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五十二章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作為隨侍在聖女左右的貼身高手，這已經不是何小花第一次看見這本書。
毫不誇張地說，但凡她跑來聖女書房，十次之中至少有九次，都會看見姜霓在翻閱這本《混沌九轉》。
「混沌九轉」到底是什麼？
功法？
靈技？
還是陣法？
竟然有如此吸引力，能夠令聖女大人沉迷其中，欲罷不能？
難不成還是本小說？
何小花的腦海之中，甚至浮現出這樣一個荒唐的念頭。
「怎麼？」
姜霓緩緩抬起螓首，目光掃過何小花複雜的神情，淡淡一笑道，「遇到不順心的事了？」
「近日來整個天空之城都被混沌獸攪得人心惶惶的，就連咱們羅綺殿不也人手吃緊么？」
何小花苦笑著道，「本想著讓我那傻弟弟過來幫忙，不料他卻推三阻四的，真是不識好歹，惱人得緊。」
「小憐是個純粹之人，一心追求無上劍道。」
姜霓聞言，居然「噗嗤」笑出聲來，「這些瑣瑣碎碎和鉤心鬥角，多半是不喜歡的。」
「愛來不來。」
何小花撇了撇嘴道，「誰稀罕他似的。」
「對了，小花你來得正好。」
姜霓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思索片刻，突然取過一張紙，提筆「唰唰唰」地奮筆疾書了片刻，隨後遞到何小花跟前，話鋒一轉道，「這些材料你找人搜集一下，我有大用。」
「好……」
何小花接過紙張掃了一眼，臉上登時流露出無比怪異的神情，一句「好的」說了一半，又給生生咽了回去。
這都是些啥？
她死死瞪視著姜霓書寫的內容，嘴巴張得老大，彷彿要將整張紙都給吞下去。
極晝之光、深淵之暗、天劫之雷、地心之火、無源之水、世界之木……
紙上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湊在一起，卻讓她腦瓜子嗡嗡的，險些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光？暗？雷？火？
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再次凝神細看，卻發現紙上的字跡沒有絲毫變化。
姜霓讓她收集的，竟然並非實實在在的物資，而是包含光、暗、風、雷、金、木、水、火和土在內的九種元素。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元素，除了天劫之雷和世界之木，其他什麼深淵之暗，地心之火等名詞，粗線條的她甚至連聽都未曾聽說過。
這玩意兒怎麼收集？
何小花愁眉苦臉地凝視著手中紙張，對於該如何完成姜霓布置的任務，腦中沒有半點頭緒。
「所謂的極晝之光，乃是靠近原初之地南北兩極的……」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苦惱，姜霓微微一笑，柔聲講解了起來，「……而地心之火顧名思義，自然是位於地底千丈深處的……」
「聖女大人，這些都是稀有的元素之力，收集和保存極為困難，您要的數量又不少。」
聽她講完，何小花愣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如今咱們的人都被派去應對混沌獸，短時間內只怕……」
「不急，你還有一年時間。」
姜霓擺了擺手道，「在混沌之門開啟前集齊便是。」
「.…..」
望著她那略顯疲憊的清麗容顏，何小花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只吐出一個簡單的音節，「是。」
「辛苦你了。」
姜霓沖著她淡淡一笑，正要安撫兩句，突然目光一凜，轉頭看向門外，神色瞬間恢復了清冷，「風殿主，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
「聖女大人的神識之強，當真是舉世無雙。」
話音剛落，書房的入口處，登時現出一道修長身影，丰神俊朗，白衣如雪，不是風無涯又是哪個，「風某佩服。」
「風無涯，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裡作甚？」
看見風無涯的瞬間，何小花不禁粉面通紅，滿臉怒容，周身氣勢暴漲，口中厲喝一聲道，「莫非是要對聖女大人圖謀不軌么？」
「小花姑娘誤會了。」
在她混沌級別的恐怖威壓下，風無涯卻依舊身姿挺拔，面色如常，嗓音溫柔和善，令人如沐春風，「風某乃是專程前來拜會聖女大人，之所以等候在外，只是怕打擾到二位商議要事，若有舉止不當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何小花冷笑連連，對於他的辯解顯然並不買賬。
「不知風殿主此來。」
姜霓卻似並不計較，反而淡淡地問道，「所為何事？」
「風某來此，乃是有要事稟報。」
風無涯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表情罕見地有些凝重，「不知可否與聖女大人單獨談談？」
言語間，他的視線有意無意掃過一旁的何小花，意思再明顯不過，直看得她胸悶氣極，恨不能衝上去拳腳相向。
「這裡沒有外人。」
姜霓一臉平靜地答道，「小花是我最信任的人，沒有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這麼隨口一句，卻令何小花大為感動，欣喜之餘，忍不住洋洋得意地瞪了風無涯一眼。
「是風某唐突了。」
風無涯微微一笑，沖著姜霓躬身抱拳道，「好教聖女大人知曉，鍾文已然進入極南之地，一時半會，怕是出不來了。」
「什麼！」
此言一出，姜霓與何小花二人齊齊色變，同時驚呼出聲道。
「消息可靠么？」
好半晌，姜霓才慢慢恢復鎮定，美眸靈光閃動，隱隱能夠看出其內心的不平靜。
「此乃風某親眼所見。」
風無涯緩緩舉起右手，「為了追尋他的行蹤，還讓我付出了一些小小的代價。」
「你、你的手指！」
看清他的右手竟然缺了小指，何小花再次驚呼出聲，臉上的鄙夷之色在不知不覺間淡了少許。
「鍾文此人實力強橫，深不可測，遠非風某所能匹敵。」
風無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若非施展了逃生秘法，我怕是早就屍骨無存，再也無法見到二位了。」
「風殿主有心了。」
姜霓沉默良久，才柔聲安慰道，「我神女山有一位岐黃聖手，頂級靈藥也不在少數，斷肢重生並不是什麼難事，定能讓你的手掌恢復如初。」
「一根手指，何足道哉？」
風無涯雲淡風輕道，「如今極南之地被一種詭異的黑色煙霧所籠罩，即便是混沌境強者都無法進入其中，此事多半與鍾文有關，雖然不知道率土之濱在謀划些什麼，但若風某所料不差，短時間之內，他怕是也無法離開那裡。」
「這麼說來……」
何小花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如今的率土之濱，暫時沒有了盟主？」
「不愧是小花姑娘。」
風無涯眸中閃過一絲讚許之色，點頭微笑道，「真是一語中的。」
「難怪最近率土之濱的攻勢有所緩解。」
姜霓若有所思道，「原本還以為是他們抽調了人手去應付各地天災，如今看來，卻是因為沒了鍾文，底氣不足所致。」
「聖女大人，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何小花興奮地說道，「咱們之所以奈何不得率土之濱，大半都是因為那個可惡的鐘文，其餘人等不過土雞瓦狗，不堪一擊，趁他不在，正該全力出擊，將他們一舉殲滅。」
「率土之濱不乏智謀之士。」
姜霓遠不如她那般激動，表現得十分冷靜，「會不會是他們設下的圈套？」
「這好辦。」
風無涯插嘴道，「咱們不妨集結力量，以雷霆之勢強攻最外圍的蓬萊仙境，只需謹慎行事，一旦發現是圈套，自可從容撤離，倘若鍾文並不現身，那便一舉拿下雲頂仙宮，隨後步步進逼，將西邊各域逐個擊破。」
姜霓秀眉微微一翹，似乎有所動搖，卻還是一言不發。
「聖女大人，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風無涯見她意動，再次循循善誘道，「若是錯過這一次，等到鍾文從極南之地出來，再想殲滅率土之濱，只怕……」
「還請聖女大人下令。」
何小花在一旁亦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小花願為先鋒，定要給率土之濱那幫混蛋一點顏色瞧瞧！」
「風殿主言之有理。」
在兩人的勸說下，姜霓眼神逐漸堅定，突然開口道，「小花，聯繫三位首席長老，請他們來羅綺殿一敘。」
「是！」
何小花聞言大喜，二話不說，便興緻勃勃地轉身大步而去。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姜霓靜靜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潮澎湃，思緒萬千，眸中燃燒起前所未有的熊熊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