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 恕我無能為力
「這是為何？」
鍾文面色微變，急忙問道，「小弟自認應該沒有得罪過他才是。」
「不只是你。」
梵雪柔耐心解釋道，「域主大人是不會見任何人的，哪怕神女山聖女蒞臨，結果也是一樣。」
「這……」
鍾文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不瞞你說，因為一些變故，如今域主大人的性情有些……孤僻。」
梵雪柔白玉般的雙手合在胸前，做了個抱歉的姿勢，柔聲說道，「莫說你們外來之人，就是我想要見他一面，也是千難萬難，恐怕要讓你白跑一趟了。」
「梵姐姐，小弟的確是懷著誠意而來。」
鍾文千里迢迢趕來，自然不肯甘休，「就當真不能通融一二么？」
「域主大人的性子，實在是……」
梵雪柔眸中靈光閃動，欲言又止，語焉不詳，「若是再過上幾年，或許……如今怕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若是實在事不可為，小弟自然也不會強求。」
鍾文沉吟半晌，突然開口問道，「不知除了域主之外，貴域可有其他能夠說了算的主事之人？」
「域主之下，共有三大神將。」
梵雪柔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白羽為人散漫，性子憊懶，不怎麼喜歡管事，所以整個暗夜森林的事務大多由我和小德共同負責，如果不涉及什麼關乎生死存亡的重大決策，盟主大人倒是不妨和我說說。」
「姐姐喚我鍾文便是。」
鍾文心頭一松，哈哈笑道，「盟主大人什麼的，休要再提。」
「也好。」
梵雪柔淺笑盈盈，落落大方道，「鍾文，不知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不瞞姐姐說，小弟此來，乃是為了向貴域求取一種靈藥。」
鍾文定了定神，終於道出心中所想，「當然，我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並非白白索取。」
「靈藥？」
梵雪柔對他的話語頗覺意外，「聽聞自在天也是率土之濱的一員，按說那裡地域遼闊，物產豐富，靈植的種類和數量比起咱們暗夜森林只多不少，你又何必捨近求遠？」
「話雖如此。」
鍾文搖頭苦笑道，「可小弟並未在自在天找到這種靈藥，應該說是整個原初之地，大概也只有你們暗夜森林才能找到。」
「你口中的靈藥，莫非是……」
梵雪柔眼珠一轉，突然開口道，「流風回雪？」
「不愧是梵姐姐。」
鍾文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一猜就中，好靈巧的心思。」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了。」
梵雪柔苦笑著道，「咱們這小破地方，能夠讓你這位大人物看得上眼的，怕也只有流風回雪這等稀有靈藥了。」
「很稀有么？」
聽她這麼一說，鍾文頓覺不妙，憂心忡忡地問道。
「流風回雪乃是世界之樹的伴生靈植，有著諸多妙用，尤其是拿來煉丹，更是數種頂級丹藥不可或缺的主要材料。」
梵雪柔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本來產量雖說不多，卻也算不得稀有，可數萬年來由於咱們自己人的過度採摘，不知不覺間破壞了種植環境，如今已是所剩無幾，不知你需要多少？」
「小弟的本意……」
鍾文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如實答道，「是希望貴域能夠持續提供流風回雪。」
「若只是一株兩株，或許我還能想想辦法，可要大規模供應，請恕我無能為力。」
梵雪柔不禁面露難色，「要知道如今的流風回雪不僅產量極低，供不應求，就連懂得種植培育的人才也是少之又少，你可知最近有一位年輕天才只是因為擅於此道，便被域主大人破格收為關門弟子了。」
「你口中那個性格孤僻，誰都不見的域主？」
鍾文瞬間捕捉到她話中的矛盾之處，「最近開始收徒了？」
「不錯，我剛才說起你若過上幾年再來，或許會有變數。」
梵雪柔點了點頭道，「便是希望這名天才弟子能夠對域主大人產生些許影響，讓他重新振作起來，當然，這也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未必便能成功。」
「一株兩株對小弟而言，並沒有多大意義。」
鍾文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之色，「看來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抱歉。」
梵雪柔滿臉歉然道，「恕我無能為力。」
「梵姐姐說的哪裡話？」
鍾文很快恢復平靜，哈哈一笑道，「本就不情之請，該說抱歉的是小弟才對，既然事不可為，那我也就不再繼續叨擾了……」
「通靈海到暗夜森林路途遙遠，若是就這樣放你走了，怕是連域主大人都要怪罪於我呢。」
不等他告辭的話說完，梵雪柔便急匆匆地打斷道，「難得來一趟，怎麼也得讓姐姐我稍盡地主之誼才是。」
「這……」
遭她挽留，鍾文遲疑片刻，倒也不再客氣，直接點頭應道，「難得姐姐如此熱心，小弟若是推辭，未免太過矯情，那我便厚著臉皮上門討要一頓飯食罷！」
「能夠款待率土之濱的盟主。」
梵雪柔嫣然一笑，猶如白花綻放，大地回春，美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可是小女子的榮幸呢。」
就當是建交了吧！
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
望著眼前這張美艷絕倫的如花笑靨，鍾文只好在心中暗暗感慨了一句。
三人結伴而行，數十息之後，幾頭形貌奇偉，面目兇狠，通體散發著藍紫色幽光的大型生物突然映入眼帘。
「這是……？」
鍾文盯著這幾頭生物凝視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豹子？」
「這是咱們暗夜森林獨有的靈獸，喚作暗夜豹。」
梵雪柔耐心答道，「坐它們走罷，怎能讓客人徒步？」
說罷，她蓮足點地，婀娜的嬌軀一躍而起，輕飄飄地落在一頭暗夜豹背上，沖著兩人揮了揮手，像是在演示乘騎之法似的。
陡然被人跳上背脊，看似兇狠的暗夜豹卻並不生氣，反而扭過脖子，沖著梵雪柔發出輕微的咕嚕聲，彷彿在和她打招呼一般。
鍾文和太一有樣學樣，也各自挑選了一頭暗夜豹翻身而上，同樣沒有遭到任何的抵觸和反抗。
「梵姐姐，咱們要去的會館。」
鍾文輕輕撫摸著豹子柔軟的脊背，隨口問了一句，「路途很遠么？」
「喏，咱們這就要前往世界之樹。」
梵雪柔伸出白玉般的右手，指了指視線盡頭的參天巨樹，「算是要橫跨半個域吧，普通人沒有三五個月，怕是都走不到呢。」
鍾文臉上登時流露出驚詫之色，縮了縮脖子，不再多說什麼。
雖說這點距離對太一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可他當然不會愚蠢到在別人家的地盤，主動暴露自己一方的實力和底牌。
「走了！」
就在他思緒萬千之際，梵雪柔突然開口道。
話音剛落，三頭暗夜豹仰頭輕吼一聲，隨即後腿彎曲，齊齊發力，瞬間化作三道紫色電光，「唰」地消失無蹤，速度之快，竟然完全無法用肉眼捕捉。
好快！
鍾文心頭一驚，只覺兩邊景象不斷倒退，視線一片模糊，耳旁風聲呼呼，居然隱隱生出種騰雲駕霧的感覺。
暗夜豹的速度，竟是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雖說趕不上太一的距離神通和自己的天道之力，差距卻也十分有限，甚至足以媲美一些非速度型的普通混沌境。
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即便在這樣的高速行進下，他卻感受不到絲毫顛簸，竟是如履平地，舒適愜意。
既然搞不到流風回雪，不曉得能不能買一批暗夜豹回去？
若是給鍾大鐘二他們每人備上這樣一頭坐騎，絕對可以兵行神速，打起閃電戰來杠杠的！
發現了這種神奇生物的妙處，他的心思不禁又活絡了起來。
對於帶一批暗夜豹回去，他多少還是有些信心的。
畢竟，他本人就精通豹語，就算暗夜森林不同意，也可以偷偷和豹群直接交涉，憑藉三寸不爛之舌，怎麼也能拐走幾頭小豹子。
「到了！」
就在他暗中謀划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了梵雪柔嬌媚動人的嗓音。
鍾文本能地抬起頭來，一棵粗壯到難以想象的巨樹登時映入眼帘，近距離觀摩下，直教他目瞪口呆，震撼不已。
這哪裡是一棵樹？
說是一座通天小山，怕也並不為過！
「梵姐姐……」
視線掃過巨樹軀幹上那一扇又一扇的圓形洞門，鍾文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們住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