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兩敗俱傷
沒有他的允許,南宮澤不能回帝都?
就算傅家是A國的第一財團,也不能這樣霸道,A國不姓傅。
南宮甫聽到傅西樓這樣說以後,差點沒氣出好歹來,但是看到老友已經為他和孫子鬧成這樣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刺激他。
況且,斐明月是傅西樓的未婚妻,是他孫子理虧,先和人家曖昧不清。
南宮甫無奈地看了一眼老友,嘆道:「老隋,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這次謝謝你了,我先回去了。」
說罷,就要離開。
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又回頭看向從始至終都冷漠地把自己置身事外的斐明月,眼中淚光閃動:「姑娘,你和西樓結婚的時候,我能參加你們的婚禮嗎?」
怕傅西樓誤會遷怒南宮澤,他立刻解釋:「你們別誤會,我和你奶奶是故交,我沒見過她穿婚紗的樣子,要是能看著她的孫女出嫁,也算了我一樁心事。」
斐明月愣了一下,與神情複雜的傅西樓對視,忍住針扎一樣的心痛說道:「如果還有婚禮的話,您想來就來吧。」
她能感覺到這位老人對她沒有敵意,哪怕她把他孫子害成這樣,他也沒像隋老爺子那樣口出惡言。
只是這場婚禮,可能已經沒了,就算有,也未必是他想看到的婚禮。
斐明月握緊放在被子下的手。
南宮甫離開以後,隋延就被傅東桑和衛澤扶出去檢查了,病房裡很快就只剩下她和傅西樓兩個人,又恢復了那種可怕的安靜。
傅西樓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重新坐到桌子那裡辦公。
這種風雨欲來之前的沉默,壓迫著她的每一根脆弱的神經,甚至傅西樓起身出去打電話的時候,她都受驚一般的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
傅西樓餘光瞥到了她的這點動作,但是依舊一句話沒說,沉默地出去了。
等再進來的時候,冷漠地看著她說道:「婚紗已經空運過來了,收拾一下回蘭庭。」
頓了一下,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試婚紗。」
斐明月放在被子下的手指緊張地收緊。
試婚紗?
他的意思是,婚禮照常舉行嗎?
為什麼,他不是覺得她和南宮澤目垂過了嗎,現在處置完南宮澤了,下一個不就輪到她了嗎?
剛才南宮老爺子在的時候,她心裡並沒有看上去這麼淡定,她很想和那兩位老人一起求他放過南宮澤,但是她知道,他已經認定她和南宮澤上chuang了,如果再為南宮澤求情,只會讓情況更糟。
有南宮家和隋老爺子在,傅西樓不會真的弄死南宮澤,把事情做絕,但是她,他實在沒必要留下她了,更不會和她結婚。
畢竟他說過,她唯一讓他感興趣的就是這副乾淨的身子。
她不明白傅西樓為什麼這時候還願意娶她。
傅西樓看到她坐在病床上發獃一點反應都沒給他,好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湧上心頭。
他直接把她從床上提起來,揪著她的衣領質問:「我沒直接弄死南宮澤你是不是覺得很遺憾?」
「斐明月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去找了其他男人我就能放過你,你想走是不是?我說過,哪怕是死,你的屍體都是我的,誰都帶不走。」
這雙好看的眼睛里滿是暴戾,從斐明月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這雙眼睛看向她的時候就沒有溫情了,剩下的只有瘋狂的佔有慾和暴戾的怒火。
他們究竟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從安欣打出那通電話,傅南瑜犧牲的時候開始,她註定要被他迫害一生。
當初她以為自己被安欣毀掉的只有一場決定命運的考試,可是現在她才知道,什麼才是人生里真正的絕望。
「傅西樓,你姐姐還沒告訴你嗎,當年那通電話真的不是我打的,我的耳朵就是那時候聾的,你不信我還不信唐醫生嗎,我的耳朵真的······」
「夠了!」
傅西樓憤怒地把她扔在床上,然後在床邊走了兩步,最後還是怒不可遏地打開手機,砸在她身上。
「斐明月,南宮澤已經救不了你了,你還想和他私奔嗎?你以為我現在還在乎那通電話是誰打的?你是我未婚妻,在結婚前和其他男人上chuang,你以為我是陸景衡那種窩囊廢是不是,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什麼私奔?
斐明月預感不妙,立刻忍著疼拿到他砸在她身上的手機,瞳孔瞬間收緊。
居然是她去A國的機票信息,就是明天的航班。
怎麼這樣。
就算是吳詩倩陷害她的,吳詩倩又怎麼拿到她的身份信息替她定機票的。
斐明月腦子裡亂糟糟的,開始不斷地發出嘈雜的嗡鳴聲。
她不知道是「紫藤」的毒沒清完,還是孩子夭折,知道傅西樓的真面目以後受到了心理創傷,她總覺得自己的日子一下變得稀里糊塗的,像是一團剪不斷理不清的亂麻一樣。
這種極度迷茫極度恐慌的情緒不斷折磨著她,她的腦子就像是高溫下高速運行但是一直卡機的電腦,沒辦法關機就只能繼續忍受灼熱的嗡鳴聲,直到它自己爆炸。
「不是我,機票不是我定的!」
她像是碰到毒蛇一般的甩開手裡的手機,情緒不穩定地看著傅西樓為自己辯駁。
「傅西樓,你不能冤枉我,我從沒想過和南宮澤私奔,我和他什麼事都沒有。」
她絕望地抓著無動於衷的男人,眼眸充血的看著他質問:「是誰說的,是誰告訴你我要和南宮澤私奔的,傅西樓,你把她叫來,我和她對質。」
「是不是吳詩倩,我之前得罪過她,你知道的,就是你幫我出氣讓她退學的,她一定是記恨上我了,我也是喝了她給我的酒以後才昏迷的,我被她陷害了!」
「夠了!」傅西樓憤怒地握緊拳砸向她,聲音嘶啞,對她失望透頂,「斐明月,你一定要把我當傻子嗎?」
最後的這一拳還是沒捨得落在她的身上,而是惡狠狠地砸在她臉側的牆壁上,呼嘯而過的拳風已經讓斐明月嚇得閉上眼睛,繃緊身體等待著疼痛的到來。
沒等到以後她才慢慢睜開眼,然後就看清了傅西樓眼底的悲涼。
不是憤怒,是悲涼,像是一種窮途末路時的絕望。
她的心臟磨的收緊,開始不斷的下沉,墜入一池的苦水之中。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走到如今這一步。
像是兩個渾身是刺的人,哪怕擁抱會惹來一身傷,也被命運無情的綁在一起,誰都掙不脫,只能等到兩敗俱傷,血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