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談判
舒展等了一會兒，沒聽見皇帝說話，直到看到他翅膀嗡動，似乎極為憤怒地攻擊起包裹住他的空間，才反應過來皇帝被包裹在一個隔離空間里，他說什麼別人都聽不見，同樣他這邊說什麼，皇帝也聽不見。
雖然之前他用三陽星的野獸做過實驗，但野獸不用說話，他就忘了這茬。
這時臨時要解決這個問題，舒展就想著是否像灌輸空氣一樣，但聲音要怎麼來回傳送？
「怎麼了？」花鐵兒看出不妥。
舒展尷尬地笑：「我忘了隔離空間連聲音也會一起隔離。」
花鐵兒也樂了，「那有辦法解決嗎？我們倆的隔離空間不是有空氣嗎？」
「對哦，為什麼我能讓我們的小空間內有空氣，又不會和外面的空氣相交？」舒展到底不是研究這個的，他之前弄出這個衍生技能也是憑藉本能，似乎是他想要隔離空間內有能呼吸的空氣，就有了。
「按理說，一個星球都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地球、天柱星乃至三陽星能產生氧氣，並讓氧氣不斷生成，全是因為有水、微生物和植物，後來又加上整個生物群體，形成良性循環。」舒展自語道：「那為什麼我弄出的空間想要有氧氣就有了呢？明明那還是一個封閉空間，並且什麼都沒有。」
待在量子空間內的小塔見舒展陷入思考，忍不住邀功道：「那是因為你，還有我！你直接就給你放出的空間釋放了氧氣，並且通過你形成循環。雖然你外放的空間看起來好像和你沒關係，實際上你們還是相連的，你可以隨意操作那些空間，包括給空間弄一個氧氣循環，而你可以做到這些，則是因為我，我本身就是一個龐大的有生自循環空間，我還連接了那麼多坐標點，我能得到的，你都能通過我得到。明白了？」
舒展眨眼，「明白了，你這個自循環有生空間是支持我衍生能力展現的根底。」
「明白就好。」小塔覺得自己也矛盾得很，他既想要離開舒展得到自由，又希望舒展能重視它。
舒展明白根由后，也算是一通百通，很快他就給困住三陽星皇帝的空間建立了一個通話通道。相當於他把皇帝的說話設置成一種特殊信號，這個信號可以傳遞到他這裡，再被他本能地翻譯成語音。同樣空間外的說話聲，他也可以通過這種特殊信號傳遞給皇帝。
這種做法不是出於理解原理才會做，而是就像呼吸之類的本能一樣，他覺得自己能做到，就做到了。
小塔：這傢伙如果不是在地球，而是在我原來的那個世界，得是多可怕的空間系天才？偏偏這個人竟然是個藥劑師，還特別熱愛藥劑師這一行當，完全浪費了他的空間系天賦。如果他肯把放在藥劑上的精力和熱愛全都放到空間能力上，恐怕地球早就盛不下他。說錯，人家早就突破地球，是整個銀河系都盛不下他了。
另一頭，被遺忘的三陽星皇帝陛下都攻擊累了，而事實告訴他，這個空間比他想象得還要堅固。
「抱歉，忘記空間能隔絕聲音了。你是不是想說什麼？」舒展的說話聲在皇帝耳邊響起。
皇帝停下攻擊，變回人體形態，頂著一個滿是複眼、宛如天牛的蟲腦袋，目露不善地瞪向舒展。過了一會兒，才平息怒氣道：「難道你不是有意想讓我試試你的空間有多牢固？」
舒展攤手，「如果你要這樣想，那我也沒辦法。」
皇帝畢竟是皇帝，很快收斂起所有神色，再次問道：「你們想讓我做什麼？你們來肯定是想得到什麼，直接說。」
舒展笑，跟聰明人談事就是輕鬆，如果這位皇帝是個特別莽撞的人，一心要跟他們魚死網破，他們的計劃恐怕還不好進行。
「想必直播你已經看過，我最後給那位靈贈大師餵了真言藥劑，這之後的視頻只有我手上有。」舒展先說他手上有什麼。
皇帝神色不動，他已經猜到這點，這也是他想要儘快抓捕這兩人的原因。
「你放出視頻也不能播放。」皇帝說出他的籌碼。
他也不怕說真話，皇宮絕對防護啟動后，任何向外傳的信號都必須經過他本人同意。也就是就算這兩人正在直播，也無法上傳到網上。等他們離開皇宮，就算他們手上有視頻證據，只要裡面涉及到皇帝本人，主腦就不可能播出，這是一開始就定下的死規定，凡是涉及到他本人的影像、資料等，都需要他本人通過才能放出。
舒展：「我知道，我也知道個人力量無法和國家抗衡，雖然我已經洗清了某些人對我的誣陷，但你們還可以搞二次翻轉，等我和花鐵兒離開，你們想怎麼搞臭我們都行，哪怕讓我們變成三陽星的公敵都不難。」
「我還以為你會逼著我公開承認你們的地位和研究，再讓二皇子和某些人給你們道歉。」皇帝不舒服了，他不喜歡聰明人，因為聰明人會分析利弊，你想坑他就一個難字。
「如果你願意，我也不反對，雖然二皇子殿下只是個背鍋俠。」舒展幽幽道。
皇帝噎住，雖然不明白背鍋俠是什麼意思，但聯合上下文的意思也能猜出對方早就看得分明，如果不是這樣，這兩人也不會直接跑來威脅他這個堂堂帝皇，而是早就去找二皇子算賬去了。
再說一次，他討厭聰明人！
皇帝索性就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靈贈的事情確實很可惡，我會讓相關人士按照法律條文嚴懲他。至於其他，花鐵兒的百億欠債就用你的藥劑配方來換。另外你們的體驗期就此結束，如果你們想加入我三陽星星球籍，我會讓人立刻給你們辦理，並給予你們貴族身份。除此之外你們還想要些什麼？」
舒展瞅了瞅皇帝陛下，似乎不想再跟他說話，轉而拍拍花鐵兒的胳膊，示意後面的談判由他來。
皇帝不明所以。
花鐵兒抱著胳膊道：「我家舒舒覺得你這個人不實誠，可能是你覺得他太好說話？」
「我哪裡不實誠？」皇帝假怒道。
花鐵兒撇嘴，「我們就不說靈贈誣陷舒舒的事，還有網路上放出的那些謠言，九成九是你指示。你說按照法律條文嚴懲靈贈，誹謗和誣陷能判幾年？你給他換個身份，他都不一定要去坐牢，說不定你為了安撫他，還會給他不少好處。這是其一。其二，你說給我們貴族身份，我們就兩個人，毫無根基，你今天能給，明天就能收回，弄不好，我和舒舒哪天死在你手上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還有用藥方抵償百億欠債更是笑話，說的好像恩賜一樣，如果正常拍賣，我家舒舒那一個藥方就能拍下不止百億的信用點！你敢不承認這點？」
舒展微笑，「他這是把我們當初出茅廬的小崽看，以為我們什麼都不懂。」
花鐵兒沖著皇帝呵呵：「那就當我們什麼都不懂吧。先說明，我其實不介意宰了你，我想你那些兒子包括大臣們應該很樂意換個新皇帝。」
皇帝陛下心裡恨不得把花鐵兒剝皮再抽筋，但他的臉讓他的表情不易被別人看出，他甚至發出笑聲：「你們這是吃定了我？覺得我一定破不開這個空間囚牢？」
花鐵兒：「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們僵持到早上，讓你的侍衛發現不對，你就安全了？」
不等皇帝回復，花鐵兒就搖頭說道：「你看著也像是個聰明人，怎麼偶爾還是會犯糊塗呢？你都知道舒舒能瞬移，那他帶著你一起走又有多難？哦，你覺得那個絕對防護開了，我們一定出不去是吧？舒舒，看來我們應該帶著皇帝陛下換個地方談事情。」
舒展猶豫了一下，「小塔告訴我，我們能突破出去，但勢必會驚動那幾位大長老。」
「驚動就驚動唄，反正我們要……」
「等等！」皇帝抬起手掌，「你們不用再演戲給我看，既然你們不滿意我的提議，那就說出你們的要求，我想你們大概也不想繼續和我僵持下去。」
花鐵兒終於來了一點精神，「你早說不就好了，行，我們就聊些實際的，首先，把所有藥劑配方給我們一份，我知道關於這些傳承知識方面，你們都會做數據和實體的雙份保存，我們兩者都要。」
皇帝一口答應：「可以。」
花鐵兒忽地笑道：「你是不是打算弄假貨糊弄我們？提醒陛下你一點，舒舒是藥劑師，很厲害的那種，他只要看看你給出的藥劑配方就知道你有沒有作假。另外，也別只給一部分，你們的皇家藥劑局為了彰顯他們的地位，凡是三陽星曾經出現的藥劑名稱都有記載，我們早已經記錄下來。你也別想藉此通知別人來對付我們，相信我，我們就算不能及時殺了你，把你扔進空間亂流還是能做到滴。」
皇帝在心中暗罵，嘴上則說道：「那你們又怎麼能保證我滿足你們的要求后，你們不會把我扔進空間亂流？」
「不值當，沒必要。」花鐵兒很爽直地說：「你可能還不明白，我和舒展隨時都能離開三陽星，我們殺了你也好，不殺你也好，做這事對我們都沒有任何價值。既然是沒價值的事，又何必做它？」
皇帝心中震驚，脫口道：「消失的空間門是否跟你們有關？」
舒展和花鐵兒都沒回答。
皇帝緊接著又盯著舒展問：「你是不是不通過空間門也能回去天柱星？」
這次舒展點頭了。
皇帝……閉了閉眼睛，無力道：「你們還有什麼要求，說吧。」
人家根本有恃無恐，而他所有的對策都是兩人不得不留在三陽星，而他作為三陽星帝皇，完全可以以後慢慢整治兩人。但現在，對於一個不通過空間門就能來去兩星自如的人，他還說什麼以後報復？
皇帝也更想殺了舒展，這樣的人對任何星球來說都是威脅，但他現在做不到，只能以後讓科學院拚命發展空間科技。
舒展什麼都看在眼裡，三陽星皇帝現在對他的殺意，他很能理解，但他想，現在是想殺了他，以後可就說不定了。地球人早就說過，利益是化解一切仇恨的靈丹妙藥。
「我們的要求不多，都是你能做到的，而且很簡單。」花鐵兒給皇帝陛下吃了一顆定心丸。
「第二個要求，我們需要大批藥材，清單等會兒給你。第三個要求，允許舒展自由經營和拍賣他的藥劑與配方。所有相關手續都給他辦齊。」花鐵兒攤手，「你看，我們的要求多麼簡單，而且對你們三陽星人更大有好處。」
皇帝壓根不相信這兩人如此大費周章，要求的就是這麼一點。
花鐵兒太了解這些帝皇心裡想什麼了，他像是臨時想起來一樣，又道：「哦，以上都是舒舒的要求，我個人也有一個，我要三陽星的所有科技資料，從基礎到高深，我也會列個清單，你們放光腦里給我。別在光腦里做手腳，我家舒舒很愛我，如果我出了事，他一定會殺回三陽星找你算賬噠~」
皇帝心想，我就知道你們的要求沒這麼簡單。
花鐵兒：本來我們真的只有三個要求……
舒展看談判差不多了，決定幫皇帝把剝掉的臉皮重新貼回去。不是他大度，而是考慮到以後天柱星的霸王獸血脈……不一定就是他和花鐵兒的後代……說不定還需要到三陽星來搞覺醒試煉，那麼修補關係就很重要了，哪怕只是表面上。
「我是一名藥劑師，沒有什麼野心。花鐵兒雖然是一名王子，但他有他的王國要繼承，天柱星同樣是一個龐大的星球，你們暫時不用擔心他會帶人來攻打天柱星，因為光是調和天柱星所有勢力就不是一件容易事。當然，我們說這些，你不一定相信，不過至少我們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對天柱星生出侵略的想法。那麼我們何不友好共進，建立兄弟星球關係？也許以後關係越來越調和，大家親如一家人，那更沒有必要考慮侵略這樣的事了。」
皇帝對舒展說的話嗤之以鼻，但舒展說的暫時兩字倒讓他對舒展有些改觀，這人至少沒有滿口胡咧咧。如果他說天柱星永遠不會攻打三陽星，那才是真滿口謊言，這樣的人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相信。
舒展看皇帝不像是心動的樣子，又道：「網路上誣陷我、潑我黑水的背後主使者並沒有暴露，如今靈贈誣陷我的事已經直播出去，皇室何不直接坐實這件事，把這個小小的事件就此結束，並順勢推出我和花鐵兒的來歷。我可以在拍賣會上，直播說出皇室在和我們協調上做出的各種努力。甚至我可以再拿出一種治療絕症的藥劑，就說是支援兩星友情。」
靈贈也是個倒霉鬼，但誰讓他有把柄給皇室抓住又沒能扛得住利益誘惑呢。舒展一點都不同情這個人，而且他很清楚皇帝不可能不管靈贈，以後靈贈很可能會被換個新身份，說不定還能過上衣食無憂繼續做藥劑師的美好日子。
花鐵兒也在一邊敲邊鼓，給皇帝陛下台階下：「我們也不想這樣威脅你，但你的戰鬥力真的太厲害了，我不過剛覺醒，真打起來不一定是你的對手。還好舒舒有這樣的能力，否則……我就真的只好跟你拚命了。」
皇帝一點都不想和花鐵兒拚命，和一隻純血霸王獸拚命，哪怕他的血脈濃度也不低，而且比花鐵兒多了許多豐富的戰鬥經驗，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舒展嘆息，「不過一點小事，誰也不想變成現在這樣。我能理解你們想要留下花鐵兒這個純血的心，但也請你們體諒我們想要回去家鄉的心。其實如果你們能在一開始和我們好好說，我們兩邊跑也沒什麼。有必要搞到現在不是敵人就是仇家的局面嗎？」
把我的臉都打完了，你們才把態度放軟？皇帝怒極反笑，但他同樣不想讓事態惡化。
既然這兩人不想把事情做絕，再想想事情確實如舒展所說，根本就是一件小事，因為一點意氣之爭才發展到現在這種兩方都下不來台的局面，既然舒展他們給他先遞了梯子，他也沒必要繼續端著姿態。
至於以後報復與否，那就以後再說，先把現在對付過去。
皇帝陛下抬手做了個敲門的姿勢，「作為我們彼此信任的第一步，先把這個撤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