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要得寸進尺

  「南宮澤休學了。」

  斐明月給準備出院的傅西樓系領帶的時候,傅西樓突然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斐明月渾身發毛,他的聲音像是毒蛇的信子一般落在她的耳邊。

  她穩住有些發抖的手,嗯了一聲。

  傅西樓對她的回答不滿意,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嗯是什麼意思?」

  斐明月警覺地看清了他眼底醞釀的怒氣,冷漠道:「知道的意思。」

  傅西樓不滿意,依舊沒放鬆。

  斐明月終於憋不住了,忍無可忍地推開他怒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這樣陰陽怪氣的有意思嗎?」

  傅西樓對她沒防備,被她這一推直接踉蹌地後退兩步,差點要跌倒。

  而下一秒,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斐明月臉上。

  是傅南瑜。

  她和傅東桑一進來就看到傅西樓差點被斐明月推倒的一幕,然後迅速上前扇了斐明月一耳光。

  「賤人,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能開染坊了是不是,你憑什麼推我哥!你不知道他還是個病人嗎?」

  「傅南瑜!」

  傅西樓也沒想到傅南瑜會突然出現,還直接打了斐明月,立刻厲聲喝止她,然後去看斐明月的臉。

  但是被斐明月冷漠地推開了。

  傅西樓心中一痛:「明月,你不要和她計較,她不是故意的,你······」

  她忍住因為疼痛而產生的生理性淚水,頂著臉頰上的紅痕冷漠地看著他問道:「時候不早了,我還能去學校嗎?」

  傅西樓拉住她:「我先給你抹點葯。」

  「不需要,」斐明月和他拉開一點距離,問道,「你說過要讓我參加考試去上心儀的大學,你要反悔嗎?南宮澤休學了我也不能去嗎?」

  傅西樓被她這副冷漠的樣子刺傷了:「我沒有反悔,我只是想幫你上藥。」

  斐明月看著他故作深情的樣子,只覺得諷刺:「你裝什麼心疼,我需要的是上藥嗎?你如果真的心疼我,就讓你妹妹跪下和我道歉,然後再讓我扇回去。」

  傅南瑜一下就炸了:「斐明月你說什麼呢,你怎麼這麼矯情,不就是扇了你一耳光嗎,你用得著這樣斤斤計較,你要是不推我哥,我會扇你嗎?你······」

  傅西樓皺眉打斷傅南瑜,看著斐明月道:「我讓她給你道歉就行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斐明月覺得她心底又有了一個窟窿,還不斷地有冷風灌進去,又酸又澀,還特別的疼。

  以至於她的臉上多了一些病態的蒼白。

  傅西樓看到她臉色不好,一下就慌了,立刻去拿葯給她吃:「明月,你是不是又要犯病了,你先吃藥,吃完葯我再讓南瑜和你道歉······」

  「嘩」的一聲,斐明月用力揮手,將他遞過來的藥瓶打到地上,裡面的藥丸散落一片。

  而斐明月看著他的目光里沒有一絲感情:「你覺得我是發病了在無理取鬧嗎?」

  傅西樓耐心哄她,得到的就是她的拒絕與質問,還當著他家人的面,現在對她徹底沒耐心了,重新開了一瓶葯,然後按著她的頭直接塞進她嘴裡,然後把水灌進去讓她咽下。

  過程粗暴地像是在喂一個牲口吃飼料,把斐明月的尊嚴打碎在傅南瑜與傅東桑面前。

  「吃藥的事情,以後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鬆開她凌亂的頭髮以後,他看著狼狽的她冷漠道。

  而一邊的傅南瑜卻堅持不懈地拱火:「哥,明月怎麼了,為什麼要吃藥啊。」

  傅東桑不滿地看了傅南瑜一眼:「你今天怎麼這麼多事,不是過來接西樓回家的嗎?」

  傅南瑜不高興地撇嘴:「那我關心一下二哥不行嗎?」

  斐明月被傅南瑜扇了一巴掌,傅西樓心裡其實並不高興,他不說,只是因為對傅南瑜的愧疚讓他不能開口苛責她而已。

  此時有傅東桑解圍,他也懶得再回答傅南瑜,而是看著斐明月說道:「還站著做什麼,不是想去學校嗎,我送你。」

  打一棒槌再給一個甜棗這種事,他做的很熟練。

  而斐明月,哪怕再屈辱也只能忍下,紅著眼沉默地跟著他。

  把他砸傷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她不能再連累南宮澤,眼下只能忍。

  可是有時候人倒霉的時候只會一直倒霉。

  她跟著傅西樓剛出去,就有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出現了,嗲聲嗲氣地叫著傅西樓:「哎呀傅總,您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我剛知道您受傷的事情,立刻就趕過來照顧您了。」

  說著說著,她的目光飄飄悠悠地落在斐明月身上,帶著不屑:「這位是?」

  她不認識斐明月。

  但是斐明月見過她。

  她就是那天她在學校體育館看到的,和傅西樓一起走員工通道的那位新歡。

  沒想到居然找到這兒來了。

  她譏誚地看著傅西樓,冷笑:「你現在還有時間送我嗎?」

  傅西樓皺眉:「你想說什麼?」

  斐明月不理解他的陰陽怪氣,他同樣也不理解斐明月的。

  但是斐明月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言不發,面色譏誚地站在那裡。

  這比直接開口諷刺還要叫傅西樓難受。

  而突然蹦出來的這個女人,還很沒眼色地纏著他:「傅總,您這是要去哪兒啊,需要我陪您去嗎?」

  傅西樓看了一眼不知道犯什麼病的斐明月,冷笑:「精神病院,你陪我去嗎?」

  李婧語塞,乾笑兩聲:「傅總,您真會開玩笑。」

  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傅西樓已經拉著斐明月離開了,背影都透著一股不穩定的怒氣。

  上車的時候他才用力甩開斐明月,質問:「你擺著臉給誰看?」

  他掐著她,惡狠狠地看著她:「你要是不想重新開始,我不勉強你,你等著給南宮澤收屍就行,他有先天性心臟病,估計關幾天人就沒了,到時候你是不是要跟著殉情啊?」

  斐明月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雙手撐著身後的車前蓋,死死地扒在上面,但是她不掙扎了。

  她絕望地想著,傅西樓就這樣掐死她挺好的。

  直到傅西樓用一個無辜的人威脅她,她才認命:「對,對不起。」

  明明不是她的錯,可是在暴戾的男人面前,她只能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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