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心腹背叛
「來人！」
「大小姐。」折枝才去北苑送了飯，聽見戚昭的喊聲忙小跑著過來。
戚昭從腰間拽下戚府的令：「去，去宮中請方御醫來！」
折枝雖跟著戚昭進過宮，卻也不知方御醫是誰，接了令牌難免有些手足無措。
「你只管拿著令牌去皇宮，侍衛不會攔你！」
待折枝離開后，戚昭才心神不寧的在原地來回踱步。
她帶著一身武功穿越過來，還不如小說里的醫妃金手指！
至少在身邊人受傷的時候，還能有用武之地。
「別著急。」
一道沉聲安慰，自門前傳來，賀遂走上前拉住戚昭：「總會有解決的法子。」
「受傷的不是你，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明玉她才七歲！若真的啞巴了，這一輩子怎麼過？」
戚昭甩開賀遂的手，反唇相譏。
他這會子倒是關心起來，早幹嘛去了！
從一開始，賀遂就一直在打量戚昭的反應。
倘若她對孩子們的關心是裝出來的，那這女人的戲未免也太好了些。
不知為何，他心下竟更傾向於相信戚昭是無辜的。
他總覺得，這女人似乎沒他想象的那麼壞，至少，她不會對孩子們動手。
正思量間，戚昭忽而聽見了一些反常的聲音，心下一沉：「不好！」
旋即抬腳迅速朝柴房趕去，果見山芙一反平日里畏畏縮縮的模樣，正一頭往牆上撞，似乎要尋死。
好在她事先預料到，在她身上綁了身子，才沒叫她得逞。
瞧見戚昭來，山芙的臉色立刻垮了下去，一張小臉上寫滿了絕望和傷心：「大小姐若是懷疑奴婢，為何不直接叫人殺了我？」
戚昭站在門前，逆光而立。
望向柴房內一身狼狽的山芙，戚昭又心疼又心痛。
她將山芙視為親妹妹，怎麼也沒料到，她竟然是嘉禾居的人！
「山芙。」
戚昭壓下心裡的怒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我只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
愛之深，責之切。
若山芙當真是和戚婉柯氏一樣，打心眼裡的壞，戚昭不會有任何婦人之仁。
她手裡的證據，足夠將山芙送上公堂去領死罪。
幾日前，戚昭突然命人將山芙關起來，並非沒有理由。
是因為，她收到了七皇子府差人送來的密信。
那信上的內容讓戚昭也止不住的顫抖，她怎麼能相信，自己竟看錯了人……
果不其然，聽見此話的山芙，臉色驟變。
許是不敢相信，山芙眸里幾次閃過詫異的神色。
大小姐，都知道了？
怎麼可能！
「大小姐，奴婢不知……」
「山芙。」戚昭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將你關在柴房已有五天，有些事，你該想明白了，到底要不要坦白。三思而後行！」
言落，戚昭轉身離開，砰的一聲將門摔上。
她心下五味雜陳，在望見賀遂的那一刻，不由泄了口氣。
方才進柴房時，賀遂一直沒有跟進去，只在門外候著。
他聽見了裡面的聲音，卻並未質問戚昭。
不曾想，戚昭竟主動提及：「你可有，被身邊信任的人背叛的時候？」
那種痛心疾首隻感，絲毫不亞於看到戚明玉被人殘害時的心痛。
二人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戚昭也不遮掩，只長吐了一口氣苦笑道：「我也不願相信，對明玉下手的，真的是山芙……」
原本只是懷疑，可收到吳衾禕差人送來的密信，戚昭才知她根本就不了解山芙。
山芙進永寧居之後，她不是沒有查過，那會子也只覺得這丫頭身世可憐，做事又謹小慎微，才將她留下。
誰知，竟是在身邊埋了個禍患。
不多時，柴房裡傳出聲響，山芙喚戚昭的聲音，也不似從前那般。
「大小姐。」
語氣里的冷漠和疏離，讓戚昭一瞬間揪緊了心。
這一刻，一切都已塵埃落地。
賀遂扮演的好一個傾聽者的角色，看著這樣的戚昭，他眸色複雜。
末了，只抬手搭在她的肩上，輕撫著。
戚昭擠出一個淺笑起身，朝柴房走去。
柴房內，山芙單膝跪在地上，眉眼微垂，她似乎不敢看戚昭：「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你倒是願意坦白了？」戚昭居高臨下的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女子：「抬起頭來。」
「大小姐別在奴婢身上浪費時間了，的確是我做的。看在主僕情分一場，您就給我個痛快！」
「主僕情分？你也知道咱們有主僕情分！」
戚昭抬手挑起山芙的下頜，目光灼灼：「告訴我，為什麼？」
山芙眼神里的閃躲，愧疚，不安，還夾雜著無數複雜情緒的目光，係數落在戚昭眸中。
她既氣又惱：「我自問待你不薄，明玉她才七歲，為何要殘害無辜！」
「我……」
山芙並非鐵石心腸，從一開始被當做棋子送來永寧居之後，她的確是不懷好意，打著壞心思。
可待在戚昭身側這麼久，小少爺和小小姐雖各有缺點，但性情率真，無不讓她心下動搖。
乃至於得到嘉禾居的令，要對戚明玉下手時，山芙幾次不忍。
胳膊擰不過大腿，她有把柄抓在柯氏和戚婉手中。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山芙縱是再不願，也不得不違背良心對明玉下手。
其實一直到最後，她都沒能狠下心來。
嘉禾居的最後一道命令，是讓她下大劑量的葯，直接弄死戚明玉，再栽贓嫁禍給戚昭……
山芙欲言又止，緊咬著唇，終是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
「奴婢既已犯下滔天大錯，沒什麼好解釋的，但憑大小姐處置！」
「你說的輕巧！」
戚昭面露狠色：「折枝，拿鞭子來！」
饒是心下不忍，可下人做錯了事，該打該罰，戚昭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即便我現在殺了你，又或是將你送去官府，就能免去明玉受的罪嗎？山芙，我對你太失望了！」
賀遂給永寧居內的下人使了個顏色，將山芙綁在了長條凳上。
戚昭手裡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打下去，頓時見了血痕。
山芙卻只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
一切懲罰，都是她該受的！
一步錯，步步錯，她也曾後悔，但早已沒有回頭路，而今大錯已釀成，不管主子要做什麼，她都一一認了……
永寧居門外，聽見鞭聲的戚婉，腳步戛然而止。
她柳眉緊促，暗聲低估：「依那賤人睚眥必報的性子，竟然沒有當場誅殺山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