身子，不然今兒個皓月國的使臣過來了之後咱們拿什麼給人家交代呢。」
「可不嘛，但……我聽人家說慕容皇子出事兒的時候，外頭長街上都找不到巡邏的官兵呢。」
身後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顯然，都是各個墊著腳眼巴巴的等著盼著看戚昭笑話的。
大殿上，今兒個來上早朝的竟是比起平時少了一半還多。
零零散散的那麼些個人，各個都還埋著頭蜷著身子，腰桿兒都挺不直。
「皓月國使臣，東方長明到。」
殿外的一道男聲響起。
眾人這才又重拾起了精氣神兒，一個個眼巴巴的朝著大殿門口看過去。
剛從偏殿過來的吳帝，斜睨環視了一眼四周，面容冷峻的低咳了一聲：「東方長明……皓月國第一劍手，朕先前可是早有聽聞你的大名啊！」
「東方長明帶領皓月心意今日到訪，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男人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
戚昭也好奇的多瞥了一眼，這就是傳聞中，皓月國武功第一的東方長明？
這人看似身材消瘦可手腕兒上暴起的青筋足以見得，他可並非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瞧著，也就二十齣頭。
能夠代表皓月來到京城，此人，在皓月國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
畢竟，他不僅僅只是代表了皓月國的皇帝前來送皓月的貢品，更是，還要能將他們那位不爭氣的慕容皇子給帶回皓月！
前面吳帝和東方長明虛以為蛇般的客套說了些什麼，戚昭都沒有聽進去。
「那，也不知現在我們的皇子，他人身在何處？這些時日，皇子遲遲未曾歸朝，王上他擔憂的緊，沒想到東方一行人才抵達京城，又聽聞皇子出了這般岔子！」
東方長明眯著眸子，遠遠地看著面前那位高高在上的吳帝。
戚昭也隨即低聲嗤笑一聲，她的眸光中盡顯戲謔。
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的巧合。
選在東方長明進宮之前，先讓慕容珏落得一個生性浪蕩的『美名』，好一個下馬威。
「朕痛心疾首，都是朝廷管控的不嚴苛，才叫慕容皇子三番兩次的受難、」
吳帝站起身來用著一副睥睨天下的眼神打量著殿內站著的眾人。
良久——
一記蕭叱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戚昭的身上。
當即她的心底咯噔一聲。
「近日來長寧街上一帶巡查之人是誰？為何昨夜，慕容皇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沒有第一時間上稟？」
一時間大殿上站著的眾人齊刷刷的目光朝著戚昭看過去。
陸家那幾個，更是心中幸災樂禍！
「戚騰那老匹夫也不在京城，這下他閨女犯了錯，看誰能幫她護著她。」
「保不齊，今兒個陛下之意就是專程等著戚騰離京，故而借著這件事來敲打戚家。」
議論聲此起彼伏。
吳帝深邃幽暗的目光注視著下面的每一個人。
「原來是戚昭啊，你說你這丫頭啊。」
他皺著眉頭一隻手背後，故意麵露難色做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東方長明也順著吳帝的眸光朝著戚昭的方向看過去。
這可是這殿內站著的唯一一個女官。
「陛下，這件事都是戚昭的紕漏疏忽，昨夜前去玉香樓查驗情況后就快臨近辰時，急急忙忙的便趕往宮中上朝……早知這般應當第一時間把慕容皇子出事的消息上稟。」
看似戚昭的話是在認錯，其實她的話中字字句句都充斥著對吳帝叱責不滿。
更也是在當眾為自己辯解。
「一介女兒身，難怪，難怪。」東方長明幽幽冷笑一聲，戲謔的看著不遠處的戚昭。
「女兒身如何？哦……也是，如若不是因為女子的話你家皇子也不至於會在勾欄瓦舍吃壞了身子，險些殞命。」
這……
一時間大殿上朝臣們看向戚昭眼神驚愕。
且不論這人是異國使臣，當著吳帝的面，她竟這般大膽？
出人意料的是，吳帝對她卻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反倒是勾唇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道：「朕是覺得，你在巡街這件事上經驗不足，有待改良啊。」
「戚昭明白。」
她的臉上漾著璀璨笑容，像是挑釁似的回頭白了那位東方大人一眼。
吳帝只是不疼不癢的說了她幾句，沒有嚴苛責罰。
又警醒了戚昭，要她日後增進巡街人手。
臨近快要到了年關，京城只會更亂。
領了旨意，戚昭像是沒事人似的從這殿內全身而退。
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
這宮中傳達消息的本事還真是出人意料般的迅速。
大殿上再到她出來，前後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
戚昭在殿內硬懟東方長明的事兒，可就已經傳到了宮門外。
老徐也是關切則亂，一見著戚昭出來便忙不迭的打著傘迎上前去。
「小姐，小姐現下老爺不在家中，縱然小姐性子剛直不阿是好事兒，可到底那東方長明是皓月國派來的，您今兒個在大殿上故意鬧他們個難堪，幸虧陛下沒有追究，如若要是追究起來……」
戚昭掏了掏耳朵，勾唇一笑，回眸看著老徐說道：「我這不是沒事兒么，老徐，你何時變得像個婦人似的絮叨。」
「先上車吧。」
馬車的捲簾撩起，賀遂朝她遞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