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突然暴斃

  東宮燭火久久未滅,七皇子府亦然。

  戚昭送回戚府的消息,也被他的線人得知。

  「殿下。」巧鵲手中拿著密信,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吳衾禕。

  他懷中還抱著那隻波斯貓,面色清冷的望著庭院內已經凋零的木梨花樹。

  心下卻惦念著遠在江南的女子。

  線人不斷來報,戚昭和貼身婢女亮度闖入督公府,險些受傷。

  眼見心愛女子置身囹圄,吳衾禕卻不能貿然出手插手朝政之事。

  並非他不想,只是不願這麼早就被吳兆察覺藏在七皇子府的暗線。

  保護戚昭尚且說的過去,當真要蹚朝堂這攤渾水……

  「殿下。」

  庭院內忽聽一道樹葉響動,一黑衣人落在吳衾禕身前。

  巧鵲識趣的將密信交給吳衾禕後轉身離去。

  「如何?」

  「太子府要出手了,已連夜派人去了江南。」

  吳衾禕臉色微微一變:「知道了,你……去江南將人攔下,無論如何,要保證她們安全回京。」

  「屬下明白!」

  客棧。

  雨已停,天將要亮,戚婉才在山芙的幫助下抵達江南城中。

  同一個客棧,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耳力超群的戚昭早已聽聞,卻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戚婉那蠢東西,就是跟過來,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反倒是住在樓下的陸宛英和陸元愷姑侄倆,卻早悄悄的離開客棧。

  此時,正坐在葉爍的督公府大堂之中。

  「督公,別來無恙啊。」

  陸宛英清冷的面容上勾起一抹輕笑,不輕不重的將茶盞擲在桌上,抬眸睨著葉爍。

  他臉上的紅腫未消退,該是那日被戚昭娘仨打的。

  「督公這般好臉面,怎會讓自己的臉受傷呢?元愷,還不將上好的金瘡葯奉上!」

  陸元愷聞聲從懷中掏出葯來呈給葉爍,後者面對陸宛英時全然換了副面孔,比看戚昭時,恭維多了。

  「不知陸大小姐也來了江南,是本督疏忽了,應是早早派人在外迎接才是!」

  陸宛英雖不是什麼善茬,也不至於像葉爍那般,心狠手辣。

  至少對大吳百姓,她有她的身為陸家人的底線。

  瞧著葉爍那副阿諛奉承的媚態,陸宛英心下一陣惡寒,饒是戚昭不動手,她也忍不住想給這油膩男一拳。

  「我今日來,也不是和督公客套的,江南糧倉一事,督公心知肚明。」

  陸宛英一手搭在桌上敲擊著桌面,葉爍強裝鎮定的抬手擦著額前冷汗,心下卻暗罵。

  陸家和太子統一戰線,他們不應該給自己想辦法嗎,怎的今兒個還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陸宛英去督公府的消息,賀遂早已得知。

  彼時,他還在客棧中未合眼。

  聽聞客棧有馬車的聲響,賀遂推開窗朝下望去,恰巧瞥見山芙扶著戚婉下馬車。

  「主子,京城有動靜了。」

  清和沉聲道:「那督公葉爍,恐是活不過今晚。」

  賀遂聞言轉過身,偏頭朝陸家姑侄居住的房間側側頭,清和頷首。

  「主子想怎麼做?」

  沉默良久,賀遂面上掛著一抹冷色,口中輕吐出幾個字:「推波助瀾。」

  清和心下瞭然,卻有幾分猶豫的看著賀遂,欲言又止。

  好一陣,他才道:「山芙,已歸屬於大小姐。若是被大小姐察覺……」

  「無妨。」

  賀遂擺擺手:「她對我早已諸多猜忌。」

  兩人即便在互相試探,卻沒有一人願打破現下的僵局。

  這種微妙的平衡,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至少,賀遂能肯定,再沒有捉到他確切把柄之前,戚昭不會輕舉妄動。

  「對了。」

  清和忽的想起了什麼:「醉金枝,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戚昭就被吵醒。

  是戚明襄在門前拍門:「娘,娘!」

  「明襄,進來?」

  戚明襄推門而入,戚昭已穿好了衣裳,抬頭打理著小傢伙有些凌亂的髮絲。

  「一大清早,這麼急匆匆的,發生什麼事了?」

  「狗賊葉爍,死了!他的所有罪行都被公之於眾,傳言滿天飛!」

  好一個晴天霹靂!

  戚昭尚有些睏倦的精氣神瞬間清醒,眸色一凜,起身出了房門。

  客棧內,小廝們都在議論此事:「沒想到啊!督公竟然是這種人!」

  「怪不得江南這麼多年都不太景氣,原是有人動了民之根本!」

  「還是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竟暗中查明此事,這才替江南拔出了這顆毒牙!」

  戚昭:???

  她滿臉寫著問號,叫來山芙一問,才知事情原委。

  「昨晚就死了?」

  山芙點點頭:「昨夜我去接二小姐過來,才剛一回城,就得到消息稱督公府出了事,等奴婢趕到的時候,人已經咽氣了。」

  戚昭一時說不出心下是什麼感覺,她和明襄明鎮拚命了幾次,小傢伙還掛了彩,到頭來還是給旁人做了嫁衣?!

  竟不想此前對葉爍說過的話一語成讖,他真成了吳兆的擋箭牌!

  瞧吳兆那副樣子,根本不像這般殺伐果決之人,怎的一夜之間『忍痛割愛』,不但暗中派人殺了葉爍,還連帶著揪出好幾個與此事有牽連的朝臣。

  「那種人,死有餘辜!」

  戚明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張小臉上儘是陰鬱之色:「早該送他去見閻王了,多活了這幾日,便宜他了!」

  說完意識到自己失言,戚明鎮又有些心虛的打量著戚昭的臉色。

  抬眸瞥見緩緩走來的賀遂,戚昭只默不作聲的看著他。

  他,一定知道。

  「山芙,折枝,帶孩子們去吃早飯。」

  戚昭側身給二人使了個眼色,山芙和折枝便帶著兄妹三人下了樓。

  戚昭將賀遂拉回房間,她桌上還放著那本已經恢復如常的金瓶梅。

  「我以為,你我至少在某些事上,是站在同一戰線的。」

  戚昭舉著手中的書冊,早已察覺出手感不對。

  花名冊,被調換了。

  手裡這本金瓶梅,不過是純純正正的古代小黃書。

  「賀遂,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戚昭察覺,賀遂心下微驚,他沒有直接回答。

  「我只是,不想你纏進那些亂事之中。」

  賀遂抬手搭在戚昭肩上,試圖去安撫她有些躁的情緒:「你聽……」

  一聲冷嗤,戚昭打掉賀遂的手轉過身去:「竟還是我誤會了,夫君原是為我好啊!」

  她將那金瓶梅扔在地上,任憑窗外的風將之吹亂,現出讓人面紅耳赤的春宮圖。

  挽在頭上的發簪應聲落地,質地上好的羊脂玉啪的碎成了兩截。

  賀遂目光凝在那發簪的斷裂口處,不知怎的,心下竟莫名一緊。

  這玉簪,是他買來送給戚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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