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新的提議
「不妙!」古川忙一個箭步竄出,一把將陳林從樹榦上拉了下來。
陳林嘴裡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可是張開嘴,那口中余血又堵住喉嚨,反嗆了起來。
古川忙渡入一點五彩氣,助他回氣,低聲道:「想不想活了。不要說話。閉目養神!」
這時那樹上的第七顆燈果顫了幾顫,少了那持續不斷的反噬之力,終於還是沒有掉下來。
啊啊——
惋惜聲四起夾雜著陳百里這邊人馬逃過一劫的慶幸聲。
陳全安大怒,衝到古川身邊,罵道:「誰要你出手的!我們就快贏了!」
陳晨和陳夕等人也圍了上來,一副要古川好看的樣子。
古川指了指躺在他懷中的陳林,冷冷道:「你要贏還是要你兒子的命?」
陳全安這時才看到陳林雙目緊閉,嘴唇發白,乾涸地彷彿三天三夜都沒喝過水般,脫起皮來。竟已經昏了過去。
「阿林!」陳全安心慌起來,俯下身去查看陳林的狀況。
「沒什麼大事。只要休息一段時間就行了。」古川緩緩退出五彩元氣,他將陳林輕輕放到地面上,然後走回到陳千雪身邊。
陳全安向古川投出一絲疑惑的目光,他不知道古川為什麼要救自己的兒子。
在他看來,二人已是勢如水火的關係。陳林傷重他應該開心才是,再怎麼樣也不會主動出手相助。
「快!送他去醫院。」陳全安吩咐陳晨和陳夕二人將陳林抱起,往外走去。
本來是過來看熱鬧的陳家眾人趕忙分開一條道讓陳晨三人走出。
「怎麼樣?這回應該是百里堂兄贏了吧?」
陳百里那裡一個人跳出來說道。
陳全安一皺眉,回身怒道:「哪裡是你們贏了?沒看到我們震得第七個燈果就快掉下來了嗎?」
「『就快掉下來』,你也說『就快』了,那就是沒有掉下來。」那人生得一張巧嘴和陳全安辯論起來。
陳百里此時心神也有些震蕩,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不過還好有古川出手,否則真的讓那陳林抱下去,那顆燈果肯定會砸下來的。
到時候可就大勢已去。
「那我們都是六顆燈果。要說也是平局,憑什麼說是你們贏了?」
陳全安一說出這話,身後的那群人才剛從陳林受傷的結局中醒過來,紛紛大聲附和道。
陳百裏手下那人對著手后的陳百里揮了揮手,驕傲道:「很簡單啊。我們百里堂兄還是好好的站著,又沒吐血,又沒暈過去。這不算贏,難道還算你家那個病貓贏嗎?」
那人說得倒也在理,只是語氣實在惹人厭,就是中立的古川聽了也是眉頭一皺。
陳全安這邊的人叫嚷起來。
那人卻是牙尖嘴利地毫不讓步,大有舌戰群魔的氣派:「說不過就要動手打人嗎?」
他對著幾個衝上來要與他理論的陳家青年喝道。
那些青年腳步一頓,又沖了上來,罵道:「打的就是你!」
一拳朝那人的臉上轟下。
立刻就有數十人抱著扭打起來。
陳家是風水世家,卻不是武林世家,雖然也有些人粗通拳腳,也就比常人強上一點。
在加上這麼多人擠在樹下,就連施展步法的空間都沒有。
一個個就如那潑婦打架似的,可勁地往臉上撓去,場面混亂至極。
陳百里和陳全安這兩個主心骨各自被人護住,彷彿對陣主將般,只是冷冷地以目光交鋒。
出現這樣的局面都出乎雙方意料。
這時陳家內鬥之勢越來越大,有女人見到自家男人被打了,也擠了進來,伸了爪子就撓,嘴裡更罵道:「眼裡還有尊卑嗎?連你大伯都打!」
「大伯怎麼了?明明是陳林贏了,卻還耍賴!」
一個青年犟著脖子說道。
「嘿!那個小毛孩到現在和還不知道醒了沒呢!叫他家主!我呸!」
一些孩子被牽扯到了這場陳家內亂中,哇哇大哭起來,還有一個手裡拿著好不容易搶過來的燈果,身邊的大人們就跟瘋了似的扭打在一起,對於一個孩子而言,無疑是場夢魘。
「好了,住手!」
陳千強看著這混亂的場面,出聲喝道。
又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快住手!」
又是一聲悶響,卻是十三叔終於坐不住了,用拐杖跺地,只是這裡不再是祖祀里的青石地面,而是軟軟的泥土。
十三叔這下手勁倒也不小,卻也被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陳千雪看著如同入了魔的陳家眾人,面色發白,挨在古川身邊。
古川卻朝那陰去樹走了出去。
「喂,你去幹什麼?」
陳千雪問道,伸手就要去找古川的手。
古川一縮手,回頭笑道:「快8點了。」
這句話答得莫名其妙,古川又指了指陰去樹上的燈果,那些燈果即將熄滅,光芒如迴光返照般越來越亮,一片華蓋頂上的燈果齊齊閃耀,簡直如無數的日光燈亮起般,更照得下方混戰的人群雜亂不堪。
古川穿過混戰的人群,總有人跌跌撞撞地往他靠去,卻總是被他輕易避過。
那五形步法在這狹窄地方中居然也能讓古川用起來。
只見古川如一尾游魚穿過人群,走到陰去樹下。
他回過頭來,對陳千雪笑道:「送你個禮物。」
兩人隔了有幾十米遠,中間又是扭打成團的陳家子弟,可是古川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過來。
陳千雪還在想: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跟我開玩笑!
可是看見古川那燦爛的笑容,似乎有一種魔力般又被吸銀光進去,竟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陳百里和陳全安、陳千強等人也注意到了古川異動,都不知道他突然走到陰去樹下要做什麼。
古川突然任伸手在陰去樹上拍了一下。
然後——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那一刻就像是電影中的慢動作般。
本是咬牙切齒撕打的兩個人都同時停住,抬頭向上看去,一個散了頭髮的婆娘正騎在一個青年身上,用長長的指甲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道紅印,也抬起頭向上看去,透過頭髮的縫隙,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十三叔的身子佝僂著,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拐杖上,這樣他才能勉強抬起頭看著上面的奇景。
陳全安和陳百里則是失魂落魄地張大了嘴,喉頭上下移動著,要說什麼卻完全忘了的樣子。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原本拿著燈果哭泣的小孩也趕忙擦乾了眼淚,小臉上還倒映著那如雨而下的光芒睜眼望去,接著興奮地拍手叫道:「下果雨了!下果雨了!」
陰去樹上約莫有三四百顆燈果竟齊齊墜下,反覆一把無形利剪同時剪去了它們的蒂頭。
這時正是燈果即將熄滅之時,光芒最烈。
三四百顆燈果齊聲墜下,正如一片光雨灑下,如織夢幻景般。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樣的不敢置信再加上迷離恍惚,似乎不知道現在身處何處。
咚、咚、咚、咚、——
如十指快速掄在牛皮鼓上,燈果雨打芭蕉似地掉在地上。
這時罩在人們頭上的光雨才消失。
只是腳跟處都被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影,那些燈果墜地后,還保留了掉落前的最熾光芒,像是一堆的夜光珠聚在陰去樹下向外發散著乳白色的光芒。
古川手裡拿著一顆拳頭大小燈果,朝陳千雪走來,「送給你了。」
陳千雪嗔道:「這本來就是我家的東西,你還真大方!」嘴上這麼說著,卻還是笑眯眯地接了過來。
這時陳全安彷彿才反應過了來,指著古川哆嗦道:「你——你——」
「你居然把燈果都打下來了?」
這句話雖是質問,但也有說不出的恐懼,此時的陳全安甚至都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能一擊就輕描淡寫地將陰去樹上的燈果盡數震下,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精通驚天五重大陣。
他有三願道典!
陳百里這時也想通了這一點,眼裡露出了無比震驚的神色,雖然他早就懷疑陳千強他們手上有三願道典,卻沒想到會在古川手裡。
而且看他這個樣子,一定研習了很長的時間,才舉手投足間破開驚天五重大陣。
古川知道他們心裡懷疑什麼,突然大聲道:「各位。我有三願道典的下落。」
此言一出,所本來靜止如雕塑的陳家又開始活動起來。
扭打成一團的人立馬跳開,本來騎在身上抓臉的大嬸也趕緊整好自己的衣服、頭髮站了起來,紛紛往古川那裡擠去。
「你有三願道典的下落?」這是陳百里問的。
「在哪裡?」陳全安問的就更具體了。
「幾個當家的,到我這裡來。」古川一舉手往那陰去樹下走去,清出了一個圓圈,把散落在地上的燈果拋了出去。
這回的燈果數量之多,足夠陳家的孩子人手兩三個玩個痛快。
那些孩子們可不知道什麼《三願道典》,《四願道典》的,他們只看見一層光雨降下,接著樹下就都是燈果。一個個歡呼著彎腰去揀,有的還左右褲兜各塞一個,手裡也拿兩個,年紀小的還把燈果往嘴巴里塞,看樣子也是想嘗嘗味道。
不一會兒,樹下顆燈果就被撿空。
這時陳千強、陳全安、陳百里三人擠了過來,十三叔也在陳剛的攙扶下過來坐下。
「古川,你說知道三願道典的下落?」十三叔焦急地問道。
此時所有人都似乎忘了剛才那場莫名其妙的鬥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古川身上。
陳全安和陳百里的狐疑目光還不斷掃過古川。
他們都在想如果古川只是知道三願道典的下落,又是怎麼將那驚天五重大陣破開的呢?
古川與陳千強對視了一下,快速地交換了一下意見。
陳千強點點頭,他知道古川多半是要將貢庫那扇大門的事說出。
陳千強並沒有獨吞三願道典的意思,也正想借著陳家的力量去將貢庫的大門之秘解開,所以也同意古川將這事說出。
古川掏出手機,把那扇貢庫地下銅門的畫面給陳全安等人看。
陳全安看了還好,他對三願道典並無陳千強那般熟悉,甚至連道典都沒見過。他茫然地把手機遞給陳百里。
陳百里細細看了一下,想到什麼叫出聲來:「這是————」
他後半句話沒說,向陳千強看去。
陳千強點頭。
這時手機傳到十三叔面前,十三叔人老眼花,摸索著從懷裡掏出一副老花鏡架在鼻子上,看著那手機。
才看了一眼,十三叔就激動道:「這是三願道典上的花紋,古川,你是從哪裡拿到的這——這是什麼?一扇門嗎?」
陳全安這時才明白過來花紋的意思。
他的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
古川不慌不忙道:「這是貢庫地下的一扇銅門。上面的花紋千強哥已經說了和三願道典書上的封面花紋一模一樣。多半是和這三願道典有淵源了。」
陳全安等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自從陳多福帶著三願道典出外雲遊失蹤,這事就一直懸在眾人頭上。
沒了這三願道典,就算當上了陳家家主也像是沒了打狗棒的丐幫幫主一樣,名不正言不順,更別說裡面記載的可是陳家風水相術的精髓,沒了它,陳家眾子弟的風水相術本事一定會退後一大截。這可是動搖根本的事。
「貢庫?」
陳全安等人沒想到三願道典會和最近炒得火熱的貢庫拉上關係。
古川這時候說道:「十三叔叔父、百里兄,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們一起去探貢庫,誰先拿到三願道典,誰就是陳家家家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