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我很高興認識你
自從出事後,沈易澤的睡眠狀態變得不如從前,很多時候,晚上他經常睡不著,偶爾還會做噩夢,冒出一身冷汗,濕漉漉地醒來,早上有很早就起來了。
今天,他不到六點鐘就起床了,我習慣在旁邊照看他,隨著他起來了。他摸索著進了洗刷間,我緊跟在他的身後,他刷完牙后,就摸著自己的下巴,大概是嫌棄自己的鬍子太長了,他蹲下身子,就找剃鬚刀和泡沫!
他的鬍子長長了,有點阿拉伯男人的感覺,滄桑頹廢,同樣,也很男人味。
他的剃鬚刀就放在第一層,第二層是我的私人用品,當我發出聲,已經太遲了。沈易澤捉住了四方型的東西,他彷彿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捉了好幾下,甚至拿著就要往鼻子湊近。
我慌忙搶走了私人用品,拿起剃鬚刀就塞進他的手裡,動作敏捷地關上柜子。
沈易澤是個聰敏人,白皙的臉頰浮起了淺淺的暈紅,他不好意思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自然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卻女兒態地紅了臉,快速地給擠牙膏,刷牙,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沈易澤看不見,為了安全起見,他是用手動剃鬚刀的,剛開始,他的臉頰免不了受傷,漂亮的五官總有幾道刺眼的紅絲,現在他的動作順暢了很多,再也不留傷著自己了。
他熟練地在下巴的周圍塗了一層泡沫,露出不厚不薄的嘴唇,老實話承認,沈易澤剃鬍子的樣子格外性感,抬頭間露出凸出的喉骨。那怕對**慾念淡薄的我,都有點蠢蠢欲動。
我拉了拉他衣服的下擺,他側過頭注視著我,其實他看不見我,只是習慣性保持禮貌。
我帶著幾分討好地寫道「我幫你!」
沈易澤搖了搖頭,語氣強硬地說「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我固執的寫道「讓我試一試吧!我覺得很好玩!」
很小時,爸經常出來打工,每次回來兩個人就尤其親密,也就是如今眾人口中的久別勝新歡。早上,媽就打來一盆清水,爸就坐在凳子上,乖乖地讓媽剃鬍子,那時的父親變得聽話的小孩子,於是在我的概念里,剃鬍須是一件非常聖神的事情。
沈易澤的眉宇皺了皺,臉上露出為難地神色,我急忙保證「我肯定不刮傷你,你就讓我試一試!」
說著,我的手指就溜進他手掌心,拿走了剃鬚刀。他的個子太高了,我只能拉著他的脖子,還墊起腳尖,但時間久了,我就支撐不住,總覺得那裡不對勁。
沈易澤勸慰道「你給我吧!」
我就是不同意,回頭看見流水台,就牽著沈易澤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抱起身,他一點就通,抱著我坐上了流水台,終於找到了感覺,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我的手不客氣地捏著他的尖下巴,瞧著他漂亮的五官,就有種要狠狠揉虐他的衝動,終究僅臆想的衝動罷了。
剃鬚刀在他的臉滑動,但根本就沒用,沈易澤提醒道「泡沫已經幹了!」
我不得不擦掉乾涸的泡沫,添上新的,然後小心地除掉冒出頭的鬍渣,可我就是個新手,手法生疏,根本就除不盡鬍子,沈易澤淳淳教導「你的手法不對,上面是順刮,嘴角處是逆力才行。」
儘管我百般謹慎,沈易澤也耐心地指導,但我光顧著剃鬍子,一不小心劃到他的嘴角出血了。我急忙停下手裡的動作,寫道「你受傷了!」
沈易澤拍了拍我的後背,安慰道「沒事!繼續!」
我見他並不生氣,就接著干手頭的工作,本來極其簡單的剃鬍須的時間,我花了半個多小時。當露出乾淨整潔的臉,我惡作劇地學著電視劇裡面的登徒浪子,就挑起了他的下巴,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臉頰,趁著他聽不見壞壞地說「小樣!給大爺笑一個!」
沈易澤是個多麼敏銳的人,他整張臉都變了,陰陳得可怕,我立馬往右邊挪動,準備閃身走人,沈易澤的手一伸,就攬住了我的腰,靠近自己。因為我就雙腿分開,跨坐在流水台,兩人的距離一近,我們的姿勢變得尷尬。
頓時間,我的氣場就弱爆了,畢竟是臉皮薄,不太好意思的。我雙手推著他的肩膀,告訴他,自己早上還有課呢!等會就遲到了。
沈易澤理都不理我,他猝然間就把我抱起來,我慣性地纏繞住他腰,雙手繞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黏住了他。
沈易澤面不改色的抱住我,徑直往床上走去,頓時間,我就嚇得花容失色,拉住他的衣襟,表態自己就是個小女人。
他噗嗤一聲笑了,揉了揉我的頭髮,把我放在床邊的梳妝台,他貼著我的耳根,諷刺道「你想什麼呢?」
說話間,他的唇掃過我的耳垂,脊背立馬就挺直了。我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心裡肯定他絕對是故意的。看來,他是看穿我害怕什麼了,輕而易舉地將我捏在手心。
他沉聲說「祝你生日快樂!」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打小,我都是過陰曆,看來沈易澤和其他男人一般誤會了,但這次,我不挑破錯誤,將錯就錯,笑著寫「那生日禮物呢?」
「你打開第一個抽屜!」他輕聲對我說。
我聽話地拉開抽屜,果不其然看見古香古色的褐色木盒,但是木盒就有種好聞的味道,我仔細的打量著幾眼,驚奇地發現居然是檀木盒子,盒子就價值不菲,打開盒子,我看見裡面放著一塊白玉,上面是山茶花的雕紋。
我不太確定地掉頭問他「你怎麼知道?怎麼知道我不喜歡現代的飾品?怎麼知道我喜歡山茶花?」
那怕江泓也猜不出我喜歡什麼?
沈易澤根本就聽不懂,我為自己的遺忘好笑,明明時間過去那麼久了,我仍時不時忘記沈易澤生病的事情,倒是他適應得很快。
「你喜歡嗎?」他的聲音很近,很輕,卻飄進我的耳朵里,進了我的心。
「嗯?」我想抬頭看看他,卻被一隻大手按住,動也不動,只感到他胸口的起伏不斷加快。
「好好獃著,別動!」他命令道,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撫順我的頭髮,他的手抱緊了我的腰,很認真的說「謝謝你!」
屋子很安靜,陽台的花盆裡盛開了幾多太陽花。我們相互擁抱著,各自想著心事,卻是獃獃的,怎麼也想不透的。不明白為何兩人的呼吸都越來越紊亂,道不明的紛亂情緒是從何時開始,又該是何時結束。
「鍾靈!」沈易澤喊著我的名字,他的聲音很好聽,恐怕他是我平生遇著喊我名字最好動的人。
「嗯?」我淡淡地應著他。
「你有沒有想過,假如自己沒遇見我,生活會怎麼樣?」
我差點就以為出現錯覺,這種問題居然是沈易澤提出來,側臉想要辨認出此時他的神情,可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頭頂,不讓我回頭。
我搖了搖頭,笑著告訴他「沒想過!因為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了。」
我和沈易澤的相識太複雜了,不能用一言兩語來表達,如果不遇見沈易澤,我應該找個合適的人,然後就搭伴過日子,也行我會遺憾吧!人的一生,只要愛過別人,才算的上完整吧!
沈易澤不再問了,他撩起我的劉海,低頭吻著額角的傷疤,那是上次沈易澤推開我,我撞著茶几受傷的地方,封了三針!於是便留了齊劉海,掩蓋住傷口。他低低地說道:「我很高興遇著你!」
他的唇軟軟的,溫熱的氣息在我臉頰游移,我的心跳得更快,臉不自覺地紅起來,我想起昨晚的如火如荼的熱情,他的手搭在我的脖頸,他的體溫涼冷,就像他的的唇在吮吸,我的頭更低了,臉幾乎都縮到了衣領子里。
天啦,我心裡一驚,惱恨自己在想什麼?頭仍是不敢抬頭,根本就不符合自己的性子,我心裡充斥著一種強烈地渴望,居然希望他能再抱緊些,吻得更沈一下。甚至能嵌進他身體里去。
我飛快地起身,捂住發燙的臉,匆匆忙忙地往外跑,看上去就是落荒而逃的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