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斷絕母子關係
「北院，小少爺！」
折枝難以形容自己看到的場景，指著北院的手都有些微顫抖，她拚命喘著氣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
戚昭和賀遂對了個眼神，匆匆朝北院趕去。
還未進門，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戚昭當即揪緊了一顆心。
「你在外面待著，我去！」
戚昭抬手將賀遂攔在門外：「解鈴還須繫鈴人，明鎮，是記恨我。」
估么是，也是因為明玉的事，明鎮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賀遂本還打算跟進去，餘光卻撇到清和朝他眼神示意，猶豫一瞬，退居門外。
戚昭也聽到了男子的腳步聲，眼下卻無暇其他，推門進了北院。
滿地都是血跡，還沾染著動物的毛髮。
直至看到屋內的戚明鎮，一手拎著彎刀，一手拎著她送給戚明玉的那隻金絲虎斑貓。
戚昭又怒又心疼：「戚明鎮，你做什麼！」
貓兒早已斷了氣，腦袋耷拉著躺在戚明鎮手中，一雙漂亮的眼珠子失去了光彩，望著戚昭的方向。
「別過來！」
戚明鎮已經被那鮮血模糊了神智，緊攥著刀朝向戚昭的方向：「你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
戚昭不知他哪來的無名恨，自打戚明玉出事後，弟兄倆都怪怪的，尤其是戚明鎮。
她不是開了天眼的神仙，安排折枝和清和守在孩子們身側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可不是來監視的！
並非所有事情，她都能第一時間看到真相！
戚昭只是有些失望，她苦心培養了戚明鎮這段時日，竟毀於一旦。
這孩子心中的陰暗角一旦被重新開啟，就不是輕易能修補好的。
他殺了這隻貓，犯下的罪孽，又要積多少次德行才能彌補！
院子里掛滿了上次戚明鎮被送來時抄寫的佛經，現如今卻在沾滿了血污，處處透著詭異。
戚昭終是狠下心，閉眸吸氣。
「戚明鎮，我給你一次說明真相的機會。」
戚昭直呼小傢伙全名，戚明鎮果然僵住了身子，轉瞬想到了什麼似的，怒然回懟：「真相？真相就是你這種女人，不配做我們的娘親！」
滿目增戾，那濃濃的厭惡和恨意幾欲將戚昭淹沒。
她就在戚明鎮這樣的目光之中，一步步走上前。
「別過來！」戚明鎮終於還是怕了，眼神閃躲著舉起手中的匕首。
戚昭再過來一步，他真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動手！
「我讓你別過來！」
在戚昭那樣強勢的氣場壓迫之下，戚明鎮突然發瘋似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亂砍著。
手中刀刃卻被人穩穩接住。
戚明鎮抬眸，只見戚昭單手握在鋒利的匕首上，頃刻間，血流如注。
他頓時清醒，驚慌撒手，匕首也應聲落地。
「叮——「
一聲脆響。
戚明鎮徹底清醒過來。
少年的眸中頓時充斥著驚恐和慌亂：「我……我沒有，我都說了讓你別過來！」
戚昭卻好似沒察覺到手掌心的痛，上前一把抱住戚明鎮，輕撫著他的背。
極其不忍心的說了句殘忍的話：「明鎮，別怪娘！」
不等戚明鎮回神，戚昭便抽出腰間的系帶，三兩下將他綁住。
北院門外候著的戚明襄，見屋內一直沒有動靜，難免有些擔憂。
「娘，二弟！」
推門而入正撞見戚昭綁戚明鎮的場景。
「放開我，放開我！」戚明鎮奮力掙扎著。
緊隨而至的賀遂看到滿院的血污，頓時明白這小傢伙做了什麼。
「都出去！」
戚昭一聲厲斥，遠遠跑過來想湊熱鬧的戚府其他下人，都被震懾住，不敢再往前一步。
「娘……」
「出去！」
戚昭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戚明襄想對戚明鎮伸出的援手。
光靠著她拉著拽著是沒用的。
深陷陰霾之人，若是不靠自救，永遠治標不治本。
「坐好！」
前所未有的嚴厲姿態，戚昭雙手扳正了戚明鎮的身子，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一雙星眸淬著冷意，看的戚明鎮心裡直發憷。
戚昭手上的傷口極深，鮮血沁在戚明鎮的肩頭。
隔著衣裳，戚明鎮都能感受黏濕的觸感。
他越發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戚昭和滿院的狼藉，眸中的陰戾已一掃而空。
「娘……」
「別叫我娘！」
戚昭狠下心站起身，冷睨著坐在地上的戚明鎮：「既然你覺得我不配，那日後，你我便斷絕母子關係！」
冷清的聲音如雷貫耳，當場擊中了戚明鎮的心，他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不可思議的看著戚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戚昭強迫自己不去看戚明鎮的眼神，她怕只看一眼，就會心軟。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姓戚。我也不會再以母親的身份，保護你。至於你犯下的罪孽，就好好留在這北院懺悔吧！北院的門，永不會開，也不會有任何人可以進入。直到你真的認識到錯的那一天！」
撂下一句話，戚昭轉身離開，決絕的背影不容置喙，也沒給戚明鎮留一丁點餘地！
她重重甩上北院大門，當即差折枝去找匠人買來一把重鎖扣在門環上。
看著門前同樣傻眼的戚明襄，戚昭淡聲道：「明襄你不是一直想替戚家爭口氣嗎？煙火大會上，定還會有比試，屆時，娘就看你表現了。」
縱是心疼弟弟，可戚明襄求功心切。
前幾日得勝都仰賴於戚昭的幫助，他想完完全全憑自己的本事勝出一把，給戚府爭光！
果然，戚昭話音一落，戚明襄甚至都沒猶豫，轉身回到永寧居，開始看拳譜去了。
戚昭緊繃著的一口氣在聽到賀遂那聲質問時，一擊潰散。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轉身對上一雙冷眸，戚昭卻沒有力氣再解釋。
方才奪下戚明鎮匕首時，他揮舞的極用力。
乃至於戚昭整個左手，幾乎要見骨的程度。
賀遂看她臉色蒼白，順勢往下望，目光在看到戚昭的手時，呼吸微窒。
眸底的緊張和擔憂出賣了他的心思，縱然賀遂再表現的不在乎。
下意識的反應卻是不會騙人的。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已經在不知覺間，被撬動了心房一角。
「我帶你去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