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聽天由命
傅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傅西樓一下一下的輕輕扣著桌面,卻沒發出一點聲音,整個辦公室寂靜的嚇人。
衛澤捏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問道:「傅總,那移植子宮的事……」
傅西樓冷道:「先拖著,不要打草驚蛇。」
衛澤:「萬一斐小姐受傷,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說了,不要打草驚蛇。」他語氣平靜,只有他慢慢收緊的手指暴露了他內心的焦灼,「這次我親自去一趟。」
衛澤:「那斐小姐怎麼辦,您走了,那位肯定不會放過她。」
傅西樓冷寂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里響起:「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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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樓晚上到醫院去看斐明月的時候,她情緒好了很多,正坐在床邊修剪新送來的百合。
譬如朝露。
傅西樓想起這樣一句比喻,覺得很好。
靜靜地看了她良久,等她把花枝修剪好插瓶以後,他才走近她。
看到他以後,她剛才那股雖有靜好的氣息一下就散了,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忽略他,把花瓶放在桌子上擺好。
他確實不值得她上心。
傅西樓心底苦澀一笑。
隨後聲音沙啞地開口:「我要出趟遠門。」
好事啊。
斐明月在心底冷笑著,不過表面上沒有給他一點回應。
傅西樓繼續說道:「我爭取在婚禮前趕回來,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斐明月依舊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恐怕此時心裡想著,他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吧。
傅西樓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後上前顫抖地抱住她,聲音里是斐明月聽不懂的情緒:「明月,其實我有在反思,我在想,我以前對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可是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所以我不能對你道歉,我不想騙你。」
不道歉是因為他不想騙她?
斐明月要被這個男人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
她掙脫他,覺得這個她曾經覺得寬厚溫暖的懷抱也變得噁心起來:「道歉和知錯是兩回事,你不要偷換概念,我沒逼著你道歉。」
「而且,我已經不需要了,傅西樓,你不用再拿以前的事情噁心我,我也不想再聽,」她憤怒地看著他,覺得這個男人面目可憎,「再說,你騙我的事還少嗎?從我們認識開始到現在,你記得自己說過多少謊嗎?」
從一開始的相遇就是一個華麗的騙局,她每次回想都覺得自己很可悲。
從來沒有人能堅定不移地愛著她。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真的是可笑的天煞孤星,手心裡的那道斷掌註定她一生不幸,求而不得。
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滿面憤怒的女人,傅西樓已經找不到當初那個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小姑娘了。
他忍著心中的疼痛,伸手把她的頭髮撥到耳後:「明月,你等等我,等我回來,以前的事情,會結束的,等我回來以後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斐明月微微側頭,避開他冰冷的手指。
他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後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斐明月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他還沒說他要去哪兒。
為什麼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有什麼事一定要在婚禮前解決嗎?
她想起傅西樓有很多次為了陪她推掉工作,這次為什麼推不掉了,明明他看上去很在乎這次婚禮。
她想不通。
於是很快就不想了,管他什麼事,他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她已經決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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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東桑到醫院的時候,差點被一位大嬸撞到,還好閃的快,手裡的雞湯這才沒灑出去。
大嬸手裡的水果倒是被撞灑了,傅東桑禮貌地彎腰幫她撿,她先是道歉又是道謝的十分局促。
但是撿起最後一個蘋果,抬頭看到傅東桑的時候,臉上有著明顯的驚慌,匆忙說了一聲謝謝以後就跑了。
傅東桑也沒在意,繼續往傅南瑜的病房去,結果剛到門口就聽到傅南瑜在罵人,好像是嫌小護士給她倒的水太燙了,非要小護士跪下來給她道歉。
小護士也是個有自尊的,怎麼都不肯跪,只紅著眼睛在那裡和她僵持。
看到傅東桑進來才像看到救星一樣。
傅東桑頭疼地讓她先出去,然後在傅南瑜開口前給她盛雞湯,說道:「你何苦為難她,出來工作不容易,你不能因為你一出生就什麼都有,就不去體諒別人的難處。」
傅南瑜冷笑:「我自然沒有姐姐大度,我就是一個小氣的人,只能把自己生活不幸的怒火發泄在別人身上。」
又是這套,每次她想說她幾句的時候,她就會拿以前的事情賣慘。
這樣的傅南瑜,她早該察覺到不對的。
傅東桑不動聲色地把盛好的雞湯遞給她,說道:「我會找外公一起去安家,讓外公和那位老夫人好好說說,她多少會給外公一點面子。」
傅南瑜沒接雞湯,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質問:「說什麼?一個不能懷孕的女人,還嫌不夠丟人嗎,要我們傅家所有人去跪著求安家娶我?」
傅東桑皺眉:「南瑜,一個女人最大的價值不是生孩子。」
「那你為什麼生孩子?」傅南瑜反唇相譏,「傅東桑,你有一對雙生子,陸雲琛又那麼愛你,你這樣的既得利益者,當然可以不痛不癢地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我。」
傅東桑的眉頭越擰越深:「我什麼時候指責你了,傅南瑜,我是在為你想辦法。」
傅南瑜:「想辦法?你們是真心的嗎?你和傅西樓一樣,你們都在敷衍我,口口聲聲說為我想辦法,可是真有辦法的時候,你們會幫我嗎?」
傅東桑:「你說什麼辦法。」
傅南瑜:「我和你說過,我要斐明月的子宮。」
「你瘋了!」傅東桑憤怒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個目露狠意的女人,「我上次也和你說過,現在科技很發達,我可以為你找遍所有醫生,但是去取另一個女人的子宮,傅南瑜,你聽聽你自己說的話,你覺得這是人說的話嗎?」
上次她以為她只是氣急了才會這樣說,但是現在看到她這副瀕臨瘋狂的樣子,傅東桑覺得後背發涼,甚至有點害怕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