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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最美麗、最溫柔、最善良

  廖啟靈的語氣還是十分強硬。

  但隨著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徹底服軟了。

  面對這名不到二十歲的白衣少年,堂堂「丹閣」閣主,足以蔑視世俗之間一切修鍊者的偉大人物,終於低下了高昂的頭顱。

  「既然三位長老已經磕過頭,我就不再過多地為難他們了。」鍾文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謝頂三人,嘿嘿一笑,隨即轉頭看向廖啟靈道,「我需要一些靈藥種子。」

  「只要『丹閣』有的,你儘管取去!」廖啟靈果斷點頭道。

  「我還要查閱『丹閣』的上古書籍。」鍾文繼續提出要求道,「放心,我只是看看,絕不帶走。」

  「沒有問題。」此時的廖啟靈只想儘快將這尊瘟神請走,答應得真是要多快有多快。

  「此外……」鍾文表情略微凝重了一些,「我還要從『丹閣』帶走一個人。」

  「誰?」廖啟靈聽說鍾文要對「丹閣」中人下手,心頭一緊,沒敢立即答應,「莫非是公羊長老么?」

  「好端端的,我帶他走作甚?」鍾文笑著搖了搖頭,忽然問道,「不知哪一位是『丹閣』少閣主?」

  「不知閣下找犬子作甚?」廖啟靈面色一變,心中大為警覺,「那小子年輕不懂事,若有什麼得罪之處,廖某願一力承擔。」

  「年輕不懂事?」鍾文指著自己的鼻子,「他有我年輕么?」

  廖啟靈:「.…..」

  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名將自己逼迫得走投無路的絕世強敵,才是一個看上去不滿二十歲的少年。

  「當然,我要帶走的人,並不是令郎。」鍾文話鋒一轉,「而是一位暫住在他府中的客人。」

  廖啟靈聞言一愣,待要開口詢問,卻見鍾文身形一閃,忽然出現在下方一眾「丹閣」弟子跟前。

  「敢問兄台高姓大名?」他想笑嘻嘻地對著其中一名相貌俊秀的青年男子問道。

  廖啟靈大驚失色,只因鍾文所問之人,正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丹閣」少閣主廖澤宇。

  「我、我……」廖澤宇面色煞白,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回答。

  適才鍾文口中剛剛吐出「少閣主」三個字,便敏銳地發現一名身著白裙,容貌秀麗的年輕女子匆匆忙忙地擋在此人身前,臉上滿是警惕和擔憂之色,一雙美眸狠狠地瞪視著自己。

  正是因為白衣女子的舉動,才讓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名青年男子身上。

  此時見了男子表情,他心下恍然,如何不明白自己已經找到了正主。

  「看來閣下便是少閣主了。」鍾文聲音頗為柔和,「聽說有一位雲清瑤雲姑娘目前正暫住府上,不知是否屬實?」

  聽見「雲清瑤」三個字,廖澤宇眼中忽然射出凌厲的光芒,瞬間冷靜了下來,冷冰冰地問道,「你找清瑤做什麼?」

  「不是說了么?」鍾文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廖澤宇抵觸的態度,兀自笑嘻嘻道,「我要帶她離開。」

  「為什麼?」廖澤宇眸中的敵意更濃。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教,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鍾文伸手指向背後的葉青蓮,慢悠悠地答道,「雲清瑤想要謀害我的女人,所以我打算好好跟她算一算賬。」

  此言一出,眾人的視線「唰」地集中到了葉青蓮身上。

  尤其江語詩和珠瑪二女的目光之中,於震驚之中,更是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葉青蓮沒料到鍾文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來這麼一出,一時間俏臉緋紅,心亂如麻,待要出言否認,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等回去了再收拾你!

  她又羞又氣,秋水般的美眸狠狠瞪了鍾文一眼,芳心卻又被一股怪異的滋味所襲擾,竟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

  「你胡說!」廖澤宇心中一急,忍不住大聲反駁道,「清瑤心地最是善良,又豈會無緣無故謀害他人?分明是你貪圖美色,想要強行將她擄走!」

  「坦白說,我並未見過她本人。」鍾文並不與他爭論,反而哈哈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想來這位雲姑娘頗有姿色,反倒更加勾起了我的興趣,還請讓她出來一見罷!」

  「無恥之徒!你死了這條心罷!」廖澤宇的聲音又大了幾分,「我是絕對不會把清瑤交出來的!」

  「廖閣主,你怎麼看?」鍾文無奈地嘆息一聲,轉頭看著閣主廖啟靈,以一種諮詢「元芳」的口氣問道。

  「宇兒,這『雲清瑤』究竟是何許人也?」廖啟靈心頭一震,連忙詢問兒子道。

  他一門心思撲在「丹閣」之上,並不如何關心兒子的日常生活,對於廖澤宇的感情經歷更是一無所知。

  「父親,清瑤乃是孩兒深愛之人。」廖澤宇臉上露出哀求之色,「也是這世間最美麗、最溫柔、最善良的女子。」

  身旁的師妹宋小倩眼神一黯,白皙的臉蛋上掛滿了失落。

  「噗嗤!」鍾文忍不住笑出聲來「最美麗、最溫柔、最善良?你怕不是被這個狐狸精迷暈了頭?」

  「住口!」廖澤宇勃然大怒,對著鍾文揮拳打去,「我不許你侮辱清瑤!」

  「師兄!」

  宋小倩大驚失色,死命將他一把拉住,以防這位師兄做出以卵擊石的愚蠢舉動。

  與此同時,廖啟靈的身影也瞬間出現在廖啟靈身前,右手疾揮,「啪」第一聲,重重扇在了兒子的左臉頰上:「混賬,你想毀了『丹閣』么?」

  「爹爹……」廖澤宇捂著臉,眼中的哀求之色更濃,「求求你,不要讓他把清瑤帶走,孩兒此生已經離不開她了!」

  「師兄,你醒醒罷!」宋小倩忍不住怒道,「自從這位雲姑娘來到『丹閣』,你便整日茶飯不思,神魂不守,只知道圍著她轉,再也不肯鑽研煉丹之術,如今竟然要為了一個女人,置宗門上下千百口人的性命安危於不顧么?」

  「哦?這小畜生竟然如此不堪么?」廖啟靈臉色更是陰沉,「小倩,你趕緊去將那雲清瑤帶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能把我兒子迷得這般神魂顛倒!」

  「是,師尊!」宋小倩果斷領命而去。

  「不行!師妹,千萬不要!」

  廖澤宇大聲嘶吼著,試圖衝上前去攔住宋小倩,卻覺一股渾厚的靈尊氣息從天而降,渾身一僵,體內靈力忽然無法調動,腳下一個踉蹌,「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孽畜!連我的話都敢不停了么?」

  原來出手之人,正是他的生父廖啟靈,「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

  「爹爹,孩兒求您了!」廖澤宇勉強抬起頭來,眼睛通紅,睚眥目裂,「放過清瑤罷,她是無辜的!」

  這位少閣主,倒是個痴情之人!

  鍾文望著神情凄涼的廖澤宇,心中暗暗感嘆著,臉上卻並未流露出絲毫同情之色。

  到此地步,所謂的「煉丹大比」早就成了一出鬧劇,若不是懷著與鍾文攀上關係的念頭,只怕觀禮席上的客人有一大半已經離去。

  四周的竊竊私語之聲時不時地傳入耳中,被人當做笑話一般欣賞,廖啟靈的羞恥心漸漸麻木,整個人反倒更加鎮定了一些,頗有種你嘲任你嘲,明月照大江的架勢。

  過不多時,堂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宋小倩窈窕的身影浮現在眾人眼中。

  而在她身後,卻空蕩蕩的並無旁人。

  「小倩,那個姓雲的女子呢?」廖啟靈疑惑道。

  「她……她不在師兄府中。」宋小倩支支吾吾道。

  「怎麼回事?」廖氏父子臉上同時露出不解之色。

  「聽府中的下人說起,她今兒上午便已離開了『丹閣』。」宋小倩忿忿不平道,「據說走得十分匆忙,未曾與任何人打過招呼!」

  清瑤離開了!

  廖澤宇面露喜色,忍不住鬆了口氣。

  鍾文瞥了葉青蓮一眼,只見這位美女姐姐的神情十分平靜,似乎並不如何惱怒。

  「虧得師兄待她這般痴情。」宋小倩忿忿不平道,「危難之際,她竟然不告而別,當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輩!」

  「師妹,我不許你這樣說清瑤!」廖澤宇不悅道,「她走得這般匆忙,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師兄,你……」宋小倩氣得直跺腳,「這女人究竟使了什麼妖法,把你迷成這樣!休要叫我碰上,否則小妹定要一劍斬下她項上人頭!」

  「師妹,你若再這樣侮辱清瑤,休怪為兄翻臉不認人!」廖澤宇面孔一板,「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只是為兄心中,除了清瑤,再也裝不下別人,師妹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罷!」

  「師兄,原來在你心中,我竟是這樣一個卑劣的女人!」宋小倩沒料到會從廖澤宇口中聽見這樣一番話,淚水在眼眶中止不住地打著轉,「好,你自去尋她罷,我再也不管了!」

  說罷,她憤然轉身,奪門而出,一陣香風飄過,空氣之中,似乎飄落了幾滴水珠。

  廖澤宇凝望著師妹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悔意,張嘴欲語,最終卻沒能說出話來。

  「大師,這『雲清瑤』如今並不在本門之中。」廖啟靈面露難色,看著鍾文道,「您看……」

  鍾文撓了撓頭,沒有料到只是帶著葉青蓮跑來尋仇,竟然會看見這麼一出年輕男女之間的狗血劇情,忍不住再次瞥了葉青蓮一眼,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狐狸精跑了,慢慢找便是。」

  豈料葉青蓮一臉平靜,緩緩說道,「另外兩個條件,廖閣主總該兌現了才是。」

  「那是自然!」廖啟靈連忙應道,「大師想要翻閱古籍,挑選種子,儘管隨我來便是!」

  說罷,他擺出一個「請」的姿勢,顯得十分殷勤,彷彿害怕對方反悔似的。

  鍾文詫異地對著葉青蓮凝視半晌,見她神色自若,的確沒有太過生氣的跡象,這才緩緩點了點頭,跟隨廖啟靈朝著堂外走去。

  「少閣主。」才跨出兩步,他又忽然停了下來,轉頭對著廖澤宇輕聲道,「人往往容易被表象迷了眼,一心追尋遠方的景色,殊不知真正美好的事物,很可能就在身邊。」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跨出門檻,直追廖啟靈而去。

  我這是怎麼了?

  葉青蓮獃獃凝視著鍾文離去的身影,臉上流露出迷茫之色。

  自從踏入「神葯堂」,她便不斷放開神識,試圖查找狐狸精所在的位置。

  遍尋無果之後,她已經隱隱猜到,自己很有可能白跑了這一趟。

  然而,從宋小倩口中得知了狐狸精逃跑的消息,她卻並未如自己所想像的那般怒不可遏。

  這一刻,她忽然發覺,本該令自己無比痛恨的狐狸精,似乎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眉頭緊鎖,思緒萬千,努力適應著這種心境上的變化。

  觀禮席上,來自聖地「思斷崖」的丁老怪同樣凝視著鍾文離去的方向,眼中靈光閃動,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不知過了多久,他眼中忽然射出堅定的光芒,猛地站起身來,邁開大步,三兩下跨出了「神葯堂」的正門……

  ……

  伏龍帝都的西南面,有一片面積廣闊的豪華宅邸。

  一座座高聳入雲的樓閣頂端,金光閃閃的屋頂在太陽照耀下,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輝。

  府院之中,小橋流水,花團錦簇,鮮艷的色澤與精緻的布局,竟然在深秋之中,透出一股春天的暖意和生機。

  此處,正是伏龍四大家族之一,仇家的住宅。

  即便勢力已經衰微,屈居四大家族之末,單以宅院的豪華程度而言,仇家卻並不輸於其他三大家族的任何一家,甚至比從事商業的姬家還要更顯富麗堂皇。

  書房之中,家主仇天爵面色凝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信紙,一隻淺黃色的信使小鳥在他肩膀上一蹦一跳,顯得活潑可愛。

  「父親,有麻煩么?」

  出聲詢問的,乃是他的另一個兒子,未曾參加比武定親的仇思捷,「孩兒願為父親分憂!」

  「倒不是什麼麻煩。」仇天爵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是宮九霄來信,邀我共同對付蕭家。」

  「宮家?」仇思捷面露不解之色,「為什麼?」

  「蕭家這一次,不地道啊!」

  仇天爵嘆了口氣,腦中不禁響起了從江府別院撤退之際,鍾文所說的那句「蕭家沒有來人么?」

  「是因為蕭無恨沒有派人對付江家么?」 仇思捷人如其名,心思敏捷,很快便猜到了緣由,「可是蕭家迫得陛下器重,若是咱們擅自出手,會不會引起陛下不快?」

  「你以為這一次圍攻江家,是誰的意思?」仇天爵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蕭家躲在後頭坐山觀虎鬥,算是連陛下都給得罪了,只怕他現在巴不得看見有人給蕭無恨一個教訓。」

  「蕭無恨這個敵國叛將狼子野心,處心積慮想要取咱們仇家而代之。」仇思捷笑道,「如今宮家願意一起對付蕭家,豈非正合咱們心意?」

  「話雖如此,可宮九霄又哪有這麼好心?他的計劃,卻是要將咱們仇家頂在前頭當槍使。」仇天爵苦笑著將手中的信函遞給了兒子。

  「豈有此理!」仇思捷一眼掃過信紙,勃然大怒道,「他這明擺著是要讓咱們兩家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最後再讓宮家出來撿現成,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父親何不直接拒絕了他?」

  「蕭家最近發展勢頭太猛,幾乎要蓋過咱們仇家。」仇天爵語氣之中,充滿了無奈,「宮九霄瞅准了為父的心態,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蕭家崛起,這一手可以算得上是陽謀,我不接也得接啊!」

  「父親,咱們就這般受人利用么?」仇思捷忿忿道。

  「只要能夠打壓蕭家,受人利用又如何?」仇天爵瞥了兒子一眼,沉聲說道,「總好過丟掉四大家族的位置。」

  仇思捷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發出反對的聲音。

  作為「四大家族」之一的仇家公子,他早已習慣了眾人崇敬的目光和無盡的吹捧,此時再要放棄「四大家族」子弟的身份,他自知無法承受這樣的落差。

  「去準備罷!」仇天爵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的損失,也未必會有想象中那麼大!」

  「……是!」仇思捷沉吟半晌,終於彎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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