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有戲綵娛親,今有顧寶陪睡。他的孝順感天動地,雖然對象不是親生父親,是裴二爹。裴廷抱著他睡覺,不一會就呼吸綿長,顧寶乖乖地在人懷裡玩手機。
顧寶一七五,裴廷一八八,他們身高差了十三厘米,幾乎一個腦袋,抱起來還算合理,就是他的臉頰貼著裴廷胸口,太燙。
心跳聲很清晰,咚咚咚地在他耳旁震著。或許太熱,還被抱著,顧寶臉漸漸熱起來,腦袋缺氧,看手機都無法集中注意力。
他抬起臉,想要往外探一些,呼吸點新鮮空氣。不過這種姿勢,再遠能遠去哪,只能盯著裴廷的下巴線條發愣,還因為呼吸得太用力,裴廷睫毛一顫,圈住他腰背的手更加用力,用肢體來暗示別動。
顧寶冒著近視風險,埋頭接收紀圖消息。紀圖考完就出國玩耍,群里說是提前踩點,看他爸媽花錢給他塞進的是哪間學校,帥哥美女多不多。
他在帥哥美女的關注點上歪了一秒,問紀圖:「你看帥哥幹嘛?」
紀圖秒回:「當然是看我在這個學校潛在的競爭對手,我的寶,你這個問題很可疑哦。」
顧寶不以為意,換了個話題:「所以謝師宴你來不來。」
「廢話,這種場合怎麼可以沒有我呢,少了我這個活躍氣氛的小王子,大家不都得抱頭痛哭啊。」紀圖輕快道。
他們兩個聊天,楊扶風全程無話。顧寶切出群聊,私戳扶風,問人是不是心情不好。他不敢問考試相關,要真考砸了,楊扶風自己不傾訴,反被他一問,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楊扶風回得很快,說沒有。顧寶不是多嘴的人,就沒繼續聊下去。楊扶風在群里回復道:「明天一起去謝師宴嗎?」
顧寶說可以啊,紀圖沒回話。楊扶風圈了紀圖,道:「你呢。」
紀圖說,我明天下了飛機,自己過去。
顧寶看著對話框,心裡不是沒有難受,他再天真也能感覺到楊扶風和紀圖回不到從前了。大學分別在即,還鬧得心有嫌隙,到底是走上了人生的分叉口,註定漸行漸遠。
收回手機,顧寶心情很不好,他無聲嘆氣,腦袋被人用下巴磕了磕,裴廷睜開睏倦的眼:「怎麼了,陪我睡覺這麼不情願啊?」
顧寶搖頭,臉頰擦過裴廷的衣服,就跟在人胸口蹭一樣:「沒有,我就是有點憂鬱。」
裴廷鬆開他,坐起身,叫人去給自己拿瓶水。書房是裴廷常據地,設有冰箱,顧寶走到冰箱前取來瓶裝水,他踩著拖鞋走到裴廷面前,被人攥著手拉到沙發上。
更親密的抱著睡都做過了,熱乎的身體才分離不到半分鐘,顧寶順其自然地挨著裴廷坐下,看對方喝水。
他盯著裴廷的黑眼圈,望那上下滑動的喉結,沒忍住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憂鬱啊,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受到指控的裴廷只能無奈放下水瓶,擰緊:「所以寶為什麼憂鬱啊?」
他將你替換成寶,親昵又曖昧。
顧寶沒留意,覺得裴廷敷衍,又不敢作,怕被打屁股。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朋友的那點事,他儘力了,楊扶風和紀圖不和好,他沒辦法。
更深的憂鬱,是對分離的。從高中到大學,馬上翻開人生新篇章,顧寶有點怕。
裴廷:「你那兩個朋友都還小,年輕氣盛,等長大了,成熟點,就會意識到當時天大的事情都只是小問題。以後要是有重逢的機會,說不定能握手言和,冰釋前嫌。」
未必就是握手言和,也可能是成年人之間留有餘地的客套。這深一層的可能,裴廷不打算跟顧寶說。
他覺得顧寶遲早會懂,卻仍像每位溺愛孩子的長輩,盼他晚些才懂,望他留有天真,保持純粹,過的快樂。忽然就懂了,為什麼顧正能將顧寶養成這樣。
顧寶望著裴廷:「那得等多久啊?」
裴廷勾唇,逗狗般撓他下巴:「這我怎麼知道,當你裴哥是萬能的啊?」
顧寶不樂意被他撓,拍開他的手,說回去了,時間不早,明天還要起床。
本打算走,顧寶多餘地問一句:「真不跟我去謝師宴啊,謝師宴你可以不參加,晚上聚會一起唄,你年紀不大,怎麼一天都晚老氣橫秋,我覺得你需要吸收點青春氣息。」
「你還不夠青春?」裴廷說。
顧寶臉紅:「那是,我可太青春了,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自己在變年輕。」
「你當你是千年人蔘還是保健補品,我本來就年輕。」裴廷說。
他起身,拉著顧寶站好:「明天好好的玩,一輩子難得一次。」
顧寶想得很遠:「你說會不會有人跟我表白?趁最後一天,像我傾訴著三年來對我的愛慕。」光是想想,都快美死了。
他說完,就發現裴廷涼涼地望著他:「哦,或許吧。如果告白了呢,你打算怎麼辦?」
這也太冷淡了,顧寶悻悻道:「也不能怎麼辦,我媽說我要是敢談戀愛,打斷我的腿。」
裴廷竟然贊同點頭:「嗯,女朋友可以晚點找,腿不能早早斷。」
都是什麼歪理,顧寶瞪他。實際要真的有人跟他表白,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不要答應,要是錯過真愛怎麼辦?
裴廷送他下樓,顧寶路上還問:「如果真有人表白呢?」
裴廷上樓走他前面,下樓還是在他前面,讓他看不見神情,只能聽見平淡的語氣:「你想異地戀?」
「我不知道,我還沒談過戀愛呢,初戀就是異地戀,會不會太高難度了點。」顧寶說。
裴廷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顧寶乾脆否認。
「那即使表白了,你也沒必要接受。」裴廷答道。
顧寶有不同意見:「萬一我們日久生情了呢?」
裴廷站定,回首:「你們要是能日久生情,還能等到現在?」
說得太有道理,顧寶無言以對。話題卻沒有到此結束,反而繼續延伸,顧寶好奇道:「哥,你談過戀愛,喜歡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啊?」
話語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口,裴廷無奈望他:「你今天是想住下來跟我探討一整晚嗎?」
顧寶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好啊,我給我媽打電話,說我今晚不回去了。」
裴廷:「……」
湯玉美在電話里叨嘮顧寶,怕他在別人家做客不懂事,惹人嫌。顧寶撒嬌:「媽媽,我是這種熊孩子嗎?」
湯玉美:「你是。」
顧寶:「媽媽,我是你親兒子嗎?」
「不是,你是我垃圾桶撿來的。」湯玉美冷酷道。
他是在裴廷卧室里給人打電話,他以為自己會睡客卧,哪知道裴廷將他領到了自己的房間,現下已經在洗澡了。
和裴廷睡一張床倒無所謂,上次去海邊也是一個房間,他不打呼,不夢遊,裴廷很安全。就是擔心又跟上回那樣,做個春夢,早上起來多尷尬啊。
本來在答應那時沒想到這事,跟人到了卧室看見床了,那點記憶才跟蝴蝶一樣飛進腦子裡,扇得他臉紅。
現下聽湯玉美一頓訓話,顧寶連聲答應,抬眼,裴廷從浴室出來,身上裹著真絲睡袍,大腿在下擺若隱若現,顧寶都驚了:「你好騷啊。」
湯玉美:「你說什麼?」她也驚了:「你真在裴廷家?你到底在哪,給我老實交代!」
顧寶都服了湯玉美的腦洞:「我就在裴家,沒在別的地方。」
「你把電話給裴廷。」湯玉美道。
裴廷擦著頭髮,對他那句點評不作回應,顧寶手機伸到他面前:「我媽要跟你說話。」
他接過,恭恭敬敬地說阿姨好,順勢坐在床邊。睡袍下滑,露出大半的腿。鍛煉緊實,線條完美,顧寶又妒又羨,直接伸手去拍。
裴廷瞪了他一眼,拉好睡袍,無聲警告。小色胚顧寶上線,嘴裡嘖嘖有聲,仗著裴廷拿著手機不方便抽他,大肆揩油,又掐又揉。
手感非常不錯,一看就時常鍛煉,軟硬適中,結實有力。
裴廷還沒掛電話,就把顧寶收拾了。嘴裡對著手機里的媽客氣回話,手裡掐著她兒子的後頸,膝蓋壓腰,鎮得顧寶跟個翻不了身的王八,只能垂死掙扎地划拉四肢。
裴廷講完電話,問湯玉美還要不要跟顧寶說話,湯玉美笑呵呵地說不用,他便掛掉。身下的顧寶掙扎得臉紅氣喘,頭髮飛亂,差點大喊親媽救救兒子,好在裴廷及時收腿,把手機丟回他懷裡。
顧寶坐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摸一摸怎麼了,大家都是男人。」
裴廷雙手抱胸:「因為不公平。」
顧寶傻眼:「什麼不公平。」
裴廷目光從他的頭掃到腳:「你沒什麼地方值得摸的。」
顧寶差點跳起來給裴廷一記頭槌,讓他感受下自己的腦袋有多硬。他神情猙獰,裴廷已經轉身走開,翻出了短袖短褲和上次旅遊剩下的一次性內褲,丟給顧寶。
顧寶氣沖沖地抓衣服站起來:「你別得意,等我到你這個年紀,我也能一身肌肉。」
裴廷挨在床頭,氣死人不償命地補充了句:「應該很難。」
小看誰啊!顧寶衝進浴室,激烈洗澡,差點把自己洗缺氧。好不容易出來,卻手扶著牆,揉著腰,顧寶臉頰暈滿浴后的紅:「都怪你,剛才好像弄傷我的腰了。」
他穿裴廷的衣服褲子,尺寸都不太合適。衣服寬大,褲腰下滑,細瘦的腿從短褲里蔓延出來,連腳趾頭都是粉的。
裴廷手裡拿著平板,喉結滑動,無意識地咽了咽:「很疼?」
顧寶怕他不信,走到他面前轉身,將衣服掀起,露出腰:「你看看,是不是紅了。」
面前這段腰很窄,褲子太松,被下體撐住了,好險沒往下掉,卻還是露出一截白內褲。一次性內褲材質一般,沾水就透肉。裴廷目光從那移開,落在顧寶說疼的地方,是有點紅,但不嚴重。
他靠回床上:「看起來還好,不嚴重。」
顧寶氣哼哼地揉著腰,踢掉鞋爬上床。
他們共用一個被子,同款沐浴露,一種牙膏和洗面奶,味道卻中和得不一樣,顧寶身上的好像更好聞一點,裴廷想。
顧寶在他的被窩裡,穿著他的衣服,渾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臉挨著枕頭,手揉著眼,睏倦的模樣很軟,叫裴廷神色微動:「要睡了嗎?」
「嗯,今天坐了很久的飛機,剛到家就找你了。」顧寶打了個哈欠,自動過濾掉他到家是先睡了一下午的事實。
裴廷關了燈,床晃動幾下,顧寶身邊就挨上了一具身體。他們用一張被子,顧寶側著睡,膝蓋頂著對方的大腿。**的皮膚摩挲著很暖,顧寶不自覺地往那邊蹭:「你好暖啊。」
房間有空調,溫度較低,顧寶就如取暖的小動物般黏人。
黑暗中,裴廷開了口:「顧寶。」
「嗯?」顧寶已經有點恍惚了,意識漸漸下沉,拽著墜入夢裡。
裴廷:「明天我陪你去。」
「嗯……」顧寶的聲音很微弱,濃濃鼻音。裴廷用適應黑暗的眼,自窗邊微弱天光,注視著顧寶的輪廓。
他看了許久,淺淺的,輕輕的嘆了口氣。他無聲地念著兩個字,只屬於身旁那人的名字,顧寶。
第二日,顧寶在光線中醒來,陽光該死的明媚,刺痛了他想要睡懶覺的心。裴廷的床實在太舒服了,他想搬回家中獨享。
迷糊了會,總算想起昨晚臨睡前的事,裴廷說要陪他!顧寶從被子里鑽出來,進浴室洗漱后才下樓。早餐準備好了,五嫂跟他說裴廷去上班前,特意吩咐叫他吃完早餐再走。
裴廷不在,顧寶都沒辦法確定昨夜是不是自己困懵了,聽錯了。
出了裴堡,奔回顧家,他換好衣服,拿著手機打了輛車。車上給裴廷發信息,確定這人到底來不來。
裴廷說好,晚點過去,不參加謝師宴,只陪他們玩一會。顧寶滿意了,他給紀圖打電話,紀圖那邊很靜,顧寶問:「你還在機場嗎?」
紀圖說:「我已經回來了,準備出發了。」
他的聲音微喘,含著喑啞,聽的顧寶莫名臉紅:「要不要一起出發。」
紀圖停頓了下:「不了,跑來跑去的不方便,你先去那邊等我吧。」
顧寶前往定了謝師宴的餐廳所在商場,在二層的奶茶店等紀圖和楊扶風。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是一起來的,紀圖的頭髮微潮,看著像剛洗過。
萬萬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和好了,還相約一起來,也不喊上他。顧寶攬住紀圖,開玩笑地抱怨道:「好啊,回來不找我,找楊扶風,我不開心了。」
紀圖掐他的臉:「你不開心什麼,我們一個小區的,在門口碰見就順便一起來了,節省車費。你家太遠了,不方便。」
不知怎麼的,紀圖說了挺多,楊扶風沉默寡言,半句沒插話。
紀圖忽然轉頭瞪了楊扶風一眼,楊扶風才「嗯」了聲。
顧寶看看這個,又瞧那個:「我怎麼覺得你們有事在瞞我?」
紀圖乾笑道:「想多了小寶貝,快走吧。」
「裴哥晚上跟我們一起。」顧寶先打個預防針。
紀圖聽了很驚訝:「你把他叫來做什麼,這是我們班的聚會。」
聽了這明顯排外的話語,顧寶不太高興:「他是我朋友,為什麼不能來。」
紀圖挑眉,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會:「行吧,天大地大,寶寶最大,來就來吧,正好蹭個車。」
謝師宴很鬧騰,大家和老師輪番敬茶,留簽名,拍合影。整個宴席基本都在說話,菜沒人吃上幾口。
等宴散了,他們又轉戰到ktv。好像不管是成年人還是學生,出來聚會消遣的方式就是吃飯唱k,這兩樣必不可少,最常用。
裴廷到了地方時,給顧寶打了個電話,是紀圖接的。那邊很吵,鬧得裴廷拿遠了手機,紀圖說顧寶不在,剛剛出去了,又講了包廂號,叫他直接上來。
他特意回家換了套比較休閑的衣服,頭上壓著棒球帽,背包里放著醒酒藥還有濕巾。不是給自己用的,只是擔心顧寶會喝醉。
那小孩連啤酒都不會喝,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逞能。罷了,難得的日子,就叫他喝吧,醉了也沒事,路走不了也沒關係,他會背他回去。
坐電梯抵達ktv的四樓,裴廷目光尋找著紀圖所說的包廂號,卻看見顧寶和一個女生在不遠處跑過,手拉著手。
準確來說,是女生拉著顧寶,兩個年輕人臉都是紅的,顧寶模樣瞧著有點慌,眼神害羞,視線盯著自己被拉的手。
女生是他們班的班花,叫范嬌,性格開朗大方,模樣漂亮。剛剛范嬌坐到他身邊,叫他出去的時候,顧寶還有點不敢置信,心裡隱隱有了種預感。
范嬌將他拉到了安全通道,這才鬆開他。漂亮的女孩目光漂移,手背在身後,小聲道:「你在知道我想說什麼吧?」
顧寶整張臉燒透了,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啊。」
范嬌抿唇,大方道:「顧寶,我喜歡你。」
顧寶的心就跟被放了束煙花,噼里啪啦地響成一串,下意識道:「不可能吧。」
范嬌本來還很緊張,見顧寶這個反應,笑出來:「怎麼不可能了,畢業就告白,很奇怪嗎?」
「不是,你怎麼會喜歡我?」顧寶都不敢看姑娘的眼睛。
范嬌走過來,她今天穿了白色的裙子,頭髮微卷,她很漂亮,顧寶敢打包票,班上肯定有不少人暗戀她。這樣的人喜歡自己?他先是不敢置信,又覺得頭有點昏,不能說沒有興奮,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的告白啊!
女孩伸手握住了他的食指,掌心汗濕了,她也很緊張,范嬌問:「我想和你交往,考上同一個大學,好不好?」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顧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反應。他看見范嬌笑了,伸開手臂抱了上來:「太好了,今天就是我們第一天哦。」
范嬌和他抱了一會,在他耳邊說:「我們走吧,拉著手一起進去。」
顧寶第一次和女生牽手,那麼小,又軟,好像和裴廷的完全不一樣。心裡剛散過這個念頭,顧寶就清醒了一點。
范嬌忽然停了下來,顧寶茫然地問她:「怎麼了?」
范嬌輕聲道:「顧寶,你認識那個人嗎,他用很可怕的眼神望著我們。」
顧寶望過去,發現是裴廷。裴廷眼睛對上他,緩慢下移,落到他們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上。顧寶有點心慌,又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沒有鬆開范嬌的手:「他是我很好的朋友,裴廷,今天我叫他過來跟我們一起玩的。」
他對范嬌說:「你先進去吧,我一會來找你。」
范嬌沒有太糾纏,反正顧寶已經是她的了。她笑著經過了裴廷,禮貌地同人點頭。
裴廷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眸色深深,就似個漩渦,又像暴風雨前的黑夜,讓人心慌。范嬌心裡有點害怕,加快了步伐。
顧寶走到了裴廷面前,臉上喜悅微散。裴廷卻不看他,目光追隨著范嬌的背影,直到人進了包廂。
他有點不高興了,仍是笑道:「漂亮嗎?」
裴廷轉回頭:「她是誰?」
想到剛才的事情,顧寶臉上又燙得厲害,夾雜著興奮,他跟裴廷仔細描述,甚至剖析了自己的心路歷程:「我沒想到她會喜歡我,她可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
「明明我昨晚是在跟你胡說八道,結果真有人跟我表白了!」顧寶眼睛都在放光,激動得泛著潮潤。
裴廷沉默地聽完:「我記得你說,你不會接受。」
顧寶揉著耳朵:「那可是范嬌啊!」
「你喜歡她?」裴廷問。
顧寶好似卡了下,才說:「沒人不喜歡范嬌,她是很多男生的夢中情人,我相信我跟她會日久生情的。」
裴廷沒說話,顧寶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談戀愛了,你不為我高興嗎?」
裴廷忽然抬手壓了下帽子:「你先進包廂,我去一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