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夫君，刷臉去吧
往年逢有壽宴宮宴，七皇子府也只是遣去好禮而已。
可今年太后壽宴，主子竟然說要赴宮參宴，全府上下皆驚。
伺候在吳衾禕身側多年的掌事丫鬟巧鵲都有些不敢相信，她深深望了眼坐在木梨花樹下的七皇子：「殿下，您確定，今日要入宮？」
「嗯，推我回房，更衣吧。」
巧鵲不再多問，推著吳衾禕回了寢房，待房門一關，輪椅上的男子掀開蓋在腿上的毛毯，扶著椅邊，緩緩站起身。
巧鵲抬頭網見這一幕，手中錦盤都差點失手掉在地上。
「殿……殿下，您，這是……」
吳衾禕眸色清冷，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朝門外挑挑眉，示意巧鵲隔牆有耳。
身為皇子，在朝權爭鬥之中，本就如履薄冰。
當年玉漱妃得寵，冠絕後宮，可生下吳衾禕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旁人只以為這娘倆都一樣的體弱多病，只有吳衾禕自己知道，母妃到底是怎麼死的。
如今的皇后，太子生母，母族強勢，玉漱妃卻只是京中不起眼的小小貴女。
就算他知道真相，也無還手之力。
假若當年真順著吳帝的意思，坐上太子之位，恐怕現在，他也是皇家墳冢里寒涼的屍骨了。
吳衾禕不願走上母妃的路，才一直以病為由，將自己圈在府中，也保了他一命。
直至，遇上戚昭。
心境，似乎有些變了。
「您的腿好了？」巧鵲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圍著吳衾禕走了一圈，看著好好站在眼前的主子，她激動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皇祖母最疼我，我在府中閉門多少年，就虧欠了她多少年。」
戚昭說的對，人生短短几十載，他再不盡孝，太后不知還有幾年的活頭。
總不能等人走了，落下一生的遺憾……
「去書房暗格，將那尊玉石佛像拿來。」
「誒，奴婢這就去！」
巧鵲離開后，吳衾禕再次拿出腰間的香包摩挲。
戚家的事，他多少知道些。
因是前朝舊臣，賣主求榮換得如今在吳帝面前的地位，戚府上下被天下百姓詬病。
戚昭身為戚家嫡女，日子怕也是不好過。
他若想以自己的能力幫助戚家，幫助戚昭，就不能再深居府中……
馬車停在皇宮門前，遙遙聽到里側的絲竹之聲，悅耳動聽。
賀遂和戚昭並列而行，懷中抱著戚明玉，一人一側跟著戚明襄和戚明鎮。
得知今日入宮參宴，戚明襄早有準備，精心練習了一套戚家新拳，只為了在壽宴之上大展風采給戚家爭光。
小小的人兒望著皇室高松的朱牆，心下雖微微有些發憷，但更多的是堅毅和篤定。
戚明玉從未來過皇宮，一雙靈動的小鹿眼稍有些怯懼的望著四周。
「柯夫人，二小姐，這邊請，太子特意差老奴來帶你們先過去。」
皇宮門前迎人的公公見到柯氏和戚婉，跟哈巴狗似的湊著臉上前，躬身諂媚。
戚昭的待遇就完全不同了，莫說沒有公公來迎，就連守在門前的侍衛婢女都冷眼旁觀。
戚昭心下感慨，她這老爹未免混的也太差勁了吧！
原主的記憶里，只有整日對著賀遂花痴的場面，關於前朝舊事一知半解，更不知戚府和新舊兩主的恩怨。
戚昭只當那宮人的冷眼是因為原主臭名在外，即便先前京都的武勛子弟們武學比試上，戚昭已初露鋒芒。
可朝內大多數人，依舊不喜這個性子頑劣的戚家嫡長女，仍然認為戚婉才是戚府名正言順的大小姐。
畢竟……柯氏是吳帝塞到戚府的，本就和朝廷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戚婉又即將成為太子妃。
兩相比較，她戚昭又算個什麼東西！
「夫君，刷臉去吧。」
戚昭朝賀遂努努嘴，他這會可是能派上用場了。
沒有宮人引路，戚昭和賀遂又都未曾入宮覲見過，莫說是太后居住的壽康宮，怕是連今日舉辦壽宴的瓊林苑都找不到在何處。
賀遂眸色微沉，終是點頭應聲走上前，不知他跟那宮女說了什麼，後者竟羞赧一笑，抬手蓋著臉上的紅暈，俯身示意幾口人跟著她走。
「還是爹有用。」戚明鎮沒好氣的瞪了眼戚昭，再看向賀遂時，又是另一幅面孔。
戚昭撇撇嘴：「你爹也就有個臉用。」
賀遂：「……」
眼底閃過一抹戲謔，賀遂俯身湊近戚昭耳側，迅速低語了句：「為夫還有沒有別的用處，夫人應該最明白不過。」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三個孩子，戚昭霎時明白過來這男人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一點臉都不要了？
鑒定完畢，純正渣男！
明明不愛原主還生下三個孩子，現在府外勾三搭四又不願和離，這不佔著茅坑不拉屎嗎！
戚昭面色微恙，不自覺攀上一抹潮紅，她卻有些惱的抬手掐上賀遂的腰間軟肉。
再精壯的肉身都會有軟肋，此前與賀遂『交手』時，戚昭已找到他的弱點！
果然，男人吃痛，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轉瞬就聽見戚昭得意的笑。
二人這一幕，全然像打情罵俏的小夫妻間的情趣。
格外和諧，尤為刺眼。
恰落在不遠處的陸宛英眼中。
陸府的車緊隨戚府其後，戚昭賀遂一家人才入宮，陸宛英帶著陸元愷後腳就到了。
陸元愷的身子恢復了些，但日日超負荷練功還不時要被這個心狠手辣的姑姑教訓，小身板儼然有些扛不住。
今日出府之前，陸元愷就徵求過陸宛英的意見，卻被嚴厲駁回。
強撐著坐馬車到宮中，顛簸的他已經有些想吐。
「姑姑，我……我難受。」陸元愷扯了扯陸宛英的衣角，面色蒼白，眉心緊皺。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陸宛英的臉色，生怕惹的姑姑不快又要挨鞭打。
「你又怎麼了！」
果不其然，又是一臉嫌惡的厭棄。
陸宛英甩開陸元愷的手：「別髒了我的衣裳！瞧瞧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像陸家的人嗎？我帶你來，不是讓你給陸家丟人的！是讓你找戚明襄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