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做一點該做的事
秦越應聲走進去，看著裡面的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兔崽子，醒了？」
走過去，看著虛弱的秦城，眼中是不忍，面上卻是輕輕鬆鬆，溫和淡然。
「嗯，容你寬恕，沒死。」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帶著孩子回到那裡，繼續坐牢了。
秦越滿懷都是失望，秦父倒是溫柔了很多，不再像是早年間對於幾個小兒子都是一樣的一視同仁的兇殘，而是溫和淡然。
「別這麼說你弟弟了，孩子剛醒，也就溫柔一些。」
冷笑，不屑。
到底是什麼都沒說。
秦城虛弱的開口。
「他們呢，哪對夫妻……還有瑤兒。」
「你還要提她？」
秦越滿眼都是失望。
「怎麼的，瑤兒出事了嗎，怎麼還不讓我替她了？」
秦城裝傻，直接問。
「你的宋瑤死了，在裝車的時候，就被撞成了腦死亡。」
秦城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和這個結果。
但是也能夠理解。
那樣的情況之下，只怕沒幾個人會活下來的。
「那其他人呢，我現在是死緩？」
秦城清醒了一會，才勉強的清醒過來。
「不是死緩，你現在是什麼都不是，他們都不知道你醒了。」
即使現在家裡的人都在這裡，也還是只有一部分人知道。
頓了頓，秦越還是說。
「在你昏迷的這幾個月里，我大哥大嫂，經常來看你……他們大概在來的路上了。」
話音剛落，秦越的手機響了。
「我和你嫂子在去的路上了，等我們十分鐘。」
陸靳言說著，直接掛了電話。
秦越晃了晃手機。
秦城無奈，點頭。
"「嗯。」
一時間所有人都是安靜。
秦城犯下大錯，害死了幾個無辜的人，他們是保護不了這個人的，但是……但是誰都沒辦法接受這個被整個秦家害了的人，就在醒來以後就要應迎接真正的死亡。
「行了，一個個莊嚴肅穆的，搞的好像我死了一樣，不就是馬上就要被送去法庭？淡定，我都沒說什麼。」
接著，三個人一起走來。
看到這三個人一起，秦城愣了一下，轉頭看著自家親哥。
「我睡了幾年？」
指著秦冉，他不可置信的說。
秦越一看，竟然把孩子也帶來了。
於是扶額。
「不是，這是你哥哥嫂子領養的孩子，你也就是睡了幾個月而已。」
秦父出來打圓場，一向活潑健談的秦母這次一言不發，只是淡淡的站著。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陸靳言也是充滿悲憫的看著他。
這樣的眼光，讓秦越有些不爽。
「陸大哥，你這在用什麼眼光看我呢，我又不是死而復生，搞的好像我馬上就沒了一樣。」
「沒什麼。」
陸靳言只是說著。
秦冉和葉思嘉沉默，葉思嘉有些悲憫，又是同情，又是不知所措。
按說，她才是最應該被同情的那個人，就因為秦城的事情，葉思嘉被人誤會，被人網爆，被人狠狠地傷害了很久。
但是看著這個將死的人，她也不知所措，不理解，也不明白。
「哥，你留下，爸，媽，諸位，你們先出去一下吧，我們兄弟兩個有話要說。」
秦城突然說著，大家都聽著他所說的，跟著一起離開。
人潮退去。
站在床前，秦越看著他。
「你讓他們走了，想對我說什麼？」
「我昏迷不醒，又要成為將死之人，你應該挺高興吧？」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
秦越不可置信的問著，不論如何，他都是最最不希望秦城死的人。
「沒什麼，反正，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了。」
秦越說著，看著秦城。
「其實也可以不死的，我可以求我哥，他們兩個只要願意放過你，你就有的救，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打點關係，幫你出國，整容以後再換個身份活下去！」
「然後成為你身邊的其中之一？」
秦城說著，慢慢的合上眼睛。
恍惚的記憶里都是自己真正開始緩慢的，逐漸有了意識的那一天。
那對夫妻一起來看他，然後說著些難過的話。
這種溫柔，是他醒著的時候從沒經歷過的。
憑什溫柔總是要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感受，為什麼不能夠在她醒著的時候，就直接的告訴他，所有人都在在乎他？
「我不會讓你成為我的其中之一，我會好好的結婚生子，和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共度餘生，但是不能是男人。」
「但又不是你自己真的想的，行了，別說了，我懂你，反正我是不打算活下去的。」
秦城知道秦越現在一定是震驚的，不甘心的，不捨得，但是與他無關。
「我想告訴你，我這個人，從來都知道什麼叫做魚死網破。」
「你可以怨我，可以恨我，畢竟從小到大，都是我有心在孤立你，讓你身邊只剩下我一個人的。」
秦越淡定的說。
「你承認了？其實你就是個噁心透頂的人，又是想要和自己的親弟弟有故事，又不希望別人和我有所接觸。」
「我確實對你有奇怪的佔有慾，但是其他人沒喲，他們都真的是在關心你，你要明白，要體諒大家……」
「秦越我累了！我活的夠累了！」
秦城突然把自己床前的花瓶掃落在地。
「你明白嗎！我累了！我受夠了這種生活，我想要別的，比如轟轟烈烈的去死，而不是現在聽你跟我說些有的沒的！」
「這就是你死到臨頭還要拉上其他人，還要拒絕我的一切請求的原因嗎？」
秦越的記憶力，這個人永遠是單純的，乾淨的，被自己傷害的無以復加，都是一樣的溫柔體貼。
因為無能，因為無可奈何，因為他不能夠反抗。
但是現在秦城可以。
他什麼都不怕了。
「你能不能，至少在你死前，做一點該做的事情？」
秦越不在求原諒了。
秦城確實失望。
如果他在堅持一句，只怕是自己就受不得，要說一句原諒，然後淡淡的和他重歸於好。
好在秦越沒有，而是溫柔的，體貼的，帶著無盡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