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我都聽你的

  龍川說：「那好，那就這樣，你早點睡吧。」 

  「好，你最近說睡眠不好，我特地給你買了個芥麥皮枕頭，我自己縫好的，明天我交給你助理，讓他轉交給你吧。」林可欣見龍川要掛電話，於是語速也加快了許多，生怕龍川這邊很快就中斷了。 

  我聽得心「嗖」得一下又涼了許多。果然是細膩的女人，怪不得讓龍川這麼久都欲罷不能，呵呵。 

  「喔，好。」龍川明顯愣了一下，但是大概看到了我的表情，他很快又說：「不用了，你自己留著用吧，以後不用對我這麼關心了。」 

  林可欣那邊便沒有迴音了，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心碎的味道。 

  龍川見我一直低著頭未曾看他，連再見都沒有說便迅速掛掉了電話，一臉緊張地看著我：「伊北，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這麼說，我沒讓她為我買什麼枕頭，失眠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前段時間項目壓力大。」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我能感覺到，雖然你們沒有確定關係，但是實質上你們的關係卻十分親密，對嗎？」我淡淡地說道。 

  「以後不會了。伊北，我們才剛剛開始，如果過於計較過去，未來就不會幸福。」他說。 

  「哎……」我嘆了口氣，笑了笑，我說：「也是，或許是我計較過多。」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急急地解釋道，他說：「過去的事情已經不可能改變了，我能做的，就是保證以後能夠給你幸福。前幾天我們不是過得很幸福嗎？一切都那麼美好。」 

  「嗯，我也沒想生氣，我只是想搞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對於我和她，究竟是怎麼定義的？」我問道。 

  「以後，你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我曾經的朋友，這樣可以嗎？」他笑著問我。 

  「這樣對她是不是不太公平？」我突然慈悲起來。 

  「對她我也沒虧待過，大不了那輛mini就送給她好了，她的確為我做過挺多。」龍川的語氣突然悠長起來。 

  「她的未婚夫呢？」我問道。 

  「分了。」龍川給了我淡淡兩字。 

  「因為你？」我問。 

  「算是吧。」他笑了笑，然後伸手過來攬著我，他說：「我們不提她了好么？我和你在一起，就只想想你，不想再想別的女人。」 

  我望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倒是脈脈含情。可是，心裡那一根刺卻總是隱隱在發作，我竟然想，他從前是不是也這樣望著林可欣的？這麼一想，心裡頓時又很不是滋味。 

  我的確開始在乎了，之所以在乎，是因為這段戀情從開始起，他就明確地給了我一個女朋友的身份。這個身份，是過去的幾年我從未感受過的。過去的幾年裡，我更多的感受到的是林可欣那樣的身份，那樣認命、默默、無奈的地下身份。 

  因為經歷過，我對林可欣有些憐憫。可是，正因為經歷過，我更明白這種感情的可怕，所以心裡更怕。 

  可是我們已經開始了，看龍川的樣子的確不像是要和我玩玩的樣子。作為28歲的女人，我的確是要考慮將來了。龍川，不管從各方面來說，目前是我配不上。我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這麼一想，心又變得豁達起來。聽他說把車送給林可欣，我心裡一個念頭升起，便下意識試探道：「你既然打算送車給她，那是不是也送一輛給我？」 

  他頓時笑了，拿出了手機，打開了一家汽車站，然後湊了過來給我看，他說：「還用你說嗎？這幾天我就一直在看車呢，我在想給你買什麼樣的車好，30萬以內隨便你挑，不過……我只能先給你付首付。」 

  我心裡猛地一跳，我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我說：「你早就想過給我買車？」 

  他點了點頭，他說：「之前總是看你擠地鐵那麼辛苦，那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了，不過那時候你不是我的女人。現在，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那麼我能為你做的我都想做，只不過我現在所有的資金都被公司套住了，好幾個項目現在剛開始運營，我手裡的錢不多，但是我不想讓你開太次的車，所以我打算給你買一輛甲殼蟲或者尚酷。」 

  甲殼蟲，尚酷……曾幾何時，那是我的夢啊。 

  我望著他，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裡的那種感覺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一開始，我想的不過是單純的戀愛關係，可是我沒有想過過多地去付出，我始終小心翼翼一點點地試著去接近，也因為害怕受傷所以時不時地想要退縮，生怕自己深陷。可是龍川給我的感覺，一開始就深情無限，一開始就真情無限，他願意為我付出，感情上的和金錢上的都十分慷慨。這麼一對比，倒是顯得我的感情有些過於計較。 

  經歷了那麼多，我的確不敢輕易去愛了。 

  「怎麼不說話？」他柔柔地問我。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說的是實話。 

  他見我這樣，臉上剛才的凝重表情也頓時變得輕鬆起來，他把我輕輕地擁入懷中，他說：「那就什麼都不用說，看我都為你做些什麼。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敢付出全部，因為你害怕，這些我都明白。但是沒關係，我可以等待，等待有一天你發自內心地接納我，感受到我所有的好，然後踏踏實實地和我在一起，我們一起牽手去全世界最浪漫的地方旅行，去巴黎，去紐約，去芬蘭，去所有我們想去的地方……我還想和你結婚，和你生好多漂亮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我被他漸漸帶入了這樣一種浪漫的情境里，他又拉著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我說：「生好多……那豈不是豬了？」 

  他笑了起來，他說：「對啊，你在我心裡本來就是一隻可愛的小豬，你看你剛才，嘟著嘴，和小豬多像。」 

  「你妹啊！」我頓時就爆了粗口，不過被他成功逗笑了。 

  他見我笑了，知道我已經沒事了，於是更加耐著性子哄我，說了很多很多浪漫的情話，把我原本灰暗的心情變得明媚，然後他捧起了我的下巴，又一次動情地吻了我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之後，他才捨得把我送上了樓，把我送到了家裡，又吻了我一會兒，這才說：「知道你這幾天很累，所以放過你，晚上讓你乖乖睡個好覺。寶貝，別擔心，我們慢慢走，你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 

  他說完，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再次環顧了一下我的房子，他說：「我命令你迅速搬到我的住處，就算在北京待不了多久了，我也不想讓你這麼辛苦。」 

  「我才不去呢，沒結婚之前都不和你同居。」儘管心裡被他感動了，但是我還是理智地保持著最後的底線。 

  「好，我都聽你的。」他說。 

  他又賴了一會兒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他走後，我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一會兒呆，我沉浸在剛才的情緒里，他的話在我的耳邊一遍遍地縈繞。 

  男人的甜言蜜語我聽過感受過，但是像他說得如此浪漫又真誠的卻很少；男人的小恩小惠我見過，但是像他在一開始就這麼大手筆，卻很少。所以，他成功地打消了我心裡的那點兒不快，很成功地闖入我的心門。 

  我正發獃的時候，他很快又發我信息了，他說自己剛離開便又開始想我，他說自己一個人開車身邊沒有我感覺好孤獨。 

  於是，我一直陪著他聊，直到他到家了才罷休。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是軟綿綿了，無數小蝴蝶在心裡翩翩起舞，他說：「乖，我現在開始洗澡，你也去洗澡，洗完我們一起睡。」 

  我這才捨得放下手機，不過我很快又拿了起來，冒著進水的風險拿到了洗手間里，生怕錯過了信號燈閃爍起來的那一瞬間。 

  原來這就叫戀愛啊……我把沐浴乳塗抹在身上，面帶微笑地搓揉著身體，只見信號燈一想起，便顧不上滿是泡沫的手，直接把手機抓了起來，只見他裸著上半身滿池泡沫地躺在浴缸里，笑著擺了個「v」字型的手勢，然後附加了一句話：「要是小豬和我一起泡澡，我死也願意了。」 

  心就被這樣融化了，我手太濕打不了字，只能快速洗乾淨自己，然後拿起手機回到了卧室躺在了床上，這才舒舒服服地和他聊了起來。 

  他也很快洗好了，開著視頻和我聊了起來，我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扯著皮，時不時也我飈幾句髒話他也照單全收，依然樂呵呵地陪我聊著，一副把我寵到天邊的模樣。 

  女人的心就是如此容易填充和塞滿，不知不覺中，熱戀就這樣開始了。我漸漸發覺了龍川的另一種模樣，他在愛情里的模樣。他原來是那樣一個毫無保留把全部愛意和熱情都給你的男人，他原來是這樣一個願意把你寵得無邊無際的男人，他原來是這樣一個懂得烘托氛圍和女人心思的男人。 

  愛的種子就這樣在我們彼此心裡紮下了根，轉眼半個月就這樣過去了，我們一直沐浴在愛情的甜蜜里，一天天地感情急速升溫。 

  臉上的痘痘漸漸消退了，皮膚原本的暗沉被這狂熱的愛情給熏染得每天都粉撲撲，龍川三天一個小驚喜，七天一個大驚喜，很快我衣櫥里的衣服就快塞不下了，可是我不能阻止他買，因為龍川說，願意為你花錢的男人才是真愛你的男人，既然真愛你，你又怎麼能夠拒絕這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