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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你們離婚吧!

  沈家的辦事效率很高,短短三天的時間,就給我辦好了美國的簽證,還安排我以交換生的身份進入世界出名的城市聖地亞哥大學。 

  沈易澤自從知道自己的情況,就保持了沉默,不再發火,也不再砸東西。大多時候,他都是靜靜地坐著,亦或者一動不動的張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就似精美的雕塑人。 

  夏宛清告訴了他去美國的事,他不發表任何意見,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就是一灘死水,他是個沒有靈魂的人罷了,任由別人的擺弄。 

  可臨上飛機前,他表現出從所未有的抗拒和暴躁,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那氣勢就是席捲一切的暴風雨,他不說話,卻動作兇狠地砸了病房裡所有的東西,阻止任何人的靠近,毫不留情地推開所有人。 

  他彷彿要掙脫開淡然沉穩的枷鎖,放縱自己的任性。此時的他就像是個向來乖巧聽話的孩子,突然間變得叛逆了,他不再相信別人,也不再顧慮他人。 

  他畢竟是沈家少爺,大家也不敢得真正動手,擔心傷著他,只能遠遠的干著急。 

  夏宛清遣散了其他人,屋子裡就剩下我、夏宛清和沈易澤。夏宛清朝著沈易澤的方向走近幾步,可敏感的沈易澤立馬轉頭看向了夏宛清。 

  他明明是看不見東西,偏眼睛犀利得可怕,悍然的氣場迫使夏宛清停下了腳步,她難得溫婉的開口說「易澤,你的父親給了五年,若是你無法變成正常人,沈氏就會淪為那個賤人兒子的手中,你好好接受治療,我讓你表哥暫時接替你的工作,等你回來了,還是總經理。媽不會讓別人搶走你的東西。」 

  我的心疼了,疼得呼吸都是疼地,這個時候,夏宛清念念不完居然是沈氏,居然找好了別人來代替沈易澤的位置。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他的親人為了隱瞞真相,將他送走。 

  我忍住自己的不滿情緒,提醒道「阿姨,易澤,他聽不見的!」 

  夏宛清煥然大悟,哀嘆了一聲,她後退了幾步,打開了病房,她冷漠地對眾人說「你們動手吧!不要造成過大的傷害就行了。」 

  她說完后,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醫生們都沖了進來,四五個大漢不顧沈易澤的抵抗,強行將他壓倒在床上,再給他注射了鎮定劑,他才安然地睡去。 

  按照航程,我和沈易澤去了聖迭戈,它位於美國本土的極端西南角,以溫暖的氣候和多處的沙灘著名。聖迭戈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個太平洋沿岸城市,依山傍水,那是個旅遊和療養的奧城市。 

  德倫教授的家是在聖迭戈老城,那裡是個充滿墨西哥風情的小鎮,老城保留著十九世紀的古樸建築和寧靜生活,這裡就靠著海灘,背後是神奇的森林。 

  第一眼,我就喜歡上這個地方,這裡太乾淨,空氣是乾淨,水也是乾淨的,居民也是乾淨的,簡直就是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可惜少了一些花。 

  我天真地認為沈易澤也會喜歡的,可是現實總比想象殘忍。我坐在床邊守著沈易澤,車禍后,他就捲縮著身子睡覺,就像是個嚴重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不知夢到什麼?他的眉毛緊緊的皺著,身體激烈地顫抖了一下。 

  他醒來了,睜開了漆黑無波的眸子,他獃滯的盯著天花板,本蒼白的臉因他的獃滯,變得越發滲人。我猜不出他要做什麼,他沉默的樣子太可怕了,我握住他的手,試圖安撫他。 

  可是效果是微乎其微的,他的睫毛連動都不動,一看就是整個人下午,我害怕他發生意外,也不敢得離開,就守在他的身邊。直至他再次睡著,我才從屋子裡退出來。 

  德倫教授見著我就笑著打招呼「小姑娘,他睡著了嗎?」 

  他的中文帶著外國人的強調,不過吐字清晰,看得出他下了極深的功夫。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我坐下,他維持著醫者的慈善笑容說「小姑娘,真是辛苦你了。」 

  我搖了搖頭,較之於沈易澤,我的情況好多了,若是出事故的是自己,我聾了,失明了,全世界只剩下黑暗和死寂,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恐怕我比沈易澤要瘋狂,也許我會選擇自殺吧! 

  德倫教授看出我的顧慮,他耐著性子說「我見過很多患者,一時間,他們都無法接受自己的殘疾,有些人自殺過好幾次,尤其是向來好強的成功人士。你把屋子裡的危險品都收起來,近三個月,恐怕你要辛苦些了!」 

  我習慣性轉頭看向沈易澤的房間,裡面很靜很靜,靜的沒有一絲人氣。我們將屋子多餘的東西都清除出去,只剩下一張大床,以及必要的生活用品,偌大的屋子顯得更空曠和寂寥,倒是迎合了大家的心情。 

  沈易澤不再砸東西,也不發脾氣,他的情況似乎好了不少,事實上,他變得更加糟糕,由於受傷的緣故,他極度缺乏睡眠,大部分時間,他都是睡覺,其他時間,就是發獃,眼神空洞,不發一言。 

  我們呆在聖地亞哥將近半個月,他都沒說過一句話,沉默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可怕,他什麼都不說,我們都猜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他的飲食量越來越低,身體本能地拒絕食物,我費盡心思喂進去的東西,馬上就會吐出來,吐得乾乾淨淨,他只能靠著營養液維持身體的營養。我們都看得出,他是不想活了! 

  瑩白玉脂的皮膚失去了光澤,泛著不健康的蒼白,他變得很瘦很瘦,本立體的五官,因少了脂肪的支撐,他的眼眶深陷,顯得他的漆黑的眼睛越發大,大的嚇人,嘴唇泛著白色的干皮。 

  我焦急的擁抱他,在他手掌心寫字,……..我和德倫教授採用了所有的方法,都於事無補。一天深夜,沈易澤的傷口發炎,引起了高燒,高燒持續不退,昏迷不醒,他被送進了急危病房。 

  德倫教授說,沈易澤的生存意念很薄弱,他自己都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於是我給沈易澤的父母打了電話,他們說自己很忙,後來我哭了,我卑微地在電話里求他們來看看沈易澤。 

  十幾個小時后,他的父母才姍姍來遲,總算是做了一件身為父母的事情。沈訾依舊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夏宛清氣質姣好,風韻逼人,看不出絲毫的憂傷。 

  他們從容不迫有條不紊,詢問了醫生情況,然後進了病房,只是一切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好。沈易澤的爸媽都很忙,簡直就是工作狂,從進了醫院開始,電話幾乎一刻不停,越是半夜越是忙碌。 

  喧鬧的手機鈴聲,讓我異常煩躁,很想大聲地質問他們,你們知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正在生病,你們就不能暫時放下自己手頭的工作嗎?可是我只是個局外人,無權干涉。 

  沈易澤是在他父母的爭吵聲清醒過來的,沈訾責怪夏宛清失職,在這種情況,她居然不顧沈易澤的情況,強行要將沈易澤送出國,就為了瞞住股東。夏宛清則反唇相譏,責備他一天沒有盡過父親的職責,趁著沈易澤生病期間,就讓沈易炎擔任銷售經理,分明就是要架空權利。 

  他們爭吵的聲音不大,卻字字珠璣,直指要害。他們根本就不是夫妻,而是戰場上的敵人,恨不得將對方一刀致命。爭吵的最後演變成砸東西的結局,屋子裡的擺設都被夏宛清掃動一空,畫面太亂了,夏宛清的情緒變得不受控組,拿起茶杯砸中了沈訾的右邊。 

  茶杯掉落地面,碎成了稀巴爛,沈訾不再儒雅的紳士,他冷冷地凝視著夏宛清,而囂張跋扈的夏宛清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她動了動嘴巴,她想開口道歉,偏過於驕傲,無法開口。 

  沈訾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他語氣無比理智,他說「夏宛清,我們相互怨恨了三十年,我也累了,我們還是離婚吧!」 

  夏宛清挺直腰板,她咬牙切齒道「不可能!如果我們離婚,整個沈氏都會波動,難道你想成為沈家的罪人嗎?」 

  沈訾嘴角浮起一絲苦笑,他說「我忍耐了三十年,夠了,真的夠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夏宛清衝去沈易澤的面前,她使勁地搖晃著他,好似要捉住坐最後的救命稻草,瘋狂的喊著「易澤,你快點醒醒!你爸要和我離婚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夏宛清搖晃的力度很大,病床都發出聲響,我擔心地走近,攔住夏宛清,不悅地告訴她,沈易澤還在生病,她宛如耳朵聾了,固執地撲在沈易澤身上,一次又一次地搖晃。 

  沈易澤睜開了眼,他醒來了。夏宛清笑了,她全然忘記沈易澤耳朵聾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相同的話。 

  沈易澤乾咳了好幾聲,他的嘴巴動了動,細弱的聲音溢出,他好似了解事情的所有經過,他淡淡地開口道「你們離婚吧!不用顧忌我!反正我也是殘廢了,無論沈家,亦或者夏家都是丟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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