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打一架
博納拍賣行。
陳全安坐在椅子上,桌上放著一塊黃布。
陳晨低著頭站在陳全安身前,「叔父,都是那個老展——」
「都現在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推卸責任?」陳全安不等陳晨說完,一掌拍在桌上。
陳晨嚇得肩頭一聳,話也說不出來。
「還好是陳千強那個小子發現,如果是外人的話才不管什麼陳家清譽!」
「那現在怎麼辦呢?叔父。」
「那個老展呢?」陳全安斜著眼睛問道。
陳晨心底閃過一絲寒意,「住院了,我去看過,是陰氣入體的徵兆,神智不清,連話都說不了,估計就算好了,也是廢人一個。」
「那也好,省了我們一番工夫。」陳全安冷哼道,「接下來就把你那個設計公司關了,我會對陳千強說之前的事都是老展做的,那個墓衣也是老展假借你的名義從陳家寶庫里借出來的。」
「叔父,可是這設計公司——」陳晨肉痛地說道:「博納拍賣行的生意還沒上正軌,資金還需要設計公司方面輸入,現在關了的話,恐怕會影響到這裡。」
「鼠目寸光!現在不關,等著陳千強捅到媒體那裡嗎?這幾年你撈的錢還不多嗎?」陳全安提高音量。
陳晨這會沒再說什麼,只是心裡暗暗不滿道:撈的錢大部分都入了你的口袋,還好意思說我?!
「唉,先關了吧,等這段時間風頭過了再說。」陳全安的語氣又軟了下來,想起自己手上有一大半的資金也來自這設計公司的供奉,他也心痛起來,連帶著恨起陳千強:趕出了陳家,還是個禍害精!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古玩商行讓給他!
「肚子餓了嗎?」
「嗯。」
「好,你等一下,我下面給你吃。」
「又吃面?」
「怎麼?有意見嗎?」
古川看了一眼自己被綁得緊緊實實地右手,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多放點肉絲吧。」
陳千雪去廚房下面去了。
這是幾天來二人對話的一個縮影。
那天從山上下來后,古川去了醫院,說是右手臂肱骨骨折,做了個手術后,打入鋼釘,固定好后就出院了。
陳千雪本來已經放過了古川「很多女人」的問題,可是古川住院時,先後有兩束鮮花送來,陳千雪收了,上面沒有卡片,送花的小哥也不知道送花人的名字,只說是兩個絕世大美女,就像「姐姐一樣漂亮」,送花小哥的一張嘴甜得能誇死人,可惜卻撞上了陳千雪疑心的時刻,鐵著臉把兩束鮮花放到花瓶里,還倒了點水,放到古川的床頭,溫柔地跟古川說是兩個絕世大美女送給他的。
古川倒在床上,冷汗幾乎要把身下的床單浸透。
然後出院后,就是現在這個局面。
天天吃面。
古川只能用左手夾著筷子,一根根地往嘴裡送。
絕對沒有想象中的女朋友一口口送到嘴邊的溫馨場面。
「都要吃完哦!不要浪費。」陳千雪叮嚀道。
古川苦著臉,一根根地用左手夾著滑滑的麵條,幾乎想把整張臉埋到碗里去一口吸光。
好不容易吃完面,古川走到里院去,回想著那日在山頂與謝開的一戰。
雖然仗著墓衣解決了謝開這個怪物,但是只要差了一點,死的就是自己。
那在生死一刻徘徊的感覺一直壓迫著古川,讓他不斷總結、提高。
從戰鬥的一開始,他就定下了用墓衣陰煞之氣解決謝開的計劃,只不過是主動引動陰煞死氣攻向謝開,所以他才捨棄了用五行步法和謝開游斗的打算,而用起並不熟悉的炮拳和謝開近身纏鬥。
沒想到主動激發的死氣對謝開的影響微乎其微,根本起不到作用。
而謝開吸納了驚天五重陣的反哺力量后的實力也超出他的想象。
所以他被迫提前在趴在地上的時候拿出整塊墓衣放在胸前挑釁謝開打他胸口。
這才讓胸口墓衣的陰煞死氣盡數轉入謝開體內。
如果自己的心意**拳練全的話,可以選擇的餘地就大得多,不用如此行險。
古川想到,默默回想起橫拳下面的招式。
雖然現在右手不能動彈,但是站著混元樁,然後空想拳意也是種修鍊。
炮拳、橫拳、劈拳、鑽拳、崩拳。
《心意拳要義》中只有這五種拳法,可是正如五行相生相剋,這五拳又可相互變化結合,又生出許多變化來。
古川本身又精通風水易數,將風水易理與拳理相雜參悟,更是多出幾分獨特體悟來。
正冥想間,手機鈴聲響了。
古川接起手機,楊武的聲音響起:「老弟,秋霜的事有消息了。」
「哦?是嗎?我馬上過來。」
沒想到本來已不報希望的秋霜居然有消息,古川興沖沖地出門。
到了心意**拳館,見到楊武。
楊武見古川右臂打著石膏吊著,奇道:「老弟怎麼了?不會練拳傷到了吧?」
「去爬山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古川找了個借口掩飾過去,謝開和蔡玉成畢竟是世家子弟,事情鬧大了後續的麻煩也不少,所以這事他和陳千雪只告訴了陳千強。其他人都沒說起過。
楊武點頭,也不再多說。
「楊老,你說秋霜有了消息——」
「這個可能有點麻煩。我打聽到一人有秋霜,只是那人輩份極高,提出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絕。」
「什麼要求?」古川有心理準備,秋霜本是稀世奇珍,而且兼有駐顏之效,單隻這一點就能讓天下女人瘋狂,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地給出。
「她要你和小梁打上一架。」楊武古怪地說道。
「小梁?」
「哦,是我的大弟子。那天你見過的。」
古川想到站在楊武身邊那個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就是打一架?」
「要打贏。」楊武補充道。
什麼古怪的要求嘛!
可是一想到秋霜,古川又忍了下來,問道:「老楊,你實話跟我說,那人是不是開玩笑?」
「不可能。那人是我們的老前輩,德高望重,絕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個要求,肯定是有她的用意。」楊武肯定地說道。
聽楊武的口氣這麼篤定這人不是拿古川開涮,古川就開始思考打贏楊武座下大弟子的可能性。
「楊老,梁師傅的功夫——」
「我門下有親傳弟子三人,剛入門時,小梁資質最差,習拳進度不如阿曉,甚至也比不過最晚入門的阿樹。」
古川鬆了一口氣,難怪小梁留在心意**拳館中幫楊武教那些年輕人學拳,看來是功夫練得最差沒其他地方要他,如此說來,要打敗他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楊武接著說道:「不過小梁有一點好,就是穩紮穩打,習拳時只要有一絲疑問或是不確定的地方,他要麼問清楚,問不清楚的,他就會想出幾條可能解決的途徑,然後選擇其中最優的兩條分別試過來,最後選擇效果最好的那條路。」
古川咂了咂舌,這樣的練法難怪會那麼慢。
「因此小梁苦練十年後,又通勁升入懂勁,拳架一起,全身勁力擰成一線,蚊蠅難落。反而後來居上,遠超阿曉和阿樹二人。現在是我心意**派中第一人。」
「什麼?!」古川叫道。「那我怎麼贏?而且楊老你說話別說一半啊!直接說梁師傅最厲害不就行了!害我白歡喜一場。」
楊武笑笑,看向古川的眼神彷彿一把利刀將他剖開似的:「這些話也是對你說的,老弟,我看得出你年紀輕輕就有此等異術在身,而且在拳性上的天賦也遠超老夫,說是天才也不為過。可正因為如此,基礎才更要打牢。練拳者,磨打捶敲無非人身三寶氣、精、神。三者合一才有超神入化的可能。老弟如果不是拳架不穩,從山路上摔下時,拳勁自發,右臂著地時自會屈肘彈地而起,卸過下跌力道,又怎會讓肱骨斷折?」
楊武一番話說到古川心中,他自山頂與謝開一戰後,回來自省,也常想到斷臂那一刻的畫面,自己被謝開巨掌打到手肘時,本是想屈肘將力卸開,誰想腳下不穩,拳架露出一絲破綻,肱骨已斷。
楊武雖不在現場,只看他傷處就能推斷的**不離十,實在是厲害。
看楊武這老練眼神,若是說小梁是心意**派第一人,那他就真的是第一人了,自己怎麼贏?
「楊老,要不你直接告訴我那人名字好嗎?我自己直接去找他。」
「不行,不行。」楊武連連搖頭。「那人說了知道你本不是拳師,要勝過小梁確實不可能,只要你挨過他三招就算你贏。」
「三招?」古川本來放棄的心思又活潑起來。
想起自己和那怪物般的謝開在西山山頂血斗那麼久,要是連三招都挨不過去,這也太沒自信了。
「好。三招就三招。什麼時候開始?」
「不急,老弟想什麼時候開始就什麼時候開始,要是學拳上有什麼問題也可以隨時到我這裡來切磋切磋。」
古川突然好奇地看著楊武問道:「楊老,你跟那人到底什麼關係?他這樣使喚你作事你不生氣嗎?」
「哪裡會生氣!開玩笑,那老祖宗——」楊武說到一半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停住不說。
古川看著楊武驚慌失措的表情也是好笑。
既然事情定下來要在小梁手裡挨過三招,那也要等古川的手好了再說。
楊武把血龍珠拿過來還給古川。
「楊老已經參悟好飛劍之法了?」古川驚訝道。
「哪有那麼快的。不過血龍珠里的精血迴流之法我已經摸得差不多了,再留在我手裡也是浪費。多謝老弟了。」
古川拿回血龍珠和楊武說了聲告辭。
走出心意**拳館時,在外面大堂碰上了小梁。
小梁半跪在地上,雙眼微閉,聽到腳步聲,看見古川走了出來,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又微閉雙眼。
古川好好打量了一下這個心意**派第一的高手。
從上至下沒有一絲出奇的地方,肌肉也只是普通,雙目也只是比普通人清明而已,一雙手更像是嬌手慣養從未做過家務的貴婦人的手,潔白細嫩,沒有一絲傷痕。
如果說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只有他那沉穩的氣質,半跪於地,身體沒有一絲晃動,甚至感覺不到他在呼吸。閉上眼睛的話,根本覺察不到他的存在。
古川心中一凜,輕聲往外走去。
回到商行后,古川見陳千強和唐雨坐在一起,聊著些什麼好笑的事,見是古川進來,唐雨問道:「小川,你的手好點沒?」
「好多了,醫生說我恢復的很快,估計下周就能拆線了。」古川的五彩元氣對肉身的恢復很有好處,所以進度也遠超普通人,這讓醫院的醫生很是驚訝,檢查了半天也看不出異樣,只能將這歸結於古川的天賦了。
「大哥,你們在說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
「唐雨說她去那個晨夕室內裝飾公司看過了,門面已經關了,聽說老闆生病了,所以公司也不開了。」陳千強笑道,他沒想到陳林的速度倒是極快,自己剛反映完陳晨的問題,就把那個公司給關停了。
只是並沒有聽說陳家內部對陳晨有什麼處理,不過現在他也不是陳家家主,陳林如此快的處理速度已經讓他很是滿意。
古川知道自從他拿了墓衣后,其實像陳晨和老展這種用陰物害人的勾當就沒辦法繼續做下去了。
畢竟天生陰氣的陰物古玩極少,否則全國這樣的案例不會少。老展他們只是仗著墓衣這個擁有千年陰煞死氣的陰物浸染普通古玩,然後再拿這些古玩出去害人。
沒了墓衣,他們也就沒有了源源不斷的陰物,自然也不能再騙人。
古川一想到墓衣,突然想起還有一件緊要事沒辦。
忙走到里院,打開陳千強的門,走進地下室。
自從陳千強他們決定封存地下室里的東西,等爺爺回來后再做處理,這地下室平日里也只有古川才會來,就成了他一個僻靜的練功室。
古川小心翼翼地從地下室的牆角木箱內拿出一個白色袋子。
這就是那日被謝開打破的絳紗袋。
現在秋霜有了下落,那絳紗袋也要恢復才行,否則破損的絳紗袋絕對沒辦法包住秋霜的靈氣不泄。
只是這該怎麼修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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