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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無所適從

  劉君懷回到靖石城,將兩名俘虜丟出來,鄔明知看出三人似乎有話要講,主動提出參與審訊,闐殛老祖也就由著他將兩人提走。 

  這時候,劉君懷問道:「老祖,您與鄔前輩關係如何?」 

  闐殛老祖笑道,「此人你就放心吧,他與我已有近兩百年的交情了,他更多時候正直的有些執拗,我們可以考慮他的加入!」 

  劉君懷點點頭,取出了兩枚元神珠,遞與闐殛老祖與練呈如各一枚,「老祖就找個適當機會交與他!」說罷,轉頭望向了練呈如,「二爺爺,這一枚元神珠您就找機會煉化了它!雖然您體內不缺乏仙元的形成,但是有了元神珠,就有機會令實力更進一層!」 

  練呈如禁不住豎起了大指,「早就有所察覺老祖身上有一縷仙人氣息,卻沒想到也是你的功勞!有這樣的好東西,我自然不會推辭,即使到了仙界也有大用處!」 

  劉君懷笑道:「進入仙界還會有的,您不要考慮以後!我剛剛習得一門心法,需要鞏固一下,您二老就先去審訊,有了重要消息及時通知我!」 

  自離開弘鄴城以來,幾日里他們已經喚過了幾處臨時住所,此時所在乃是靖石城季家的府邸,尋找一處僻靜之地倒也簡單。 

  與此同時幾萬裡外的弘鄴城,曦和苑酒樓的沈炳文卻處在極度煩躁當中,整座弘鄴城由於針對弒血盟的一系列舉動,令各方勢力紛紛處於觀望當中。 

  公孫大院的湮滅,是近段時間弘鄴城頭等大事,近五百歲的公孫成周淪為修士聯盟階下囚,是所有人始料不及之事。 

  而且這人交際之廣闊,在修士聯盟門人弟子也是眾多,卻落入如此下場,使得弘鄴城各方逐漸意識到,修士聯盟針對弒血盟打擊之心的決絕。 

  這幾日幾乎各家均向修士聯盟投出橄欖枝,希望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能夠盡一份力。 

  這些人與其說攝於修士聯盟淫威,還不如講是在早早投出他們的投名狀,以便努力劃清與弒血盟之間的關係。 

  而曦和苑酒樓里的沈炳文,隱隱覺得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劉君懷再次回到漢疆,已經令他沮喪到了極點,劉君懷給他帶來的一股濃濃驚駭,這幾日始終像座大山壓在他的頭頂。 

  不料想接下來的幾日里,他不斷聽到與他相關的噩耗傳來,首先是他所認識的修士聯盟中人,再就是公孫成周家族的敗落。 

  而從修士聯盟井君浩身上又牽扯出了劍王府,緊接著便是遠在幾萬裡外弒血盟遭受到的次次打擊。 

  這一切均是發生在劉君懷到來之後,尤其是與自己密切聯繫的戈武出現狀況,使得他基本確定,便是因為自己的暴露,才有的這一連串變化。 

  他每日里忐忑不安,深怕修士聯盟來人將他帶走,他不是沒想過逃走,但是一個化神期修士在漢疆,要比一名凡人還要顯眼。 

  即使他能夠尋得弒血盟所在地,他心中也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絲毫利用價值。 

  況且自己的那位便宜師傅,在這一段時間的變動中,再也沒有出現過,由此他可以百分之百判定,自己身份早在修士聯盟的視線當中。 

  只是因為何故修士聯盟遲遲不找上門來,他已經不再猜測,或許還要從他身上再探出些什麼。 

  酒樓是感知外面形式變化的最直接之地,連日來的生意蕭條,令他對於外界的變化獲知甚少,但也能偶爾從其他鋪面夥計嘴中聽到些什麼。 

  現在外面風傳最盛的,便是自己那位曾經的堂弟,他手中的九龍令牌近乎成了無所不能的標誌。 

  雖然自從平都城一戰之後,二人在也沒有相見機會,沈炳文卻始終覺得有雙眼睛在始終關注著自己。 

  他希望修士聯盟早些將他帶走,現如今無人關注的他終日生活在無盡恐懼當中,單是弒血盟就不可能放過他,而且會非常凄慘。 

  沈炳文從沈家的驕子,到身家滅亡,隨後的流離失所,無數次的隱姓埋名,再到今日來到漢疆后的淪為最低等下人,劉君懷這個名字始終縈繞著他。沒想到這個名字,又是因為他沈炳文,整個漢疆都在劇烈波動。 

  他幾日里在地下密室沒心思修鍊,考慮最多的便是說服自己,弘鄴城所發生的一切與他毫不關聯,只可惜無論從哪一角度分析,自己也逃脫不了干係。 

  心理的巨大壓力,幾度令他想過炸毀密室,讓自己永遠的留在地下,只是心中的那一縷僥倖心理,卻屢次勸解自己回到酒樓,他希望有意外發生。 

  就像此時,沈炳文就看到了緩緩走上曦和苑酒樓二層的老者,他就是自己的那位師傅龐項明。 

  龐項明是一位五階散修,實際上他在弒血盟的地位並不高,至多也就是最外緣的線報而已。 

  因為他自在修真界就渾然一人,性格上的孤僻,令他沒有主動與人交往的意識,更何談勢力了。 

  只是在偶然機會,來到漢疆后,修鍊資源的乏匱,又缺少交易能力,便被弒血盟拉入了進來。 

  在某次輾轉運送下人的行動中,見到了沈炳文,並少見的因為沈炳文一世的坎坷,動了惻隱之心,便將他收入了門下。 

  這幾日他不明了是何原因,竟令得修士聯盟在弒血盟打開了一道巨大縫隙,使得弘鄴城陷入極度震蕩之中。 

  在隱蔽處躲藏了數日,斷絕了消息來源的他,極其渴望知會一些隱秘,在探知道自己弟子依然無恙后,冒險來到曦和苑酒樓。 

  此時的二層沒有任何用餐者,也給兩人留出了交流的空間。 

  沈炳文顯然意識到自己的師傅,絲毫沒有意識到弘鄴城所發生的一切緣由,心中稍定,端過幾盤酒菜,輕聲將他所聽到的講述了一遍。 

  井君浩倒吸一口涼氣,駭然道:「沒想到弒血盟出現了這麼大損失!看來你那位堂弟能量不小啊,竟然將漢疆唯一的一塊九龍令牌掌握在自己手裡!你發現沒有,這一系列變故,與此人皆有關聯,也許那戈武與井君浩早在修士聯盟的監控當中,說不得你這裡也有危險存在!」 

  沈炳文點點頭,「我懷疑因為戈武,這裡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但是很奇怪修士聯盟遲遲沒有前來,是不是他們想要從此處再有所收穫?」 

  龐項明徒然一驚,忙將元神之力鋪展開來,卻沒有發現絲毫異常,心神不定的講道:「你的判斷不無道理,想過接下來如何么?」 

  沈炳文苦笑著搖頭道,「弟子又能夠逃往哪裡?即使修士聯盟找不到我,我們的人也會將我判定為罪魁,索性就留在此處,說不定不會有人關注到我這個下人!」 

  「但願如此吧!你此時的情形,也的確不能撒手而去,戈武即使將你交代出來,也不知你有修為在身,這是你的保命符,只要你那堂弟見不到你,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只怕我一旦落入囚籠,就無法掩飾氣息了!但此地我是萬萬不可自行放棄,教授與我屏蔽術的那位前輩曾經給我講過,這種屏蔽術珍惜之極,他從未傳與給任何人,只要我沒有做出反叛之事,這一門秘法便足以保命了,說不定這幾日弒血盟就會派人將我接走!」 

  「也好,看來你還沒有走到山窮水盡那一步,我也就放心了!」龐項明還有一句話沒有講出來,他雖然不知那屏蔽秘術何人所傳,但是沈炳文識海中有一縷禁制存在,以他的修為不可能探識出是何人所留,但他肯定會與屏蔽秘術有關。 

  那人留下此道禁制的目的顯而易見,便是防止秘法被敵人所獲,看來自己這位弟子,身懷屏蔽秘術還真有保命資本。 

  沈炳文說道,「師傅,這幾日您就不要輕易前來了,弟子不希望自己的師傅因此而暴露!那戈武應該會將此處招供出來,我只是一個下人,修士聯盟也知道我不會了解很多,與其將我抓獲,還不如留得此處多找出些線索! 

  「再者,山饒城、昌甸城、陽常城、臨蚌陂與海州城早已掀起驚濤駭浪,他們也暫時無暇顧及到此處,弒血盟也在全力防禦當中,也許過了這些時日,曦和苑酒樓才會被重新關注到,所以您一定要隱藏好,等有機會弟子會主動給您聯絡!」 

  龐項明深以為然,他思慮了好一會兒,說道:「無論怎樣,你落入哪一方手裡保得性命才是首要,但也不要將希望交給別人,有機會逃脫就試一試吧,我這裡也想辦法與上面聯繫一下!」 

  兩人之間談不上有何深厚感情,沈炳文對於龐項明來講,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后的惻隱,而沈炳文則是了解到龐項明的尷尬地位,心中實在提不起敬畏之心來。 

  但是龐項明的這一番話,還是使得沈炳文有了些感激,畢竟幾日的驚恐不安,均是沉重的深埋心裡,今日總算有機會講出來一些,對自己的情緒發泄,多少有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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