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李承的家不在城區裏,顧安然他們都知道,可當他們看到窗外的景象已經偏似城鄉結合部的時候,周諾最先忍不住了。


  “你家是住在深山老林麽?”


  周諾憤憤的指著窗外好不容易出現的一個七零八落的小商鋪說到。


  李承深覺自己無法反駁關於深山老林的這個說法,誰讓這麽一片確實沒什麽住戶而且樹木茂盛,隻能自己隨便找著話撂回去:“對,我家住在深山老林,你說不定還會碰見吸你精氣的黑山老妖。”


  “……”周諾沒回話,但給了李承一個你大概是想死的眼神。


  “還有多遠啊……”顧安然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長土路,情緒不怎麽高昂的對李承說到。


  “不遠了不遠了,轉過那個路口就是!”李承扒在車前座的中間,指了指前方壓根看不見的轉彎,語氣興奮的不得了。


  “這已經是你說過的第四個不遠了,咱們可是穿越了兩個喪屍群過來的,別到最後告訴我這個路是錯的。” 顧安然說。


  “不會錯的不會錯。我怎麽可能不記得我家在哪兒呢!”


  李承急切的擺手,仿佛這樣就能彌補他剛才說錯了一次方向的失誤,像是做過這個動作就沒有人會想起來剛才他的錯處了。


  “你當我傻啊!剛才就是你指錯了一次方向才害的我們差點被喪屍圍起來。”周諾看見他在那擺來擺去手就癢的不得了,犯過的錯誤難道還打算當做沒發生過麽?此時此刻他特別想把那顆離他不遠頂著小寸頭的腦袋塞到車窗外麵,讓他好好呼吸山林清新的空氣清醒清醒大腦。


  “就一次而已。”李承弱弱的比劃了一根手指頭,在聽到前麵顧安然帶有不明意味的咳嗽聲時又弱弱的縮了回去。


  “是啊,在你眼裏隻要沒死都隻是一次不小心的錯誤而已。”周諾煩躁的拍了拍車座,接著說道:“麻煩請你安靜點,除了指路的話以外什麽都不要說,我已經聽夠你的廢話了。”


  “自己不說話還不讓別人說……”李承嘟嘟囔囔的念叨著,做賊似的眼神往周諾那一瞥就立馬收了回來,與之同時還有禁了的聲音。


  “誒,是不是這個路口!”顧安然的聲調陡然拔高,他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最後一個路口上了,如果再任他們在這條路上行駛,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沒有汽油了。因為他們撬開這個車時,裏麵的汽油顯示就隻有二分之一,而距離那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對。”李承看了一眼周諾,飛快的說完這個字就閉上了嘴巴。


  “那總算是看到點希望了。”顧安然在那一聲還算熱切的話語後就沒什麽好情緒了,有氣無力說了一句,像是在給李承回應,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別擔心。”


  膝蓋上突然出現了輕柔的觸覺,隔著兩層布料的皮膚即使在溫暖的車廂裏也像是失去了小部分的知覺一般,如果不是沈毅說了這句話,顧安然都會覺得自己剛才感受到的都是錯覺。


  “嗯。”


  有了沈毅的安慰似乎前麵的路也不是那麽叫人難捱,不就是沒有汽油麽,他就不信宋昕的空間裏還能沒有?大不了就把自己空間的異能暴露出來,反正他也不怕這些人會說出去給誰聽。


  漫長的路程總歸是有個結果的,顧安然在一堆彎彎繞繞的路後終於看到了一個似乎是李承家的房屋。


  那是一個稱不上別墅又區別於平房的建築,農村裏居多,二層的小樓並著七八個房間,一道兩人多高的鐵門攔在外麵。


  不得不說,在現在這個時候,這樣的建築是安全係數很高的。


  “是這個麽?看起來倒是挺安全的。”顧安然將車緩緩的靠近建築。


  “對啊,就是這個,不錯吧!我也覺得很安全!”李承從來不管別人誇的到底是不是他,隻要是和他沾邊的,他都會全盤收下再附上一個得瑟的表情。


  “那你把鑰匙拿出來,我這就停車。”顧安然說著找了一個好走的位置把車停了下來。


  “好嘞!”李承的手在自己的包裏呼啦來呼啦去,最後抽出來了一把繩子全部纏在一起的東西。


  “找到啦!”他還很高興的樣子。


  四個人下了車,走到了李承的家門口,在門口聽不到門內的聲響,他們也無法判別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顧安然對他們見到李承父母做了很多個設想,雙雙身亡算是很不人道的一種,兩廂抱頭蹲地呈恐懼狀也算一個,連迎頭而來兩喪屍的可能他都想到的。


  唯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場麵。


  門打開的瞬間便可以看到院子中央支的小桌,桌上有肉有菜擺了七八盤,聞起來都是不錯的味道,這時候才能聽到小樓二層傳來了一聲女人的話語:“你快點把筷子一拿咱們就下去吃飯。”


  顧安然表情奇異的看了一眼李承,然後問:“承子啊,你是你爸媽親生的麽?”


  “……”這時候還能說什麽是不是親生的,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他媽隨便擱哪兒地方撿的。


  “呦!兒子,你怎麽回來了!”略顯富態的女人從樓梯上顯現出身影,這才看到了院子裏的來人,驚喜的叫了一聲。


  聽這樣他父母還不知道外麵有喪屍的這事?


  “啥事都沒有的怎麽不在學校呆著了?”


  看樣子還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顧安然有點頭疼,他覺得跟李承的爸媽解釋喪屍這個問題可能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情。


  “什麽喪屍什麽咬人啊?”李承的母親又一次問及到這個話題。


  顧安然什麽也沒說,隻把李承拉到了自己的前麵直麵他母親茫然的臉龐。


  從強行留他們吃飯後他們試圖談起來這個話開始,他的母親就以平均兩三應答插一句問話的說到這句話。


  李承的父親很明顯在家裏不是能說上話的,除了一開始過來打了個招呼,就悶聲不吭的坐在旁邊,擺出認真聽講的姿勢看著他們在艱難對話。


  隻有那時不時冒出的迷茫神色和李承的母親同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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