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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登徒子

  開始武瑤以為賈騰尹只是裝備、手法優,當看到賈騰尹的中指,武瑤承認他有些小看賈騰尹,他還有天賦。

  肖虓在旁隨口道:「賈騰尹是長安最好的仵作之一,他在『二指驗屍』一道的天賦可以說是百年一遇,連他的夫人都是看他中指長,應允賈騰尹入贅!」

  「入贅這種事,是看指頭長短?」武瑤還以為是老實人在中州混不開。

  肖虓解釋道:「只是在賈村的習俗,賈村有名『仵作村』,『二指驗屍』是他們賴以為生的絕技,於是漸漸有了看指頭長短判定一個人是不是出息的說法兒。」

  還好,還好……老實人並沒有失去他應有的地位。

  兩人言語的時候,戴好炎金鐵指套的賈騰尹已經開始探驗屍體上的傷口。

  面色如常,是和諧的開始。

  中途賈騰尹還停下來勻了口氣,擦汗以避免粘粘。

  直到賈騰尹開始檢查屍體肩部的傷,伸指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要抽手的時候陡然尖叫:

  「啊——」

  「我的手指,啊——」

  只見賈騰尹體內好像一個霹靂炸開,腰腹的肌肉緊繃,緊接著是胸背、大小腿、手臂……

  賈騰尹顫抖著挺了挺腰,「咯咯」兩聲,兩眼大睜,又是較輕微的顫,沒了聲響。

  肖虓見勢不對,一腳將賈騰尹踢開,事前在屍體四周布有囚靈陣的武瑤發動靈陣,將已經軟癱的賈騰尹連同屍體一同封在了陣內。

  在賈騰尹戴有炎金鐵指套的手指上,能分明看到指套已經裂開。

  他不過是將雙指探進那個傷口,小小的傷口。

  賈騰尹的結果詮釋了中州仵作營生的危險,沒人知道賈騰尹的手指在傷口中遭遇什麼恐怖物什。

  先一個試探者已栽,現在輪到武瑤,他是能再找人來,可他相信沒比他更合適探此小小一傷口。

  定了定神,利用一隻賈騰尹帶來的長夾子,武瑤透過裂隙將炎金鐵指套扯下,看到了讓啃食到血肉模糊的,賈騰尹的中指指尖。

  毫無疑問,賈騰尹的中指指尖是讓什麼長了小嘴的東西啃咬。

  嘴不大,根據萌子力學第三公式可知,傷口內東西的整體亦不大。

  有資深萌子力學家身份的武瑤有些壓力,他完全不怕有東西順賈騰尹指尖竄出來傷到他,他是不想看到不好的東西出現在肖府。

  肖府的人不算肖翊憐、肖虓,他都沒甚的感情,即使他有可能攻略肖翊憐。

  誰都知道,便宜姑爺不好當。

  「王爺,不妨臣試試?」

  武瑤還沒答肖虓的話,肖翊憐推門入室,武瑤忙制止肖翊憐走來:「你站那兒別動,少女不宜!」

  肖翊憐誤會的武瑤的意思,少女不宜,武瑤指的是少女最好是不看血腥的驗屍場面。

  不管怎麼說,擔心武瑤又不想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的肖翊憐沒有動。

  「別慌,本王還能有事兒?」

  武瑤沒有拿捏,一夾子進去,將一隻具有硬質外殼的鍬型甲蟲拽了出來,還有汩汩流出的體液。

  甲蟲小歸小,力量、速度都讓人稱奇,順夾子快速攀爬至中部,進到時空域的時候像所有在時空域待過的人一般失去了行動力。

  「鬼哭!」

  肖虓識出鍬型甲蟲是魔族,大荒之地的一種名為「鬼哭」的異蟲。

  鬼哭,蟲如其名,體格不大,傷害極強。

  鬼見鬼怕,鬼遇鬼哭。

  它們是大荒極西特有的生靈,在連魔族人都待不了的地方,鬼哭蟲棲息,霸凌一方。

  它們小,使它們能夠在諸多讓人防不勝防的地方發動攻擊,鑽入體內,一頓霍霍。

  在魔族,有兩本專門介紹鬼哭的書,分別為《鬼哭上卷》《鬼哭下卷》。

  著書人肖圓,咒魔族人,人美心善,為防治沙也加沙漠的鬼哭蟲害,捨身留下《鬼哭》兩卷,還有一塊兒刻有六芒星的石牌。

  在大荒,鬼哭蟲的防治依然是魔族的族庫預算之一。

  雖然長安的環境不是鬼哭蟲能長久生存的,肖虓還是擔心起來,誰又知道,鬼哭蟲什麼怎麼進到肖府?

  武瑤簡單震死了鬼哭蟲,將兩枚寒玉珠丟在賈騰尹屍體上,囑咐肖虓安排人設法讓賈騰尹化鬼。

  化鬼,在中州屢見不鮮,人死不算真死,化鬼不成、化鬼再死才算。

  朝廷對待因公殉職且有貢獻人,都會允以幫助,增加化鬼概率。

  賈騰尹的身份處事武瑤也不知道夠不夠得上,盡了心意便算他仁義。

  下人收拾過屍體,肖翊憐蓮步輕挪,問:「王爺,鬼哭蟲不多見,我們是不是去尋《鬼哭》看?」

  肖圓之名因《鬼哭》為人知,一提到鬼哭蟲,「鬼哭」已經成了相關文獻中的集大成者。

  武瑤不想去書樓,便吩咐肖虓:「你去取《鬼哭》上下卷,送到翊憐房中。」

  「是,王爺再沒有什麼吩咐?」

  武瑤強調道:「要原版無刪改的,肖府沒有也可以派人到外邊覓得,總之刪的過分的版本沒法兒看……」

  肖虓親自去取,武瑤、肖翊憐徑自回房。

  緊繃了近兩刻鐘,武瑤覺得需要到肖翊憐房中飲一杯清茶潤潤喉,美不美的不打緊……關鍵是潤喉。

  ……

  在魔族,咒魔族女子肖圓是一名讓人羨慕的風紀參知。

  身為風紀參知,她最喜歡的事是在巾幗書堂巡視。

  魔族的巾幗書堂成就了肖圓,已經為官,前途無量的肖圓沒有忘記書堂的恩澤,她還特地請書堂保留了她求學時的居所。

  年少得勢,官運亨通,眼熱的人都說是肖圓的得益於她在魔族人中出眾的儀錶,

  然而當對肖圓持有否定態度的人真正與肖圓面對面的時候,都會收回自己的單見淺聞。

  肖圓是魔族女子中一抹星彩,是任何人掌握不了的女人。

  魔族嘗試創辦的巾幗書堂有收效,改善了魔族體制的缺漏,卻觸怒了些個在革新中權益受損的達官顯貴。

  在一天肖圓閑暇,巡視書堂的途中,她親眼目睹了一個銀髮狂徒試圖侵犯一個學生。

  肖圓拆了將成的好事,保護了學生的貞潔,也讓狂徒注意到她。

  肖圓沒有想過還能有那狂徒般行動鬼魅的人,她沒有怕,直到一次,她受到了無恥的威脅,屈從了對方。

  勢弱的肖圓本可以揭發狂徒的惡行,她無意問知,狂徒名做「悠紀」,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悠紀自稱為惡是他存在的目的,還不顧肖圓的斥責。

  肖圓發現悠紀患有怪異的病症,處在痛苦中會不受控的對周遭人做些什麼,她也想到了巾幗書堂存在的潛在危險。

  她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悠紀的事,只是默默的幫悠紀緩解痛苦。

  直到肖圓一次發現失控的悠紀傷害了她的朋友沙也,她舍己為友,嘗試讓悠紀能做出改變。

  事態愈漸嚴重,傻傻的沙也仿效了肖圓對她的犧牲,相當的時間裡,肖圓、沙也不知對方的做為。

  悠紀稱他能想到奇怪的光景,是他與沙也的相處,肖圓在那個時候發現悠紀是她的同族,魔族少得可憐的咒魔族人。

  肖圓針對悠紀過往的追查在年頭月尾中有了喜人的結果——

  魔族中不希望新政的舊貴,利用大荒極西的鬼哭蟲破壞了悠紀的魔魂。

  得知真相的肖圓決定帶悠紀前往極西之地恢復殘損的魔魂,臨行前,她的小個子朋友沙也堅持要與二人同行。

  赴極西之地的肖圓還不知道悠紀的曾經與沙也的干係,心知一些往事的沙也也沒有將實話說給肖圓。

  極西的數年裡,三人深知鬼哭蟲對地域的侵害,在探秘鬼哭蟲的過程中總結,寫制了《鬼哭上卷》。

  在寫成《鬼哭上卷》不久,悠紀失蹤,肖圓、沙也遍尋不得,認為是悠紀遭到了鬼哭蟲的襲擊身亡。

  在上卷到下卷末的篇幅,有關肖圓、沙也、悠紀的故事都是空白。

  肖圓留下的書中沒有寫到沙也的去向,只是在頁末,說起下卷是她獨自完成,沙也去追尋了悠紀的方向。

  回到巾幗書堂,肖圓向族會提議防治鬼哭蟲,她也在提出建議的五年內致力推行《鬼哭》兩卷。

  那段時間肖圓的聲名顯赫大荒,她揭露舊貴的醜惡,成為魔族的寵兒,連族會都推舉她做為長老的候選。

  在那年發生讓魔族高層蒙羞的貪墨案,涉案的肖圓僅是與一個偽裝奇好的官員過從甚密。

  稽查無果,肖圓是貪墨案首個被公告無罪的人,她成了魔族數年裡呼聲最高的備選長老。

  原本一切都是那麼的順意,肖圓還是接到了族會的密告,要求她加入明黨。

  巾幗學堂第二次成為肖圓的負累,她開始覺得自身已經受到世俗荼毒,受不來追憶的屈辱。

  沒用幾日,肖圓留下遺書,向極西之地逃亡。

  沒有人知道肖圓的結局若何,也沒有人知道明黨的人是不是暗自處決了名望日隆的肖圓。

  《鬼哭》肖圓成了魔族的一個當銘記的一個人物,她的魔魂永遠在極西之地翹望魔族。

  肖虓在肖府的書樓取得《鬼哭》全本,還遣人到些個老學究處打聽了事關肖圓的消息。

  當肖虓收集來的零星片段在武瑤口中形成一個完整故事,肖翊憐伏在武瑤懷裡發愣,連肖虓都是一副痴獃樣兒。

  「聽過了,做何感想?」武瑤搭在肖翊憐背上的手動了動。

  肖翊憐抿唇道:「怪凄愴的,魔族名聲不好,肖圓為魔族做了許多,都沒能落個好下場……」

  武瑤沒漏肖虓,肖虓光看肖翊憐在武瑤懷裡都覺得尷尬,只想快些退離,搪塞道:「臣覺得有王爺在,肖府的異況不足為懼!」

  武瑤擺手,肖虓暗鬆了口氣,兩步退到屋門口,合門走遠。

  肖翊憐寬敞的卧房已有深閨的模樣,妝台、大鏡不必說,入手是流蘇綢緞,腳底是獸皮大毯,在床尾,還有數個容易壘出形狀的方形軟枕。

  能看到的擺件兒、陳設,像是為武瑤量身定做。

  在武瑤不多教授的情況下,肖翊憐「求學」的地方只可能是墨凌墨,在玉宸宮,墨凌墨是唯一能將他解構到這等境地的人。

  肖翊憐性子上有些大葉粗枝,不排除她有用心去記下些日常的細節,但通過方形軟枕不能猜到是墨凌墨的建議。

  墨凌墨常在累得半死的時候說要將軟枕都丟掉,她的口是心非,竟是以這樣羞澀的形式轉嫁給了肖翊憐。

  可能,再給求教心重的肖翊憐三年五載,她都不會知道墨凌墨的深意。

  ……

  肖府的死屍不是別人,正是肖翊憐的表兄肖隱。

  肖府諸人,包括肖翊憐在內都慶幸受到鬼哭蟲侵害的是肖隱而非他人。

  肖隱養鬼,還不願修習增強自身,在虛虧積重難返的情況下,肖隱這等紈絝還不止一次的潛進肖府府庫取寶換藥,供己淫樂。

  偌大的肖府原本養一紈絝也不算大事,肖府中人恨就恨在肖隱遊戲人間,還無自知之名,給肖氏抹了黑。

  武瑤來府是為了尋肖翊憐玩耍,順道兒聽肖虓彙報些情況,在他們到關鍵點時,肖隱的叫喊聲入耳。

  一個一貫給人以弔兒郎當的傢伙,在肖府發出的異聲連侍女僕役都沒有覺得不對勁,他並不是沒有在肖府做過有傷風化的糟粕事。

  府中人的無動於衷間接導致了肖隱讓鬼哭蟲啃死,神魂的損傷大大壓低了肖隱化鬼的可能。

  在聽客中,聽肖虓說到表公子肖隱的武瑤一般的「麻木」,他雖然是首個覺出不對向肖隱尋去的人。

  具肖虓說到,肖隱出事的時候說不出話來,看到肖隱的癲狂般撲向侍女,眾人都當是肖隱嗑藥出了問題。

  任何人都清楚,癮君子不值得姑息。

  與其說肖隱是死於冷漠,還不如認為他是自身,這與「狼來了」同理。

  「王爺——」

  武瑤只覺得有什麼冰涼涼、軟綿綿的東西貼到了他嘴邊,低眼看,是肖翊憐奉上紅唇。

  肖翊憐長裙裹身,無限風光都匿在裙底,看人有些魅惑意味的眼神兒讓武瑤血湧上頭,腦殼已經亂掉。

  話說回來,他俘獲芳心,還不是為了有朝一日……

  雙肘撐起上身,武瑤沒有容許肖翊憐退開,直接捂了她後腦,吻到她喘不上氣來。

  肖翊憐慌亂的推就、默許,直到她雙臂纏上武瑤。

  「放開我姐,登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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