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墜入
阿蠻看著很健壯;跟一面牆似的,肌肉隨便繃緊,像是東北虎肩膀似的,結實極了。
陳劍瘦不拉幾的白面書生跟小雞崽子似得,往前一站,背了拔劍倒像是個古代儒將,可還打著個繃帶,顯得很滑稽,至少面前的鏢師是這麼認為的,他們從來沒在公平的戰鬥中見過這樣一個打扮滑稽的人。
鏢師的世界觀里,能打敗阿蠻的人,即便不是一個肌肉爆炸身材健碩如黑熊的人,也該是個氣勢內斂,眼神充滿深邃的人。
譬如蘇掌柜。
蘇豐年那雙黑色的眸子鏢師們就認為很深邃,至少他們看不透。
哪怕是日夜在一塊兒待著,可當蘇豐年眯眼的時候,他們內心裡還會毛骨悚然,來自本能的畏懼。
鏢師習慣把他稱為大人物的眼神。
陳劍就沒有這種大人物的眼神,撐死算的上有些玩世不恭、玩味、和不把一切事情放在眼裡的高傲。
鏢師們在許多年輕人身上都見過這種眸子,他們毫無例外的都為自信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鏢師們看來,也一樣。
阿蠻肯定會用他強健有力的肩膀,打碎這個白面書生骨頭的同時,還擊垮他的傲氣。
蘇掌柜依舊是用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陳劍,奇怪的是他保持眼神同時,臉上還能掛著和睦地微笑,若不想被殘酷的競爭對手吞掉骨頭,必須要掌握的本領。
阿蠻趾高氣昂,冷眼打量了陳劍一拳,舉起手臂,秀出了他健壯地肌肉,彰顯身材與肌肉,是一些男人最喜歡做的事情,比之彰顯學識更加簡單。
「小子,我勸你最好跪下來向我投降,打斷你的骨頭,砸碎你的脊樑,病怏怏的殘疾鬼!」
他揮了揮拳頭。
「阿蠻,打死他,讓這個沙漠里無知的小雞仔子知道我們和他們的差距。」
城中心當鏢師這群人,收入不如沙漠之中的沙盜,可對亡命之徒們嗤之以鼻,鏢師擁有的穩定,是這群在外面用命拚死的沙盜永遠享受不到的。
剛剛的群戰,沙盜們受了傷。
境界不如他們情況下,還打傷了好幾個鏢師兄弟,讓一向傲氣的鏢師們,感受到了尊嚴收到侮辱,要讓阿蠻好好教訓他們。
讓這群底層的螻蟻,知道瓷器和玉器的區別。
一個是在大漠黃沙之中賺賣命錢,他們鏢師大部分時間,是在陽光和睦的院子之中聊天嘮嗑收錢。
階級差距,就像是阿蠻與陳劍身材差距一樣,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阿蠻深吸口氣,他是蘇掌柜手下賣相與實力兼并的高手,自視甚高,沙盜和鏢師的群架,他沒插手。
看不起這群沙盜們,不願與他們生死相搏。
現在對付陳劍,目的不在打架,而是彰顯實力。
阿蠻沒有著急動手,而是伸出肩膀展現了他那賣相極好,像是網紅健身房教練一樣,勻稱誇張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感。
他一腳踩在地上,震碎了周圍沙漠黃土,正腳下的沙子化為齏粉,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蠻這是展示他的力量。
強大的內力,一流高手的高傲感。
讓他踩下這一腳后,還仰了仰,像是個等待叫好的街頭表演者。
「好!」
「不愧是我們蠻哥!」
「這一腳要是踩在對面那雞崽子身上,他肯定擋不住!」
聲浪一陣陣。
蘇豐年微微一笑。
沒有說話,心裡卻滿意,花大價錢養這群鏢師,打架之餘,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給他掙回面子。
阿蠻的動作,**裸的打著沙盜的臉。
一個小雞崽子,和一個強者的對比,十分明顯。
對面除了那耶多和一些當日見過陳劍出手的沙盜們風輕雲淡外,其他人都猶如收到了極大侮辱一般,臉色鐵青,狠狠地盯著阿蠻,像是要撲上來的惡犬。
不錯。
這種效果就很好。
蘇豐年恨不得想鼓鼓掌。
阿蠻展示了力量,身子傾斜,肩膀對準了陳劍,手臂用力繃緊鐵一般的堅硬,像是一頭怒牛般沖了上來。
他要用純粹的力量,打碎陳劍的骨骼。
打碎陳劍身體一塊塊骨頭!
阿蠻猛吸口氣。
距離陳劍的身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一靠,力度極大。
像城牆坍塌砸過來一般。
千鈞一髮之際。
陳劍面無表情地挪動腳步。
如吃飯喝水般平淡的躲過了這一招。
阿蠻一驚。
雙腳使勁,想要停下。
可慣性推動著他往前衝撞。
那耶多面前的幾個兄弟,立馬有人反應了過來,四五個人一同奔著阿蠻這一招撞了上去。
人流瞬間被撞散開來。
那耶多幾個兄弟身體被撞飛一米多高,彭一聲的砸在地上,隨後捂著滾燙的沙子,嘴角滲出一絲絲的鮮血來。
阿蠻冷哼一聲,驕傲的瞥了地上沙盜一眼,不屑的轉身。
「好!不愧是阿蠻哥!」
「阿蠻哥再來一個!」
「我看啊都用不著蘇掌柜出手,阿蠻哥一個人就把這群人全解決了,什麼沙盜,什麼那老大,我看就是吹牛皮,那蟲子差不多。」
「對啊,還窮凶極惡呢,四五個人一下子就被撞飛了。」
他們肆意的點評著這群人,嘲笑一群垃圾般。
鏢師對待亡命之徒的優越感,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
被撞飛的幾個沙盜互相攙扶著爬了起來,眼神屈辱地看著阿蠻,緊咬牙關攥緊了拳頭,像是被**了一樣。
阿蠻大笑三聲,蔑然地說道:「小子除了逃跑以外,你就什麼都不會了么?讓我抓住,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他怒喝一聲,拍了拍胸口,像是一個暴怒的巨猿一般,衝刺著。
「我喜歡看你這種廢物東躲西藏的樣子,無論在什麼地方,我都會把你揪出來!」
陳劍腳步騰挪。
再次躲了過去。
「呵。」蘇豐年扯了扯嘴角,他拍了拍周圍的鏢師。
「盯著這群沙盜,別讓他們逃了。」
陳劍花花枕頭,沒真材實料,這幾個人必須得盯著點,指不定就是想趁他們不注意逃掉。
蘇豐年不會放他們逃掉,他必須得盯著這群人。
至於陳劍,呵呵,沒有實力學人家強出頭的年輕人,大多數都暴屍與荒野之中。
阿蠻沖了幾個回合,身體有些疲憊,忍不住喘了口氣。
「小子,除了逃跑外,你沒有一點本事了么?」
「譬如呢?」
「像個男人一眼,堂堂正正地跟我打上一場!」
阿蠻聲如洪鐘道。
「好,既然你都這麼訴求了,我就不玩了,看到烏海峽谷的那片大坑了么?我數三個數,讓你掉落下去,信么?」
陳劍面無表情地說道。
全場哄堂大笑,似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連最沒有幽默感的鏢師,也忍不住笑的大喘氣。
蘇豐年嘴角也扯了扯。
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就憑他?想把身材健壯,境界也比他高的阿蠻送入烏海峽谷?
那耶多和他蘇豐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一個殘疾的白面書生,憑什麼做到,上下嘴皮子動一動,吹牛皮而已。
蘇豐年對這場對決失去了興趣。
一個只會說大話的人,讓他沒有看下去的心情,連阿蠻在陳劍面前的炫耀,也沒那麼好玩了。
蘇豐年揮揮手,表情失望,「阿蠻,快點的解決井底之蛙,回去了。」
阿蠻大笑一聲,喊道,「好!」
他身體宛若一頭蠻牛般,再次沖了過來,比之前幾次,多了幾分技巧。內力包裹的同時,腳下用上了步伐。
他左右腳動極有規律,靈活無比。
這次,你躲不掉了,殘疾鬼!阿蠻心道。
可下一秒,他便瞪大了眼睛。
在他面前,陳劍先是緩慢地踏出了一步,隨後動作越來越快,緊接著一個拳頭在他眼中放大了無數倍。
他眼前一黑,彷彿看到了陳劍背後的一把劍衝天而起,又像是沒看到。
身體彷彿被一股重力向後方重重的吹了出去。
飛高五米!
栽入烏海峽谷深不見底的大坑之中!
寂靜!
蘇豐年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