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胎像不穩
「慕容珏,決不能輕易抽身離開。」
賀遂的話擲地有聲!
寒燁慵懶的伸了伸胳膊打了個哈欠,「慕容珏和太子不知道密謀著什麼,近日月兵秘密往京而來,吳兆這逆子,該不會是想謀權篡位吧?」
「那便助吳帝一臂之力。」賀遂的眼神堅毅,語氣清冷。
「好好好,都依你,你說咱們的人往東,今兒就往東,明兒往西就往西,唉……有人娘子手裡握著京城布防圖,近在咫尺,可是就是——」
沒等著寒燁把話說完,意識到一旁賀遂眸光越發冷厲,迅速住嘴。
戚府。
戚昭幾乎是和賀遂一前一後回的府。
她策馬奔騰,一路顛簸,不知怎的小腹隱隱的有一股墜痛感。
細密的汗珠額前遍布。
意識到事態不妙的戚昭走路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提前趕回府邸的賀遂早早在後院守著,不經意抬眸一瞥便瞧見面前人兒一襲墨衣慢慢挪動著步子。
他快步朝著戚昭走去。
已經過了丑時。
在此處遇到賀遂,戚昭眼前一驚。
只是,還未來得及等她先開口質問,就已然被男人不由分說的打橫抱起。
賀遂動作利落行雲流水般的自成一氣,順勢右手又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胎像不穩!
「你放我下來。」
「不放。」
……
戚昭面容黑青,甚至一度忽略了小腹異狀。
她頻頻蹙眉,試圖想要掙脫開賀遂,「夜半三更鬼鬼祟祟,在後院做什麼?」
「懷有身孕還爬高上低,哪兒有半分為人母的樣子。」
賀遂一語道破戚昭蓄意小心隱藏的秘密。
這讓他懷中人兒惶然一愣,倒吸了一口寒氣。
不知怎的,戚昭小腹抽痛愈發厲害,她面色煞白毫無血色,眉心擰做了一道川字紋。
躺在床上時,她身上汗如雨下!
「這孩子,留不得!」
戚昭一隻手緊攥著床褥,眼神堅毅又決絕的看著賀遂。
「只要是你我二人的子嗣,便沒有什麼留不得!」
賀遂用帕子輕輕地擦拭著她身上的汗漬。
小廚房燉煮湯藥的砂鍋被山芙端了回來。
一見著躺在床上面色有異的戚昭,山芙連忙跪在跟前:「小姐,您這是……我去幫您請府醫來。」
「把葯煮了。」
賀遂語氣冷冽,對其吩咐道。
他毫無用意打算讓山芙去請府醫,躺在床上的戚昭也對山芙搖頭示意,「不必。」
若要對外得知她現下有了身子,且胎象不穩……
「不必刻意隱晦,有我在,自會護你,還有我們孩兒的周全。」
「有你,我才時刻提心弔膽。」
戚昭說話時氣若遊絲般的說著。
就連他今夜為何出現在後院都竭力隱瞞,隻字不提。
護她周全?
呵,正是應了今日那一出汾河灣的戲。
她不經意的挪了挪身子,忽的下身一陣溫熱,下意識地摸了一把。
手上沾染的殷紅,看得戚昭觸目驚心!
就連素來從容淡定的賀遂此時劍眉挑起,面色越發嚴峻。
「那日你與祁天道交手,本就負傷在身,動了胎氣,在所難免。」
賀遂低沉說著,端來了湯藥放在了戚昭的面前。
他一勺一勺耐著性子,仔細的喂著。
此時的戚昭才逐漸有所察覺,不知何時起,她屋裡的熏香早就換了。
氣味更淡。
「好好休養,你若不願見我,我便在外待著。」
直到戚昭將那一碗湯藥喝完,賀遂這才收起了瓷碗湯匙,抽身要走。
山芙伺候在身側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冷峻的背影離去,偌大的卧房裡就只剩下了戚昭和山芙二人。
「小姐,您可是今夜外出的時候動了胎氣?莫不是寒光門的,和您交手了?」
「我無礙,只是這一胎來的不是時候,本就底子一般,無需挂念。」
戚昭側卧在床,語氣飄飄然,臉上表情也更是波瀾不驚。
「那,要告訴老爺嗎?」
「暫且先瞞著,起碼過了下月十五再說。」
她眼神複雜的看著北邊那道窗戶,透過輕薄的窗戶紙,依稀似乎能夠瞧見被月光拉扯的頎長的身影。
這下一步棋,又該如何走?
翌日清晨。
還未到辰時,戚昭就被院兒里那幾個粗使丫鬟掃地聲給驚醒。
正八經算起來,這還是她懷上的第一胎。
初次嘗試這孕像,確實,有點意思。
嗅覺味覺還有聽覺比起以往都要敏銳不少。
戚昭扶著床沿慢慢的站起身來。
她推開房門,稍作站了站。
「奴婢們不懂事,驚擾了大小姐休息。」
幾個丫鬟跪倒一排,心驚肉跳的仰視著她。
「都先下去吧。」
戚昭輕飄飄的一句話掠過,轉身去了一趟書房。
昨日寒燁要布防圖一事讓她起了疑,這寒光門,到底赤膽忠心,忠心於誰?
早上下人前來稟報那綉品修補的進度。
「老身仔細瞧過,那幾個綉工針腳細膩,綉工不凡,每一針一線都落在了該落的地方,這看起來還真和前夏朝的皇后的綉工無差異呢!」
婆子高興洋溢的站在門口,弓著身子。
戚昭遞給了山芙一個眼神,山芙連忙上前一步,「小姐說了,只要差事辦得好,統統都有賞!」
「謝過大小姐!」
婆子跪地磕頭謝賞。
戚昭卻心不在焉的抿著碗里的雞湯。
與前夏朝皇后的綉工無差異?
賀遂打哪兒找來的這些能工巧匠?
「小姐您要的名薄。」
丫鬟將那一本花名冊雙手奉上。
她仔細翻閱了一遍,僅僅只是看著這些人的出身來歷,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天南海北的籍貫,年齡各有差異。
更為要緊的是,大多都已成家,上有老下有小。
若說他們是夏朝餘孽,有些牽強。
「娘!」
屋門外傳來了一聲高喊。
戚昭速速將這名薄收起,示意讓人拿下去。
明鎮一臉激動快步闖入門來,「我抓著那信鴿兒了!」
小手拎著的一隻鳥兒還撲棱著翅膀掙扎著。
「這時辰,你該做什麼?」戚昭輕挑起了柳眉,眼神嚴肅的看著面前的小崽兒,低聲問道。
一時間,明鎮語塞支支吾吾含糊的解釋著:「我……我本來該去上學的,但是我去湖邊看了一眼,就瞧見這傻鳥落了網,念書,什麼時候都行么。」
「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