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橫插一腳
山芙用力點頭，便退了下去。
轉過身，戚昭眺向房間里秉燭夜讀的賀遂，眸底染上算計之色。
「這一次，我就不相信，你還能按耐得住。」
賀遂察覺她的視線，但卻並未轉頭看過去。
和戚昭過招，他事事處處要小心，這女人太聰明，稍有差池他所有的偽裝便都前功盡棄了。
三日後
戚昭早早醒來，看著穿衣的賀遂，淡然叮囑，「今日武館那邊有事情要處理，我中午便不回來了。」
賀遂慢條斯理系著衣服上的帶子，答應一聲后，還不等他答應，戚昭便已經離開。
他手中的動作一頓，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隱約感覺她今日有所不同，但有說不清楚哪裡有問題。
有她坐鎮，武館里風平浪靜，所有人都賣力地揮汗如雨。
她瞄了眼庭院練武場地正中的旗杆下的影子，分辨著時間，見差不多了，便從後門離開。
今日便是她和山芙約定好計劃的日子。
山芙順利帶著戚明玉出門，「小小姐，奴婢帶您從近路走好嗎？」
戚明玉乖巧點頭。
山芙朝身後尾隨的柯如雲的人使了個眼色，便拉著戚明玉走進小巷子里。
身後，低著頭的男人快步搶上前，一掌擊暈了戚明玉，抱起小人兒便匆匆跑開。
「來人呀，有人搶孩子了！」
山芙故作驚慌叫喊著，在後面緊追不捨，忽然腳下一絆，撲倒在地。
她吃痛看著手上擦傷，起身去追。
但那人已經跑到巷子口，上了接應的馬車，馬夫一揮鞭子。
「駕！」
就在經過長街時，忽然對面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兩輛馬車的車轅碰撞，雙方都摔個七葷八素。
「沒長眼睛啊！」
待穩住馬車后，男人不放心的看了看馬車裡的戚明玉，見小人兒趴在那裡沒有聲響，才低聲催促馬夫，「別和他們糾纏，快走！」
……
郊外城隍廟
柯如雲的人趕著馬車趕到，這裡早早便有吳兆的人在等候，有人上前抱起戚明玉，小人彷彿沒了氣息一般，安靜睡著，長發凌亂的遮住了臉面，讓人看不清面容。
「你且回去吧。」
暗衛沉聲命令，男人點頭如搗蒜便離開了。
將戚明玉放進破廟裡，暗衛耐心等候著戚昭等人到來。
吳兆深知戚昭存在對他的威脅，現在戚騰還保持中立，但若因為戚昭同吳衾禕走的近。
戚騰遲早會偏向吳衾禕那邊，與其等那天到來，不如先一不做二不休。
山芙瘸著腿，艱難回到戚家，賀遂剛好從賬房出來，見她這幅模樣，不由得蹙眉上前詢問。
「你不是帶著明玉去找夫人，怎的你受傷回來，明玉呢？」
山芙噗通跪在地上。「姑爺，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小小姐，她被人給抓走了，我急忙回來給您報信兒。」
賀遂眼底劃過暗芒，面上做了慌亂模樣，「來人，速去武館通知夫人！」
下人聽到他的命令匆匆前來，山芙急忙阻攔。
「姑爺有所不知，我去過武館了，但大小姐有事出去了，我沒辦法才回來找您的。」
賀遂，「……」
如今更是可以確定，是戚昭的手段了。
可孩子不能不救。
他仔細詢問過戚明玉被帶走的地方，和離開的方向後，隨即安排府中人去尋找。
而他帶著清和出外，信鴿飛來又去，無聲之中，整個情報網都為賀遂的一個命令而全力運轉起來。
不消片刻，具體情報便到了手裡。
二人來到城隍廟。
清和正欲上前打探情況，卻被賀遂攔住，他搖頭示意清和切莫輕舉妄動。
「主子，小小姐就在裡面，我現在進去將她救出，萬一大小姐過來，她清楚我的功夫，也好解釋。」
清和也懷疑是戚昭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逼著賀遂出手。
賀遂冷笑，「廟裡至少有十幾個功夫高強之人，這次不是夫人算計。」
賀遂內力深厚，縱然隔著一段距離，卻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廟裡人的存在。
習武之人，五識都比尋常人敏感，而習武之人吐息之間，便可分辨對方功夫高低。
他清楚裡面人的存在，同樣裡面的人也發現了他的到來。
廟門打開，一群黑衣人走出，不多不少，十五個人。
「既然來了，便出來一見！」
為首之人看向賀遂那邊，冷聲開口。
賀遂應聲而出，長身玉立，氣度卓然。
是穩妥行事拖延時間，等戚昭到來援救么？
但如此容易激怒對方，若他們真的傷害戚明玉，便得不償失了。
或是在戚昭趕來之前將這些人血洗乾淨，可若是戚昭提前趕來……
只是一瞬的衡量，賀遂冷聲。
「一個不留！」
清和接到他的命令，彷彿離弦的箭朝著黑衣人沖了過去，頓時血光四濺。
就在這時，草叢中微微一動，賀遂餘光如電，看到茂密樹葉之中的一角衣擺，戚昭竟然就在暗處。
這女人當真狠心，為了逼著他出手，連女兒的生死都不顧？
賀遂眸底染上沉色。
「住手！」
一個黑衣人從裡面走出來。
在他懷中是帕著昏睡的戚明玉，那人手握匕首抵在戚明玉心口，冷笑看向賀遂。
「別動，不然要她的命。」
清和收住腳步，眸色緊張看向那人，靠近一些他才發現，這些人都是吳兆派來的。
清和同他們打過照面，一眼就辨認出來。
他退到賀遂身邊，面色凝重開口。
「主子，是太子的暗衛，看來今天不好收場了。」
賀遂已是騎虎難下。
然而女兒在他們手裡……
他心一橫，正欲親自出手，大地忽然震顫起來，遠遠傳來眾多馬匹奔騰而來和鎧甲碰撞的肅殺聲音。
「吁……！」
來人勒馬，怒容上鬚髮皆張，一聲虎吼，「給我圍了，不要放走一個！讓老夫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敢動我戚騰的孫女！」
「得令！」
騎士們策馬而出，把城隍廟團團包圍。
長槍放平、馬刀出鞘、弓箭上弦，殺氣騰騰地對準了那些黑衣蒙面的暗衛。
戚騰翻身下馬，關切道，「老夫來遲，賢婿無事吧？」
「岳丈來的正是時候。」
賀遂溫潤一笑，再也不見剛才駭人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