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釣魚
陳多福背著一袋釣具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挺魚竿。
「走。」陳多福很簡練地說了一句,就徑直往外走去。
古川忙跟在後面,「爺爺,我們去哪裡釣魚?」
陳多福沒有說話,只是悶頭往陳家村裡面走。
古川見陳多福這個樣子,更不敢多說話,想著陳老爺子叫自己過來釣魚多半是沒有好事了。
二人走了十幾分鐘。
出現了一片田野,陳家古川也來過好幾回,但是深入陳家卻還是頭一次。他從未想過陳家後面居然就是一片農田。
農田當中有一方池塘,看起來倒很像在弓家村裡的那個池塘。
陳多福直直地往那方池塘走去,拿出一個隨身攜帶的小馬扎,穩穩地坐下,開始拿出各項釣具。
古川跟在後面,他還是第一次看人釣魚,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也和小夥伴們下河去抓魚,不過那都是憑著空手的,像這樣裝備齊全地還是頭一遭。
古川好奇地看著陳老爺子的各項準備,光是結個魚線的手法就讓他眼花繚亂。
先是把兩條線並排扎一個孔,然後再反覆兩三次,最後拉一個大圈,讓線從中穿過,然後慢慢撫平,形成一個牢固的大結,吊在魚鉤上。
陳老爺子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專心地做著準備。
最後他打開一個鋁製的盒子,裡面盛滿了泥土,還有不少蚯蚓在裡面鑽來鑽去。
陳老爺子抓過一條蚯蚓,穿在魚鉤上,然後左手一甩,遠遠地將魚鉤拋出,魚鉤入水濺起一圈圈的漣漪。
陳老爺子終於開口:「古川,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西南十萬大山?」
古川沒想到陳多福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事,他也想過很多次,答道:「是為了三願道典?」
雖然陳老爺子最後在貢庫里出現,但是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以為三願道典的線索是在西南十萬大山的。
「猜錯了。」陳多福搖了搖頭。
古川沒想到陳老爺子會這麼快就否決了他的猜測。
如果不是為了三願道典,那陳老爺子又會是為了什麼呢?
在他這個年紀,除了家族存亡,個人的事情應該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吧。
總不能說他是去旅遊散心的吧!
古川正動著這些念頭。
陳多福手裡的魚竿突然動了一下。
古川興奮地大叫,「有魚上鉤了。」
陳多福卻沒有任何反應,「這是魚在試探,別這麼著急。」
果然魚竿動了一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古川臉一紅,在釣魚方面的經驗,他確實和陳多福沒得比。
陳多福突然說:「我是去旅遊的。」
嗯?
古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陳多福的兩眼放在那池塘里的魚線上,但實際看向哪裡卻是完全不知。
他繼續說:「陳家以風水成家,積弊久已,如果不是我出去一趟,讓這些人自己跳出來,那事情可就難辦的多了。那貢庫的事只是我機緣巧合碰上的,倒不是一開始就定好了去那裡。這一年來辛苦你和千強了。千雪那丫頭看上你也算不錯。」
古川的心裡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般。他也曾想過很多理由,卻從未想過陳多福是故意外出引陳全安這幫人出來的。
照這麼說,他如此湊巧地趕在陳家家主選舉的時候回來也是經過計算的?
能當上一家之主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可是他又為什麼把這些事告訴自己呢?
陳多福似乎看透了古川的想法,手一抖魚竿,又換了一個地方下餌。
「古川,你在京北樹敵太多,現在要是出去走也不遲,否則等到那人反攻時,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陳多福說的「那人」語焉不祥,但是古川卻一下子明白過來,多半說得就是那個金範了。
「爺爺,你也知道——那個人?」古川說到一半,還是沒將金範的名字說出來。
「放心好了,你一個人出去,有我在,金範也不敢對千雪怎麼樣的。」
古川卻苦笑著,他又何止只有陳千雪一個人要護著。
其他女人又怎麼辦?雖然跟他只是朋友關係,但金範那一邊的人馬多半不會這麼想的。
上次在片場,阿桂他們就利用過孔佑真了,要是自己真的一走了之,這些女人又怎麼面對金範這些手段?
「不行,爺爺,現在我還不能走,貢庫的宣傳片還拍到一半,沒了我這個製片,怕是拍不下去。」
「老金那邊我會給他個交待的,你要是不想讓我孫女年紀輕輕的守寡,最好早點離開京北。」
陳多福似乎十分忌憚那金範。
古川心裡一跳,聽陳多福的語氣,似乎只要惹上了金範,就是死路一條。
「古川,」陳多福第一次轉過身來看著他,「風水解決不了任何事,最後還是要真正動手才知道。不要太迷信風水相術的本事。」
陳多福自己身為風水大家,卻說出不要迷信風水的話來。
不過古川聽了卻連連點頭。
當初如果他不是一味求方便,用**陣解決了金重的麻煩,也不會惹出後面這攤爛事來。
「爺爺,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千雪的。」
「算了,你就像我年輕的時候,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就是想試一下。千雪不用你去操心,接下來這段時間我都會讓她呆在陳家大院里,任那個人勢力如何了得,我這個陳家還是進不來的。你想做什麼就只管去做了。」
古川沒想到陳老爺子這麼支持他,讓他很是意外。
他正要謝謝陳老爺子,陳老爺子的魚竿突然彎成了一條弧線,「上鉤了!」
陳老爺子忙雙手抓住魚竿往回扯。
從陳家出來后的古川只覺渾身輕鬆,既然陳老爺子將陳千雪的安危一肩抗下,他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手跟金範鬥上一斗。
只是該怎麼斗呢?
他所掌握的資源無非就是一身的風水相術,跟金範的龐大勢力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再加上明天就要和金範見面,不知道金範會搞出什麼動作來。
天璽園。
開到天璽園時,古川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沒有具體的門牌號,這一片綠地應該都是金範的。
遠遠地看到一片連綿起伏的樓房。
雖然是在郊外,地價相對便宜,可佔了這麼大的地方,算起來也要上億了吧。
古川停下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通知金範自己到了。
一輛敞蓬的簡易電動車開了過來,靜靜地停在了古川的身邊。
開車的居然就是阿桂。
阿桂看到古川什麼輔助都不需要,好好地站在地上,眼裡閃過一絲訝異,要不是古川穿得是稍有些短的褲子,露出下面的皮膚,阿桂還以為古川換了人工機械腿。
那麼重的傷勢,卻能在短短七天內就完好如初!
阿桂心裡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但阿桂沒有多說話。
只是對古川默默地點了點頭。
古川上車。
二人都是無語。
古川看了一眼阿桂的下襠,突然問道:「桂爺,你那裡好點沒?」
阿桂一聽這話,臉上就顯出一點紅暈,迅速擴大,車身也抖了一下。
看樣子,如果不是在開車,阿桂很有可能舍了方向盤,狠狠地撲過來,扼住古川的喉嚨,讓他丫地閉嘴。
「好——好多了。」阿桂想起那天去醫院治療燙傷時的情景。
他跟醫生說是在吃火鍋的時候不小心讓火鍋的湯濺到自己的身上。
看著小桂桂的慘狀,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醫生就拉開了帘子,叫來了一大群的實習醫生,讓他們看看典型的燙傷反應。
自己的小桂桂還是第一次展露在眾人眼前。那種羞辱的痛感他一輩子都不會忘掉。
如果不是金範下了死令,要他不能再私自向古川動手,他現在就要把古川抓到自己的大牢里,用上百種的刑具好好款待一下這位尊貴的客人。
古川也不再撩撥阿桂,他坐在阿桂身邊,都能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在升高。
要是再這樣下去,阿桂說不定會直接掏出槍來射殺古川。
電動車停在了那幢房子前,卻沒有停下,直接往房子里開去。
房子大得不像話,幾乎就像是一座城堡。
如果不是坐車的話,估計至少也要走上半個小時才能到達中心。
「我們這是去哪?」古川問道。
阿桂冷冷地說道:「去見金爺。」
古川只顧著看這房子內的裝飾,經過一處大廳,古川竟看到了一個野生鹿頭掛在客廳上方,下面還燒著熊熊的爐火。
那個鹿角被裝飾得極其華麗,就好像活的一般,張大了那黃褐色的琥珀般的鹿眼看著下方。
古川這時才體會到了金範的潛藏實力。
他這樣的家世,卻要和自己這樣的小人物爭鬥,也許金範自己也很無奈吧。
前面突然傳來一陣水聲。
阿桂把車停下,對古川做了個手勢,示意古川往前走。
古川下了車,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前方的水聲越來越大,也有些水汽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