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以德服人
戚昭頷首淡然一笑,「回京再聚。」
她將自己出行時,戚騰給自己準備的那些外傷用藥留了下來。
戚家位居高位,家中珍葯無數,大多還都是外面市面上買不來的。
見著戚昭這般大方慷慨,宋鳴幾人也紛紛對視一眼,相繼開口道謝。
「這幾日在山上受傷的人也不少,他們應當也需要,只是我這次外出就帶了這麼些藥物,若有人能用得上,倒也幫我減去了包袱。」
她說著轉身又回了賬內。
戚昭拿起了紙筆,草草在上面寫了一張方子。
這是根據她以往經驗來判,骨折,外傷止血有奇效且性價比極高的藥方。
照著吳兆那人的性子,利用完了便甩開。
尤其是這裡留下的那一幫將領都敗下陣來,更是不會有什麼好待遇。
「告知大家,若有需要的話,大可以去戚家報我名號,家中府醫常駐。」
戚昭雙手抱拳,以致誠意。
如若不是事態危機,她絕不會像現下這般急功近利。
戚家地位岌岌可危,如若這次沒有拿下軍旗,誰知還會遇上什麼麻煩。
回家的路上,風冷颼颼的。
只有戚昭和賀遂兩人一路快馬加鞭趕路。
途徑延安城的時候,夜幕降臨,賀遂提議今夜就先宿在此,明日一早再接著趕路。
客棧里,就只剩下了一間房。
戚昭下意識地朝著賀遂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們本是夫妻,宿一間房中,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男人那雙深邃狹長的眸子每每分寸不離的看著她時,總讓人感覺像是施了蠱一般……
小二拿著帕子和鑰匙領著他們上樓。
樓梯口,賀遂很是自覺的快步走在前面擋在她的身前。
房門外,他更是貼己入微的先行一步進去檢查完了之後這才讓戚昭進來。
「下去吧。」
賀遂打開荷包,扔出了二兩銀子給那小二。
小二眯著眼睛笑開了花兒,「那,爺,您先歇著待會兒若要是有什麼事兒再隨時喊小的,小的就在樓下!」
「疑神疑鬼,看什麼」戚昭說著,隨手將身上的包袱丟在了桌上。
她一身青衫,襯的臉色更是憔悴蠟黃。
女子身子結構本就和男子不同,即便戚昭的骨骼清奇常年練武,功底早就已經凌駕於大多男子之上。
可也免不了,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加上這幾日在琅琊山風餐露宿,她怎吃得消。
賀遂一把將窗戶緊閉關好,隨之慢步朝她走來,大手揚起又在她的額前摸了摸,「沒什麼,出門在外,總歸還是要萬事小心為妙。」
話是這般沒錯,但,戚昭總覺得他謹慎的有些過了頭。
莫不是——
背地裡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的?
「可知家中現狀?」戚昭端坐在桌前,自顧自的倒了杯茶低口抿著。
賀遂神色凝重,稍作一怔眉心間蹙起了一道川字紋。
他這般沉默不語的樣子,便越是讓戚昭心中不安。
「莫不是爹爹出了什麼事?」
戚昭眼睛直勾勾的鎖在了賀遂的身上。
見著她這般緊張,賀遂也不得不直言道出了實情,「沒什麼,只是我覺得吳帝此次提前回京,有端倪。」
聽了這句,戚昭長吁了一口氣。
她帶有幾分慍怒的低哼了一聲,「故弄玄虛。」
賀遂並未反駁,什麼都沒說。
床褥鋪好,他還把安神香點燃。
在客棧里總算是有了浴桶溫水,可以舒舒服服好好洗漱一番睡個好覺。
想到離家幾日,和京城那邊徹底斷開聯絡的戚昭心中擔憂不已。
洗漱完畢之後便早早的上了床榻,裹著被子睡了去。
似乎是因為這幾日在外奔波勞累,加之賀遂點上的安神香驅使。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漸入了夢鄉沉沉睡去。
桌前端坐著的男人只手端著瓷杯,斜睨用那狹長的厲眸注視著床榻上酣睡著的人兒,心思沉重。
瞧著那張靜謐的臉,他心底情不自禁的掀起了一層漣漪。
藏匿於賀遂袖筒里還有一小瓶的藥膏。
他貼己入微的幫戚昭胳膊還有手臂上的幾處外傷上了一遍葯。
窗外傳來了陣陣的鷓鴣哨聲。
熟悉的哨聲,不由得讓賀遂的情緒緊繃。
大手一把推開窗欞,他順勢朝外掃了一眼。
臨行時,賀遂更是不放心的將房門從內給反鎖起來,這才縱身一躍跳窗離去。
屋檐上屹立著一道墨影,身著墨衫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一隻手抱臂,一見著賀遂過來,寒燁勾唇一笑,「怎的,黑青著一張臉,莫不是耽擱了你的春宵……」
「閉嘴。」
一聲低叱。
寒燁立馬住嘴。
「那日你在山上行動太過匆忙,險些留下弊端,我早就說過了,不要擅自行動。」
賀遂壓抑著心頭怒火,厲眸在寒燁身上流轉。
對外,旁人只知道寒光門那位門主,可是暴戾成性,殺人不見血之狂徒。
誰能想到這一刻寒燁竟像是女子似的拉著賀遂的衣袖撒起了嬌,「人家這不也是擔心你們嘛,吳兆給你們組成一隊的那幾人,都是什麼,這途中幾次如若不是我出手及時,你知道你們會有什麼後果么?」
「滾!」
忍無可忍的賀遂重力的一把甩開了寒燁的衣袖。
那張生的比女子更要嬌媚的顏臉上,非但不惱,他卻還笑了!
「好了,好了,非要人人都像你似的,板著一張冰塊臉。」
寒燁也自知無趣的長衫衣袖一甩,轉而將一封密函扔到了賀遂手上。
借著月光,賀遂一目十行般的打量著上面的內容。
「所以,這次吳帝之所以答應了太子的要求,無非是對我起了疑?故而設計出這麼大一齣戲,就是為了,對我試探。」
賀遂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透著寒意。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消息,柯氏確確實實已經發往寧古塔,人已經在路上了。」
說話時,寒燁唇角上揚露出了一抹陰惻惻的笑意。
他負手而立,明知賀遂不喜這般與他拉拉扯扯,卻依舊和賀遂緊挨著,又道,「既然人都已經出了京城,在去往寧古塔的路上,長途跋涉,路途遙遠,真要是發生點什麼那也是情理之中,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