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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其實我過得並不好

  我和媽住進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平價賓館,我帶著她逛了學校,她特別喜歡我學校,等鐘意考大學了,也要他填這所大學。晚上時,陸爺爺打來了電話,他替陸少琪向我們道歉,還邀請我們明晚共進晚飯。 

  媽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更何況陸爺爺是長輩,媽就順著台階往下走,答應大家一起吃飯。雖然我不喜歡小姑,也不想和陸家多走太近,但也不希望關係弄得太僵,就答應陪著媽去綠都飯店。 

  媽是個要臉面的人,出門前,連續試穿好幾套衣服,;臨門前,不太確定的詢問我「你覺得這裙子怎麼樣?我覺得不如剛才的大紅色好看。」 

  傣族的女人天性就喜歡艷麗的顏色,那怕已經四十歲的媽,依舊熱愛顯眼的衣裳,我看了看手錶說「媽,差不多六點鐘了,我們去綠都至少要一個小時,必須得出發了。」 

  媽不情願地放下再換衣服的念頭,跟著我出了門。 

  自從那次被打后,我就不在綠都工作了,時隔多日,有些陌生了。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對面的夏庄,來往的車輛絡繹不絕,腦子浮現了那個五官精緻,目光尖利的女人,小姑肯定是鬥不過那個女人吧! 

  她早就看出我年輕氣盛的緣故,經受不了輕視,我的離開早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我不由長長的嘆息一聲,轉身就進入金碧輝煌的大門。 

  這次看得出陸家的誠意,吃飯的地點是綠都鑽石套房,我對此事極其驚訝的,腳步都慢下幾分。媽三步一回顧,打量著富麗堂皇的裝修感嘆道「真是有錢啊!」 

  我帶著媽進了套房,陸家人都在等著我們了,陸少琪仍是冷著一張臉,但不再擺出有錢人家的囂張樣,恐怕是被陸爺爺教訓過了吧! 

  陸爺爺連忙站起來,他笑著說「翠梅,我替你來了,你就坐在我旁邊吧!」 

  他的旁邊空著一個位置呢!媽也不推遲就坐了上去,看著陸少琪自己說了一句「昨天我氣火攻心了,說話有些重了,你就不要見怪啊!」 

  陸少琪嘴角冷笑,就要講出難聽的話,陸爺爺朝著她看了一眼,她就老實多了,不情不願地說「我也有不對的。」 

  這場爭吵就如此緩解了,陸爺爺愉悅地叫服務員上菜了,我們才六個人卻點了十個人的菜量。陸爺爺是個懂得說話藝術的人,很快,媽就放下不滿,兩個人開心地攀談起來。 

  陸浩軒就坐在我的身邊,他湊近我低聲說「姐姐,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我側臉看向了他,點點頭,他猶豫了許久,才吞吞吐吐地開口說「你…你和易澤哥分手了,真的嗎?」 

  他瞪大眼睛期盼地望著我,我握緊了筷子,想假裝輕鬆地轉移話題,可實在想不出自己該說什麼,沉默了片刻,我終究是點頭。 

  陸浩軒彷彿是聽到不喜歡的答案,嘟著嘴巴,埋頭吃著東西。過了一會,他又低聲問「為什麼?姐姐不喜歡易澤哥媽?他那麼好,他會的東西可多了,鋼琴、排球、書畫……」陸浩軒擰眉想了想說「易澤哥的數學很棒呢!」 

  孩子的世界是非常簡單地,他認為喜歡就該在一起。我不知該如何解釋,便夾著一小塊魚肉放進他的碟子說「魚肉很甜,你嘗嘗吧!」 

  儘管,我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表露出異樣的情緒,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它疼了,不似最初的來得那麼來勢洶洶,就像是一根極細的針,慢慢的研磨入心口,一下比一下更疼痛。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來電人是我的上司老黃,我趕緊出了套房,細聲細語地接了電話,他語氣不快地大聲怒吼「前天,我讓你準備的資料,你都沒有給我,你是聽不懂,還是憑著錢哥對你有幾分關照,就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你算老幾啊!你擔任我助理一天,你就要服從我的命令。」 

  老黃是公司最火爆的性子,據說他手下的員工,全部都被他罵哭過。再加上最近正和老婆鬧離婚的緣故,簡直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自從上班的第一天,他就給我甩臉色,現在我就是他的出氣筒。 

  我耐著脾氣提醒道「我前天早上就給你了啊!我是和張姐一起進辦公室。當時你在打電話,你讓我們放下文件就行了,我把文件放在桌子的右邊。」 

  耳邊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噼里啪啦,非常刺耳,片刻后,老黃說「我找著了,沒事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我依著牆壁,搖了搖頭。我只是個新人,遇著蠻橫不講理的上司,也只能將不滿吞進肚子里,大家都是那樣過來的啊! 

  我緩了緩情緒,轉身就要走人,視線不經意間落在側對面的套房,這時門剛好打開了,走出了一個男人,僅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誰了。 

  他穿著嚴肅板正的西裝,一副老闆的派頭,他接著電話,並未發現我,他背對著我,低沉清冷的嗓音傳入我的耳朵。 

  我的目光不收控制地停在他的背影,也行從骨子裡就烙印著貴族的氣質,時時刻刻都維持著最佳的儀態,他的站姿挺直,越發顯得身軀的修長,氣質出眾。 

  他的頭髮長長了少許,耳根的捲髮貼著他的白皙單薄的耳根,翹起可愛的發梢。烏黑的頭髮襯托下,他的皮膚白得透亮。男人若是皮膚太白,就給人有種娘娘腔的油膩感,可他有著身高和氣場支撐著整體,只會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疏遠感。 

  我貪戀地凝視著他的後背,太認真,也過於專註,以至於他回過頭來,我都察覺不到。當我對上那雙黑曜石般漆黑而璀璨的眸子時,我身子就被點了穴位,動都動不了。 

  時間和空間都凝滯了,就像是電影里刻意捕捉的鏡頭。沈易澤的眼裡閃過淡如水的異樣神情,他握住手機的手維持著原動作,不過很快,他就恢復鎮定的表情,他朝著我走近了幾步,隨著他每邁一步,我的心就狂跳一下。 

  他在離我不到一米的距離停住腳步,保持著合理的空間,他冷峻的臉面無表情,淡淡地開口喊我「鍾靈!」 

  我幻想過再次見著沈易澤的畫面,我認為自己會自信地微笑問好,亦或者目不斜視,只當彼此是陌生人,可當沈易澤鎮定自若地站在我的面前時,我的心臟以變態的角度扭轉,疼得我無法保持理智,沒功夫保持風度,腦子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逃跑。 

  在那雙淡冷的眸子下,我慌不擇路地往後縮,大力地拉開門,撒腿就往裡跑。我清楚自己的行為太小家子氣,但我做不到宛如他那般坦然,好似我們只是認識的人罷了。 

  即使平常,我能裝得自己沒事,一次又一次說服自己,我過得很好,事實上,我過得並不好,恐怕我需要很漫長的時間來癒合傷口,但每當別人提起他,無疑再次揭開傷痕纍纍的傷疤。 

  再堅固的城牆,再成功的偽裝,在沈易澤面前就變得一觸即破。 

  我匆忙地回了套房,我的慌張表現得太明顯,引起屋子裡是有人的注意。媽關心地望著我問「阿靈,你怎麼了?」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我,我猶如從惡夢驚醒的人,第一反應就是說「沒事!」 

  小姑不確定的追問「你的額頭都冒汗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她的眼裡含著關心,演得太逼真,一時間,我都辨認不出真假。我皺了皺眉說「剛才上司給我打電話,他找不著資料,就給我打電話,語氣不太好而已,沒有太大的事情!」 

  小姑上前挽住我的手笑著建議道「阿靈,我們酒店每年都有實習律師,你用不著去受氣,你就來我們酒店工作吧!你在綠都工作了一段時間,算是了解飯店的事情了。」 

  我不動聲色地把手好抽出來,維持著表面的和氣說「不用了!現在的工作很喜歡,暫時沒換工作的打算。」 

  媽在旁邊插話道「阿靈,你要不就在你小姑手下幹活,就算是受氣,也是一家人。」 

  我看了看媽,她伸手拉了拉我的衣服下擺,轉身對陸爺爺道「以後要多麻煩您了!」 

  「哼!」一道冷笑聲不應景地響起,陸少琪唰地站起身,她狠狠地掃了我們一眼,掉頭對陸爺爺說「爸!我都說了啊!鍾家就是奔著我們的家產來的,現在鍾雅文霸著總經理的位置,現在又想弄個窮親戚進酒店,她們根本就是謀划著搶走飯店。爸,你再不管管,以後等你老了,我怎麼辦?」 

  頓時間,氣氛就僵住了.媽就是火爆脾氣,她蹭的站起來,瞪著陸少琪就說「你都多少歲的人?你有手有腳,什麼都不做。你住在家裡就算了,又凈花家裡的錢,你爸能養你一輩子嗎?你知不知道丟人?」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打起來,陸爺爺用力地拍著飯桌,朝著陸少琪就大聲怒吼「你快點向翠梅表嫂道歉,少琪,你自己能不能反省反省?你快要三十歲了,整天就知道玩和花錢,人家說你有錯嗎?」 

  陸少琪就是小姐脾氣,身邊太多人寵著了,那裡受得了別人挑錯,她指著小姑就罵「你就是狐狸精,算命先生都說你是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我哥就不會死了,現在又想搶家產,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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