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她早有定奪

  不管這軍中將士們樂意與否。

  話,還是戚昭說了算。

  從今夜開始,所有人要從基本的俯卧撐和仰卧起坐練起。

  一夜之間原本在急訓時表現突出的士兵們,現下,卻又不行了。

  知道了自己人的短板,勤能補拙,總比被外人察覺的好。

  回到戚府,已經是午夜丑時。

  每每不管她回來多晚,賀遂睡下與否,永寧居的燈火永遠都是長亮著的。

  「小姐,小少爺還在河邊等您呢。」

  小婢負責掌燈挪步上前,小聲俯身喃喃著。

  戚昭下意識地眺望了一眼上空天色,狐疑問了一句,「明鎮?這麼晚了,他還沒睡?」

  「小少爺說有要緊事。」掌燈的小婢又補充道。

  她脫下身上披風,讓山芙接過了燈籠,提著朝著河邊的方向走去。

  「我爹這幾日,和賀遂都常不在府?」走在路上,戚昭漫不經心的對山芙詢問道。

  山芙點了點頭,知無不言的回應道:「老爺說要與友人對弈,上了年紀,總歸是得找點樂子,否則腦袋鈍了,便成了痴老兒。」

  「那,他呢?」

  戚昭下意識地回眸,朝山芙看去。

  這幾日,賀遂可是未有一日去軍中看望過她,甚至還有一日,回來歇息時,她都已經睡下!

  可見,她爹的這位賢婿比她都忙!

  「娘!」

  前方假山上,突兀的傳來了一道高喊。

  興高采烈的聲音,劃破了天際。

  戚昭順著聲音朝著假山那看過去,只見明鎮跟只猴兒似的貓著腰提著燈籠。

  「爬那麼高,做什麼?」她低眉輕嘆息一聲。

  緣由,明鎮並未道出。

  尋常人亦然只會覺得,他不過是小孩兒心性太過頑劣,才爬高上低而已。

  殊不知,這半大孩子城府頗深。

  在無人窺探的假山上方,內一處空洞,放下了一把糙米粒兒。

  糙米粒兒下面,便是一張細網!

  天衣無縫的機關,只要有鳥兒途徑,便能……一網打盡!

  能讓他如此胸有成竹的原因,更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

  家中鳥兒飛不太高,常有人料養,必將不會餓的腹中扁扁見了食餌就要啄。

  信鴿,尤其是長途跋涉而來的信鴿,到了此處,可就難說!

  「娘你看,這是什麼?」

  明鎮興高采烈的將那菜簍子提著過來。

  裡面放著的兩棵白菜,都已經蔫兒巴了。

  能讓這孩子成宿等著不休息,也得將此物交到自己手上,肯定不是尋常的白菜。

  果不其然!

  戚昭讓山芙提著燈籠仔細照了照,她將那一根若隱若現的黑色線頭往外一扯。

  白菜里裹著的,竟是一個荷包。

  綉工粗糙,故而,這線頭暴露在外!

  「小姐,這瓷瓶里的東西,奴婢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山芙將那瓷瓶端起。

  邊上的明鎮迅速用手捂著鼻子:「挖了白菜放這荷包,又是一股子臭雞蛋味兒,這玩意兒,肯定是毒物。」

  臭雞蛋味兒——

  是硫磺!

  此物腐蝕性極強,直接放入飯中,這實屬太蠢!

  戚昭的眉心蹙起了一道川字紋。

  莫不是用來腐蝕那幅綉品的?

  難道說,這府邸,還有柯氏的餘黨!且埋伏之深!

  「小姐,那我們直接把小廚房的人,統統連夜抓起來問話,不就知道了?」

  山芙提議固然是好。

  不過,戚昭卻不打算這麼處理。

  「先查查小廚房今夜做了什麼飯菜,然後再用臭雞蛋水混進去,瓶身記得沖刷乾淨。」

  她慢慢悠悠的對山芙吩咐著,定心又在沉思回憶著最近發生的事。

  莫不是因為賀遂所說,他能找來綉娘,驚動了柯氏。

  柯氏想要來一手嫁禍栽贓!

  只要綉品離了柯氏的手,出了差池,到了戚昭這,她自然是百口莫辯。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山芙胡謅了個借口將小廚房的人給差遣出去。

  臨夜,她摸清楚了今晚沒有用過白菜類的菜品后,這才將那一顆已經蔫兒巴了的白菜放入了一堆菜里。

  礙於廚房人多眼雜,白日里不好調查。

  山芙特意在此守了一夜,未料,卻一無所獲!

  「小姐,不好了!」

  大清早的,戚昭才剛咽下漱口水,耳後便傳來了山芙的驚呼。

  一入門,山芙見著賀遂還在此未離,她忙收起臉上慌張。

  識趣兒的賀遂,竟一聲不發的推門走了出去。

  卧房裡,只留下了戚昭和山芙二人。

  「我們昨晚上放進去的瓷瓶,今兒早趁著小廚房人忙著查驗菜品的時候,我看了,竟然沒了!小廚房的人還在納悶,好好的白菜,怎麼心兒空了。」

  聽著山芙的這般闡述,戚昭將手裡瓷杯重力擱在了木架上。

  內鬼,是無疑了!

  用早飯的時候,難得戚昭和賀遂兩人同在。

  戚騰來的最遲,他一臉的倦容看著好像是熬了幾個大夜的樣子,頗感疲憊。

  「要不要找府醫來幫爹看看脈?」

  戚昭端起雞湯往前推了推,示意讓下人端給戚騰。

  戚騰大手一揮,不咸不淡的應付道,「這幾日熬夜看那些棋譜,為父當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對弈連敗三場也罷了,晚上未休息好也這般吃力。」

  「不就是輸了一把棋,改日讓賀遂幫爹贏回來就是,他的棋招,可不一般呢。」

  她說話時,勾唇一笑。

  眼中透出的意味深長,令一旁的賀遂垂下了深眸。

  「聽聞陛下讓你帶兵與月軍比試,還不允用長矛長刀?」

  「是。」

  聽聞此言,戚騰的那張老臉愈發的黑青。

  看來他的直覺一直都沒錯,吳帝,從不曾真正的信任過戚家。

  這些年來,打一巴掌給個棗兒的事兒,數不勝數。

  「最是難測帝王心啊!」戚騰長吁了一口氣。

  戚昭正欲伸手去拿蜜點,不經意的回眸一瞥,卻發覺,戚騰正在和賀遂二人互遞眼神。

  「我看倒不如讓賀遂幫你去挑幾個身手矯捷的,你一女子,到底是對軍中之術匱知,此事不可小覷,還得謹慎行事才好。」

  戚騰對這一桌子飯菜無心食用,語重心長的同戚昭說著。

  「把這差事交給他?」戚昭輕蔑的脫口而出,臉上笑容更具譏諷,「女兒以為,把自家命脈交給旁人,是這世間最蠢之事,比試一事我早有定奪,一定贏得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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