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伴君如伴虎,事事膽小如鼠
「戚家的郎婿這些年來,確實是一直操持著戚家的家務瑣事,整日也不常外出與人往來。」
「朕知道了。」
吳帝遞了個眼神給身邊的小太監,示意讓他先下去。
期間,戚昭和賀遂一直都用餘光朝著吳帝身邊看去。
雖說相隔甚遠,他們也聽不到聲音。
但是對於懂得辨識唇語的人來說,想知道他們在聊什麼,太簡單!
在沒有上山比練的時候,戚昭他們和這長駐的御林軍沒什麼區別。
吳帝的安危,衣食起居也都是全權由他們負責。
一站,就是整整一日。
這滋味兒,甭提有多酸爽。
還有幾人因為路途太遠,故而路上耽擱了一下。
「恐怕他們是要等到明日才能到了。」
賀遂餘光打量著桌子上放著的那一本花名冊。
她點了點頭,繼續翻閱著出行之前戚騰給她準備的那一份名單……
入了夜,營帳外的燈火亮起,這附近一片的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我問你個問題,如果你現在是吳兆,你要看練兵比試,你會怎麼做,才能——」
後半句話,戚昭是故意沒有直接說完。
但,即便如此賀遂也依舊領會到了她的心思,「如若我想要折磨一個人,殺人於無形,就在這麼一場比練都能輕而易舉的做到。」
他舉例來說明。
看著桌子上的羊皮卷地形圖,賀遂標記出了好幾個點。
「進山深處后,這裡不僅有小獸出沒,而且地勢複雜,又正值深秋,即便是不費一兵一卒想要殺人於無形實在也是太輕而易舉。」
聽了賀遂的話后,戚昭這才發覺,原來他們想到了一塊去了。
那麼,既然如此,太子定會事事刁難!
次日清晨,天才剛朦朧亮就聽著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如若這營帳中只宿著賀遂一人,御林軍想要進出實在是輕而易舉。
當下不同,這營帳中還住著有戚昭。
畢竟男女有別,即便是要通報消息,也只能隔著營帳站在外面。
「戚少將,昨晚上後半夜,人都已經基本到達,陛下的意思,趁著這幾日天兒還算不錯,就命您和各軍將領速速啟程動身,不容置喙。」
「我這便過來。」
戚昭皺著柳眉,語氣低沉的說著。
吳帝心思縝密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一個,總是冷不勝防的擺人一道。
「戚昭有個不情之請,我家夫君雖不才,但愛妻心切,一路追隨我到此,也想和大傢伙兒一道體驗一把練兵的快感。」
她照著昨夜賀遂囑咐自己的話,站在吳帝面前請恩。
原以為,吳帝多半是不會應允……
誰料他卻大手一揮,答應的乾脆利落:「少見軍中夫妻眷侶,朕倒是也感興趣,想瞧瞧,你們夫婦二人如何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吳帝臉上漾著若有似無般的笑意。
他答應的實在是太過於爽快利落,以至於讓戚昭心底劃了一道,頓時,又沒了譜。
正是應了常人所說的那句話,伴君如伴虎!
這一次來琅琊山,未曾見著七皇子吳念禕,多半他留在了京中。
比練一事,全權交由吳兆一手操持。
他勾唇狡黠一笑,裝模作樣的把手中名單拿出,站在眾人面前高聲朗讀,「戚昭,賀遂,宋鳴,徐岩,途安一組。」
聽著這幾個人名……
戚昭的餘光從不遠處的幾人身上掠過,賀遂,她自然是再熟悉不過。
餘下的宋鳴,徐岩,還有途安。
途安如若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人不過就只是御林軍中的一名無名小卒。
臨時被拉上場?
「戚昭領命。」
戚昭笑吟吟地雙手抱拳,目不斜視的看著吳兆說道。
即便已經心中清楚,太子把這所有人中,能力最差的和她安排成一組,她也依舊是毫無怨言。
畢竟全程吳帝一言不發,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看來,這一切都是在他默許的範圍里。
出人意料的是,戚昭臨行出門之前做足了準備,將所有外傷用的藥膏裝入了胭脂水粉盒子里,確實有用。
輕便好容易隨身攜帶,且還能夠順利逃脫吳兆手底下的人核驗。
所有人的行李全部都要歸納堆積放在一處。
美鳴其曰的說是外面的藥物,吃食,都不及宮中的好。
戚昭看著這一地『裝備』物資,放眼望去,窩頭,生雞,等等,幾乎大多都是一些又佔地方又不耐吃的東西。
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在琅琊山的山頭,只要能夠拿下山頂上的戰旗,就算為勝。
「戚少將軍先前也是這麼練兵的,現下看來,這可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宋鳴悻悻的跟在他們的身後,對那一地的物資挑挑揀揀。
縱使戚昭是女兒身,可在這地方,卻沒有一個漢子會把她當做女子來看待。
一眨眼的功夫,大傢伙兒哄搶一窩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將那些物資分發搶完。
為了避免自己銀甲上的吳字不被擦碰掉,戚昭站在最後,靜心等著他們所有人都挑揀完畢,這才打算上前去。
賀遂緊蹙著劍眉,低聲說道:「只剩下窩頭,還有一些短匕,緊身防身的。」
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看來他們都是和太子一樣,沆瀣一氣,今日這怎能算得上是比練與其這麼說,倒是不如說就比試我戚昭一人。」
戚昭看著那幫人已經越過了紅線,快步朝著山野中走去。
他們只得撿起地上那些散落剩餘的物資。
「我看啊,咱們根本就沒必要接著往裡面深處走了,這還比試啥?這結果不都已經是明擺著的了嗎?」
途安走一路,嘟囔一路。
徐岩還算穩重,只是面色陰青的背著行囊快步走著,一言不發。
宋鳴有幾分不解的開口說道,「先前不是聽聞說戚大小姐練兵的時候,都只是點到為止,可咱們這些兵器,各個可都是實打實的真傢伙,這……」
「太子說,以防萬一在山中遇上了什麼兇猛野獸,總得有防身之物,所以就特允了大家可以帶著兵器上場。」
途安不緊不慢的解釋著。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冷冽富有磁性的男聲在戚昭的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