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羅人傑
二人一面吃飯,一面閑聊幾句,葉小東江湖上見聞甚多,隨便挑出幾件來,也能讓那儀琳聽得分外新奇。
忽然樓梯上腳步聲響,上來了兩人,看著穿著打扮乃是青城派的弟子,二人看了看儀琳,又看了看葉小東,眼光又轉過來看儀琳,神色間甚感奇怪。許是在說:一個小道士,一個小尼姑,怎地也能在一桌上吃飯?
「剛走了個採花賊,如今又來了兩位青城派的小卒子?」
這青城派里可沒幾個好貨色,葉小東對這二人自然也沒什麼好感,如今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葉小東眼珠一轉,動了動筷子,已是想了法子要給二人一個教訓。
「英雄豪傑,青城四秀?」
他冷笑一聲,卻是自顧自地吃飯夾菜,不再言語。
葉小東這一下可沒有絲毫掩飾,整個二樓的食客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羅人傑站起身來,瞪了他一眼,喝道:「小子,你笑什麼?」
葉小東拿起筷子,朝著二人依次點去,向著儀琳問道:「儀琳小師傅,你可知青城派最擅長的是甚麼功夫?」
儀琳搖了搖頭,答道:「不知道,聽說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
葉小東笑了笑,回道:「不錯,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在江湖上卻是極有名氣,人人叫好的。」那儀琳好奇地很,心中又有幾分疑惑:「莫非這招真的如此有名?如何我師父卻從未與我說過?」她正待開口去問,一旁的羅人傑卻是搶將過來,一拍桌子喝道:「最高明的是甚麼?你倒說說看?」
葉小東面帶三分笑意地答道:「這一招可是有來歷地很,還要牽扯到華山派的令狐沖與青城派的兩位高徒侯人英、洪人雄,當日那令狐沖使出一招『豹尾腳』,欲將二人踢下樓去,他對手二人卻是機靈的很,不待他來招,自己便使出了甚麼『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一招既出,立馬就平平穩穩地下了樓去…………」
羅人傑聽到此處,更怒三分,喝道:「胡說八道,甚麼叫做『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從來沒聽見過!臭小子,你是不是與那令狐沖一夥的?!」
葉小東正正經經地「哦」了一聲,隨即又將筷子指到了羅人傑的身上,說道:「儀琳小師傅,你看看,這人已是生氣了,看來待會便要使出這招『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了,你可得仔細看著啊!」
那儀琳為人善良,心思單純的很,都已聽到此處還是一頭霧水,弄不明白葉小東意欲何為。
那羅人傑嘴裡罵了幾句,一拳朝著葉小東打來,儀琳還未反應過來,葉小東便以兩根木筷抵住了他的拳頭。口中還不忘說道:「小夥子,再加把力啊!」
羅人傑使足了力氣,這一拳卻未能移動分毫,「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他抽回拳頭,又是一拳擊來,連連打了五六拳,全仍是一般的下場。
等他打出了第七拳時,葉小東才將那雙木筷放下,一手握在羅人傑的手腕之上,順勢這麼一帶,那羅人傑便原地轉了一大圈,葉小東再朝著他屁股輕輕踢上一腳,這一腳雖輕,卻是又快又穩,那羅人傑登時站立不穩,就這一下便順著樓梯滾到了樓下,著實弄出了老大的響動。
葉小東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可惜,髒了我這雙筷子。」隨即對那儀琳笑道:「小師傅,看清楚沒有,剛才他使得那招便是青城派鼎鼎有名的『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了。」
那儀琳便是再愚鈍,此時也捂著嘴笑出聲來。
只聽得蹬蹬蹬一陣上樓之聲,那羅人傑上了二樓,手中卻是多出了一把長劍,他凶著一張臉,對那身旁之人道:「黎師弟,你對付這小尼姑。」自己卻是朝著葉小東一劍襲來。那姓黎之人應了一聲,則是抽出長劍,向著儀琳刺去。
葉小東哼了一聲,抄起桌上一雙木筷,朝著二人手腕一人一根疾射而去,二者只覺著手腕上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齊齊「啊」地一聲痛呼,手中長劍便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低頭去看時,右手手腕之上都已插上了一支木筷。
這木筷從手背插入,手心插出,正好穿過手腕,兩人不約而同望了葉小東一眼,那羅人傑心知這次遇上了硬茬,低聲道:「走!」連句硬氣話都未留下,便捂著手帶著師弟匆匆忙忙地下了樓去。
在座之人見了二人洶洶而來的氣勢,配上這幅狼狽而走的模樣,都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
葉小東見二人下了樓去,換了雙筷子,這才落座,繼續吃起飯菜。
那儀琳見其打跑了青城派的二人,不免有些擔心:「若是青城派的高手找上門來,那該如何是好?」她見葉小東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心道:「此人連連救了我兩次,若是他遇上麻煩,我定要找師父幫襯一二!」如此一想,才終於放下心來。
又過了一會,見儀琳吃的差不多了,葉小東才帶其下樓,朝著劉正風的宅子趕去。
酒樓之外雨下得正大,葉小東身上卻只帶著一把傘,儀琳不想打濕了身子,自然只能湊到他身旁來。
過了三條長街,只見左首一座大宅,門口點著四盞大燈籠,十餘人手執火把,有的張著雨傘,正忙著迎客。
走到門口。這時正有兩批江湖豪客由劉門弟子迎著進門,二人也跟在其後走了進去。迎賓之人見二人一位是小道士,一位是小尼姑,心中雖微感奇怪,只道是哪位高人的門下,擺出一副笑臉,道:「請進,奉茶。」
踏進大廳,只聽得人聲喧嘩,二百餘人分坐各處,分別談笑。葉小東放眼打量,見恆山群尼圍坐在左側一桌,華山群弟子圍坐在其旁另一桌,許是葉小東的緣故,令狐沖此行非但沒有惹出什麼麻煩,倒是早早便與華山派的眾人匯合在了一起。
岳靈珊此時已去了偽裝,也靜靜坐在令狐沖身邊,看兩派的模樣,倒是十分和睦,不像起了衝突的模樣。
那恆山派的定逸師太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也正抬步往著后廳走去。
儀琳見了師父與門派的諸位師姐,連忙叫道:「師父!我回來啦!」」她走到定逸身前,盈盈倒拜,叫道:「師父……」這兩字一出口,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定逸師太停下步子,見是儀琳回來了,真是又驚又喜,多日來的擔憂一掃而空,趕忙將其扶起,問道:「儀琳,你…………你究竟遇上了何事?如何不說一聲便自己走了?」
儀琳想起被田伯光擄走的事來,心裡真是害怕地緊,被師父這麼一問,淚水卻是再也止不住了,答道:「師父,弟子這一次……這一次,險些兒不能再見著你老人家了。」她說話的聲音十分嬌媚,兩隻纖纖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白得猶如透明一般。人人心中不禁都想:「這樣一個美人兒,怎麼偏生去做了尼姑?」
定逸師太問道:「那一天跟你失散后,到底後來事情怎樣?」
儀琳抹去了淚水,便老老實實地將被田伯光抓走,到了衡陽城內的酒樓,又被葉小東救下的事情一一道來,那定逸師太聽完,長呼了一口氣,心中甚感欣慰,對葉小東也是感激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