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婉拒新任命~返璞歸真尾聲
又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東河控股集團IPO上市的銅鑼在深交所開鑼，預示著東河經過努力突破了資金瓶頸，踏入了資本市場。上市首日，東河原始股沖高40倍，溢價收盤。
吳霞抱著剛過百天的寶寶和白煜徜徉在黎水夕照的漳澤湖畔，金色的銀杏葉鋪滿湖邊的林蔭小道。白煜用手摟著妻子的肩膀，不時逗著她懷中的孩子。
「小妹，東河控股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啊！這其中有多少艱辛你是最清楚的吧。」
「嗯」吳霞輕聲答道：「改革的大潮中有多少大企業飛灰湮滅，而東河能夠幾次逆境求生存，多虧了老林總和蘇萍乾媽對歷次改革的堅定支持。」
「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白煜擼了擼吳霞的頭髮問道。
「不知道，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把寶寶帶大再說。20多年了，說心裡話，我感覺有些身體透支。東河的發展還將繼續，可覺得自己對亮亮和小彥的幫助已到極限了。想當年，乾媽就想打破家族企業的羈絆，多方引進高端人才做強做大東河集團，結果後來發生的事情卻讓剛剛具備雛形的外向型管理架構從又回到了家族管理模式。」
「嗯？」白煜感到有些詫異不解。
「現代企業制度是股權清晰，層級明確的管理架構。所有權和經營權是明確分工的，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體現出企業法人制度為主體。而家族制企業集決策權管理權甚至執行權為一體，形成變相的一言堂體制，這不利於企業的健康發展。」
白煜似乎沒有聽明白，吳霞解釋到：「對於創業階段的民營企業來說，家族式組織形式有利於有效地完成原始積累，但隨著企業原始積累的逐步實現，企業規模逐步擴大，家族式管理企業的局限性愈來愈明顯，家族獨立決策很容易造成決策的失誤。你比如說戚清民的事情，換在現代企業制度完善的企業或許發生的幾率就很小了。」
「你沒聽說現在社會上流行一句話叫給老闆打工嗎？我認為這種訊息是非常危險的。企業的發展不是以市場供求決定，不是以企業發展前景為目標，這樣的企業遲早會失敗，昆市藥廠最後被東河吃掉就是這個道理。」
「說了這麼多，這和你有什關係？你又不是林家的人。」白煜還是不解。
「可東河的大部分人認為咱倆也是林家的外戚。都知道蘇萍認了我做乾女兒，還有過去~」說道這，吳霞再沒往下說，她怕白煜心裡的醋罈子再次打翻。
這句話白煜倒是聽明白了，他笑著對妻子說道：「多少年過去了，亮亮和我們都有了各自的寶寶，這不是問題。」
「你知道為什麼當年選擇你了吧。」吳霞有些嬌嗔。
「這就是你離開亮亮選擇我的理由，原來你從沒愛過我！」白煜有些沮喪。
「沒有，當時可真的沒想這麼多，只有考慮誰在我心裡的位置更多一些，誰能更多地讓我感到幸福。」
「這還差不多。」白煜狠狠地在吳霞的臉上親了一口，把懷裡的寶寶都嚇哭了。
吳霞邊哄孩子邊輕輕打了丈夫一下：「心煩不？光天化日之下，臉皮這麼厚！」
夕陽退去，夜幕降臨，緊挨著魏城城市陽台的一片新開發的樓盤裡，白煜和林繼亮的新居鑲嵌其中。兩個家庭選擇了同一個單元的不同樓層。白煜九樓，林繼亮十六樓。罈子不知道他們各自選樓層的意義，卻從兩個數字中悟出了各自對未來的追求。
林繼亮作為東河控股集團年輕的董事長，前途似錦，但願未來的發展也會一路順風。而白煜選擇了九層，估計是資金方面較為羞澀因素外，更主要地是聽從了吳霞的建議：作為從最基層打拚起來的夫妻倆，「九」這個數字意味到頂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做事做到盡心竭力，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滿足了。生活還得繼續，只不過忙碌多年的吳霞想換一種平淡的生活而已。
小兩口走出電梯，迎面碰上準備進電梯的林繼亮和李小彥。
「姐！姐夫！你們這是去哪幽會了？害的我們等了老半天。」當了媽媽的小彥依然沒有改變原來的俏皮可愛性格，只是在身後拉著她衣角的林先鉞面前略微收斂一些。
「沒去哪，就是和你姐夫在湖邊溜了溜娃！哈哈！」吳霞把手中的寶寶交給白煜，伸手沖著林先鉞叫到：「先鉞，讓姑姑抱抱！」
小傢伙認生，把小腦袋閃進了小彥的身後。努力了幾次吳霞沒有成功便放棄了，轉過頭問林繼亮：「亮亮，找我們啥事情？」
「姐，咱能回家說嗎？這電梯口好像不是聊天的地兒吧。」林繼亮有些鬱悶，總不能在這談論公司大事吧。
「對對！咱回家說。」白煜抱著寶寶邊走邊掏鑰匙，小彥拉著先鉞跟在後面。把吳霞和林繼亮留在最後。
「東河控股上市這些天盤面不錯，上午剛結束的董事會提出了一個動議，所有董事建議聘請你擔任新一任董事會秘書。我是來徵求你意見的，姐！」
「為什麼選我？」吳霞毫無思想準備。剛才還和白煜商議休息一段時間在家相夫教子呢，這倒好，林繼亮又給他找了事。
「你是學經濟管理的，而且為公司奉獻了20多年了，從業務能力和資歷條件來說，沒有誰比你更合適。」
「學經濟的？亮亮，斷斷續續做了這麼多年工程，我都快成暖通專家了，經濟學那些知識都已還給教授。你還是另選人吧。」吳霞笑著婉拒了林繼亮的邀請。
「沒別的人選了，我媽說只有你合適，準備送你去深圳學習考取上市公式董秘證書呢。」
「啥？還得學習，還得考試？算了吧。估計我幹不了。看那個小東西，能離開我多長時間？」吳霞用手指指躺在搖籃里抱著自己的小腳丫啃得正香的寶寶說道。
「你身邊就有一個財務專家你不用，跑這裡來找我，看不起我們小彥啊！」
「不是，小彥是我妻子。她不合適，這些年我媽一直想突破家族企業模式，不能再往高管群里塞家裡人了。」
「那我就不是家裡人了？所有董事可都知道。而且我還休著產假，上不了班。」
「你不一樣，你和我們沒有血親關係。」
「是嗎？那我明天就去找乾媽說明一下，以後我還叫她蘇董！」吳霞故意說道。
「別，千萬別！我媽非拿鞋底子抽我不行！」林繼亮笑道。
「別再說這個事了，無論從那個角度說，我不是最佳人選，你再選人吧，是在不行從別的上市公司挖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別嫌年齡大，能幫你打理了業務就行。」
無論林繼亮如何勸說，吳霞都不肯接下新的任命，林繼亮只好作罷。
交談中，白煜已經做好晚飯，邀請林繼亮一家共進晚餐。推杯換盞中，白煜把和吳霞交流的情況說給林繼亮和小彥聽。
「亮亮，你姐的意思你也明白了。她想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她的性格註定是個勞碌命，你再給她那麼重要的崗位，我們爺倆可要受苦了。還有孩子她姥姥也年齡大了，身邊需要人照顧。我個人支持你姐的選擇。」
林繼亮押了一口酒，點點頭表示默認，旋即問白煜：「那你來當董秘如何？」
嘴裡喊著一口飲料的吳霞差點噴了對面的小彥一臉，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她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佯裝生氣地說道：「林繼亮，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你看他那樣，除了和管道打交道外，說話都害羞，能給你當了董秘！不成，我不同意。」
「就是，董秘是啥人能幹了！需要耳聽八方，頭腦靈活。還要有個好筆杆子！就我肚子里那點墨水，快拉倒吧。來！喝酒。」
兄弟倆一乾二淨。
放下酒杯，白煜抹抹嘴巴，借著酒勁開始給林繼亮上課：「亮亮，當了大老闆了，要把格局放大。眼光向外，芸芸人海中，人才多的是，就看你這個伯樂是否能相中真正的千里馬。你姐也說了，別把眼光只放在巴掌大的地方，既然想打破家族模式，何不借著公司上市的契機廣招人才。」
「好吧，既然姐姐姐夫都這麼說，我回去給我媽說一聲，另外再找合適的人選。」
夜深人靜的時候，整個樓區的燈光依次熄滅，唯獨吳霞家的燈一直亮著。寂靜的夜空繁星閃爍，吳霞獨子一人坐在開敞式的陽台上，目視遠方。
國家環保風暴重鎚的作用起到了成效，魏城市近些年的空氣質量明顯好轉。從她家陽台向東望去，可以看見高低錯落的樓群環繞著漳澤湖四周，湖面燈光穿透夜空伸向遙遠的未來。遠處依稀可見的百穀山在背景燈光的映襯下如婀娜少女含羞待放地注視著腳下這片充滿生機的大地。正對太行大街的神農巨型雕塑在柔和的燈管反襯下顯得更加偉岸。
在省城召開的中部崛起六省博覽會上，一個現代化新興工業城市、一個全新的醫藥康養產業新城即將閃亮登場。
歷史何曾相似，風華正茂的吳霞在炎帝神農的懷抱里接受了林國強第一代改革先鋒的負重爬坡，勇爭先鋒的年。20年後，她再次幫助林繼亮下定繼續勇往直前，深化體制改革的決心。
坎坷成長路，風雨中前行，或許這是命運對她的考驗。吳霞從心裡感到一種滿足，無論未來自己和白煜將向哪個方向發展，至少現在努力的結果得到了收穫。
關燈上床，親親自己的寶貝和丈夫，吳霞深深地進入了夢鄉。夢的遠方或許有更多的艱難，她相信同樣會帶來更多的甜蜜和收穫。
（全本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