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白尾村
金館長自從那天跟古川說了金家的祖墳位置后,心裡一直惴惴不安。
可是奇怪的是古川之後卻是該幹嘛幹嘛,一點沒有去金家祖墳尋仇的念頭。
這也讓金館長鬆了一口氣。
雖然對金家沒什麼好感,因為母親安葬的事,也和金家決裂過。但是祖墳一事還是超過了金館長的底線。
孔佑真自從拍了那個續集后,再也沒有時間回來上班。
之後的影片宣傳還有很多活動需要她參與,金館長看著孔佑真忙碌的樣子,也放下心來。
原本以為貢庫被淹后,她一直賴以維持的生活信念會消失,卻沒想到她反而過得更開心了。
金館長只覺得最近精力不濟,前段時間又被古川那個祖墳的事鬧得有些頭疼,今天在博物館里轉了一圈,看看沒有什麼事情,正準備回辦公室里補上一覺。
然後他看到屏幕上的新聞,瞬間沒了睡意。
新聞標題是:白尾村發現大量珍貴文物。盜墓現象猖獗。
金館長一看到「白尾村」,差點沒有仰頭暈過去。
白尾村就是金家祖墳所在,古川他果然還是要動手了!
哼!
帶著「白尾村」標題的報紙被一隻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發出一陣震天的響聲。
「是古川做的?」
金範問道。
阿桂臉上也露出複雜的表情,他沒想到古川的報復手段這麼的激烈,一上來就沖著對方的祖墳去,這可是不死不休的場面啊!
「金爺,祖墳那裡我已經額外派了人手人日夜守護,不會讓盜墓賊靠近的。」
「現在的問題只是盜墓嗎?」金範的眉頭絞在一起,對自己當初一而再而三地放縱古川的行為有些後悔。
這個傢伙可是真難對付。只是將幾件珍稀文物散落在白尾村附近,然後通過那些文物販子,把消息傳出去,就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再嚴密的守墓措施,如果被要這群毛賊盯著的話,也終歸會有疏漏。
「金爺,要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聽說他的家鄉在滇西。」
「他家的祖墳能和我金家的祖墳比嗎?」
金範又是拍了一下桌子,心中的怒火已經無法扼止,這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子的,古川那個破落家戶,泥腿子出身,說不定連祖墳都沒有,只是葬在亂墳崗里。哪能和自家那精修過的祖墳,還特意請了無量、二陰兩脈的大師看過風水,定過堪輿的風水寶地相比。
就是祖墳上少了一根草,都讓金範心痛不已。
他年紀已近知天命,對這些風水道之事也是越來越熱誠。
近年來諸事不順,兒子又被古川下陰手逼瘋,自然更信奉鬼神之說,對自家祖墳看得極重。
「金爺,那怎麼辦呢?」阿桂一時弄不清金範的心思。「要不要——」
阿桂臉上露出兇狠的表情。那意思是對古川下狠手。
「算了吧。你現在還能對他怎麼樣?又綁一個人?」金範的語氣中滿是譏誚,在他看來從**上消滅古川這一路已經走不通了。
像古川這樣的風水大師,自能占卜先機,除了上次利用陳千雪得手過以外,接下來他有了提防,只怕更難下手。
「讓我再想想。」金範雖有千百般手段,但是祖墳和人不一樣,只能乖乖地呆在原地,就是防護再嚴密也沒辦法。
阿桂退了出去。
這時阿紫在門外等著,扭著水蛇腰出來,跟阿桂說:「石頭今天出院。你不過去看他一下嗎?」
「他——好點沒?」阿桂沉吟了一下問道。
阿紫知道阿桂問的好點沒是什麼意思。
李石自從住院后,身體上的傷勢早就好了,唯有那胡言亂語的毛濱卻一直都沒有好,整天神經兮兮的,說是自己看到一張白臉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好幾次說得跟真的一樣,好像就在他眼前。
把阿桂和阿紫也嚇得夠嗆。
如果他還是這個樣子的話,就算出院了,也是廢人一個,就跟當初少爺的狀況差不多。
阿桂甚至沒敢把跟金範說,怕惹他想起金重,更加激動。
阿紫搖了搖頭,「好是好點了,白天的時候也都正常,但是到了晚上就不敢睡覺。像個小孩一樣,把頭蒙在被窩裡,還一直叫人陪著。」
阿桂嘆了一口氣,「找高遠大師給他驅邪了嗎?」
「已經找高遠大師看過了,他說是陰邪入體,已經傷到了腦宮,治是沒什麼辦法治了,只能讓他慢慢好。」
阿桂一皺眉頭,「什麼叫『慢慢好?』」
高遠是金家所聘的風水大師,有關風水的事都會找他幫忙,沒想到卻這麼敷衍。
阿紫回憶著高遠說過的話,「大師說這陰邪不是一般的陰氣,精純無比,怕是有上千年的積蓄,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如果想在短時間內解開,只有找到原來的施術者才行。」
「原來的施術者?」阿桂只能苦笑了。
現在古川和金家已經成了死敵,哪裡有和解的可能。
看來李石這個傢伙也要和少爺一樣被關起了,只不過他沒少爺那麼好命,有人照看,多半是是在精神病院里渡過一輩子了。
少了個機靈的手下讓阿桂也是心疼。
「桂哥,金爺是什麼意思?我看我們還可以對古川下手的,他那個博物館的女友最近在電視上可風光了,新聞、節目里都是她,要是把她綁過來威脅古川,會不會——?」
「你說的是孔佑真?」阿桂明白過來阿紫說的誰。沉吟了一下,「算了,金爺叫我們先按兵不動,古川他——」
阿桂一直想找個合適的詞語來描述這個妖孽,只怕就是綁了孔佑真也是同樣的結局,而且孔佑真的受關注度太高,如果綁架的事出了意外,恐怕會連累到金爺。
白尾村。
古川站在一個山坡上看著遠處的一株大樹。
那是金家的祖墳所在。
樹頂如華蓋,看樹齡多少也有五六百年的時間,照此地風水來看,只有這一顆老樹矗立在中央,多半是後來移植的。
那大樹五人合抱,光是運輸就要花掉不少人工,由此可見金家的財大氣粗。
可是古川的目光不止落在那顆大樹上,而是在金家祖墳周遭氣運流勢上下工夫。
他張開慧眼已經在這裡看了有半個小時。
約略看出些門道。
「居然是陀羅尼陣,金家的祖墳居然是強行吸納周遭風水寶氣,彙集於自家祖墳之上,這種惡毒陣法,也真的只有金範那種人才想的出來。」
古川已經看出那陣法是秘傳陀羅尼,將風水寶氣盡數加在這棵樹上,再灌注回祖墳,以冥冥中的血緣聯繫強行加於自己身上。
難怪金家這幾年富貴至極,壞事做盡,卻於金範絲毫不損。
勉強算來,只有自己用**陣誘發金重瘋病發作才算的上一件壞事。
本來古川是想借著進祖墳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好讓自己的下一步計劃可以進行。
現在看來,還真的要在金家祖墳上動點手腳,至少要破了這個損人利己的陀羅尼陣法。
金家祖墳上突然跳出幾個黑點,向古川這邊跑來。
古川冷笑著,這些人是金家最近安排到這裡的守墓人,一旦看到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就會拿著電棍過來驅趕。
也虧得金範行動迅速,金家的祖墳還完好無損,不過再厲害的防護也擋不住有心人的進攻。
古川向山坡下退去,步伐不大,但是速度極快,轉眼前就走遠了。
古川走回到一座破落的老屋前,推門進去。
此時天色將暗,門裡還有些雞鴨的叫聲,聽到人聲,也不害怕,只是自顧自的啄著地上的米粒,一個老婦彎著腰,折成近90度的樣子,嘴裡不斷發出「咕、咕」的響聲。
那門只是一塊簡易的木板,上下都空了一大片,中間還有道手指寬的裂縫,別說擋人了,就是一陣風刮來,可能都會被它吹破。
「婆婆,我回來了。」古川笑著對那個老婦說。
這是他在村裡找了一圈,還算可以的房子,至少下雨的時候沒有漏水。
聽說是老婦的兒子前些年從外地打工回來后,特意用打工攢下來的錢給老婦蓋的。
上面的茅草都還是新的,只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聽老婦說,兒子在廣州打工,一個月能掙不少錢。
只是要討媳婦,所以這些錢都要存起來。
老婦上了年紀,耳朵有點不好使,看到古川進來,嘴唇張了幾下,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能回以一個微笑。
她這一笑,臉上的褶皺都堆在了一起。
古川只覺太像余海大師。
只是余海大師的面相看著雖老,但是底下卻自有一股元氣吊著,氣息不斷。如一柄紅燭燒得細細的,卻還長如人臂,只要不是狂風刮過,還能燒上很久。
而這個老婦,卻是一片死灰的氣息,每日里就連挑水的活都做不動了,還是村裡的好心人家有空過來幫幫忙才能維繫下去。
古川看了也是一陣心酸。
和老婦在一起時,這老婦說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兒子,最惦記的也是他兒子的婚事。只是不知能不能堅持到她兒子回來的那一刻。
古川回到自己的房間。
說是房間,只是些一堵泥牆隔出來的隔間,放了一張木板,上面堆了些破爛棉絮就叫被子了。
古川聽著外面的雞鴨叫聲,想著心事。漸漸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古川喝過一碗稀薄的白米粥后,就再往那山上走去。
他要快點看出那陀羅尼陣法的破綻。
這陀羅尼陣法吸了此地風水寶氣,使這村落破落不堪,人氣不聚,村裡的年青人大多出去打工了,只留下些婦孺,陰氣死氣過重,更加速了風水寶氣的流失。
在古川看來,破了這陣法,就能將風水寶氣重回白尾村,讓此地村民安居樂業,也算得上積德行事。
古川走到山坡下,還沒往上走,就聽到上面傳來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