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舒展直播
霍奇森的手下把舒展在網上賣藥劑的事稟告了上去，詢問要不要攔截。
霍奇森好奇之下打開頁面看了看，一看竟然是治療幼崽軟骨症的藥劑，當下就噴笑了出來。
「這個天柱星人也是愛做夢，自己在屋裡搗鼓了幾天就敢說研製出了治療絕症的藥劑，他以為他是誰啊。」霍奇森不住搖頭，他又不是沒有學習過天柱星的民情風俗，像舒展那模樣在天柱星就是最軟弱、最無能、最沒用的天殘好嗎。
不過一個天殘能被他們霸王獸一族看中，還被當做伴侶看待，顯然是有一定本事。
但真不是霍奇森看不起他，他們三陽星那麼多藥劑大師、著名醫藥研究所和大型醫藥公司，至今都不敢誇口說研究出了治療軟骨症的藥劑，這個天柱星的天殘都沒有系統學過他們三陽星的藥劑知識，更可笑的是他才來三陽星幾天，竟然就敢這麼誇口，這是拿他們三陽星人逗著玩嗎？
霍奇森搖頭，對舒展生出一些不滿。你一個天柱星人，來到我們三陽星不說乖乖的，還敢行騙？我們是哪裡對不起你了，還是怎麼著？
霍奇森正要吩咐下屬把這個頁面給撤銷掉，再阻止以後舒展在網路上的任何不當行為，但他剛抬起手腕，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等等，那兩人會不會就等著他下這個命令？
三陽星對花古蒙塔給出三個月的體驗期，目前為止已經過去一個月，那兩個暫時也沒出什麼幺蛾子。但不管是誰都不相信這兩人會一直乖下去，現在算不算是圖窮匕見，終於開始搞事了？
比如他現在要是下令不允許舒展在網路上銷售他的藥劑——為了繞過三陽星的法律條文，對方還特意搞了免費試藥的幌子，顯然是有備而來。那麼舒展就能提出抗議，說他們不是誠心讓他們體驗，說是體驗其實是坐牢。
霍奇森不怕舒展鬧事，但舒展是花古蒙塔的伴侶，在花古蒙塔厭棄他以前，他的想法顯然會一定程度影響到花古蒙塔。霍奇森必須考慮到花古蒙塔以後的歸心問題，更不願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純血霸王獸。
想來想去，霍奇森忍不住越想越深，想到後來，他做了一個決定。
「他們在網路上的所有動靜都傳給我，暫時不要對他們的行為做任何阻攔。」霍奇森如此吩咐手下。
他還跟保護花鐵兒和舒展的侍衛們吩咐，如果他們想要寄送和購買一些東西，報上來，只要他沒有反對，就通過。
你們不是想找借口鬧事嗎？我就偏不給你們借口。試藥而已，如果真的試出問題，我還能抓你幾個把柄。霍奇森在心中冷笑，讓人盯緊舒展試藥的網路頁面。
舒展這邊沒有三陽星的藥劑製作和販售許可，他在稍微研究了一下三陽星的藥劑圈后，找到了一個漏洞。
三陽星鼓勵人們自學各種知識，並鼓勵各個有古老傳承的知識體系繼承人拿出自己的知識分享，而這些人不一定能全部拿到各項許可，於是三陽星就有了這麼一個規定。
如果製作人或傳播者願意簽署承擔責任的法律契約，他們可以把他們的製作成品拿出來宣傳和給人試用，但絕不可以誇大效果。試用者必須在了解所有風險的情況下，自願簽署試用合約。
只要上述條件達成，交易即受法律保護。
三陽星為了統一管理這些沒有拿到許可的民間研究家，還專門開了一個網站，裡面有標準的法律契約，使用者只要按照條件上傳他們的試驗品就可以。
這個網站還按照用途分為了生活用品、一般工具、交通、武器、藥劑等幾個大分類。
這樣一個網站自然良莠不齊，但有些商家還就喜歡到這裡尋找千里馬，有些想要治病但苦於經濟不佳的人也會到這裡碰碰運氣。
說白了，這個網站的藥劑分類就像是地球的祖傳秘方一樣，有人信有人不信。
舒展為了吸引人注意，特意以十個免費名額來吸引人。
在藥劑分類中用免費試藥名額來吸引人的，大多數都是為了吸引大的藥劑商和研究所，當然很多人都擔心自家藥劑送出去后被藥劑商破解藥方，所以「正兒八經」的研究者一般都不會來這個網站。
只有那種特別自信，或者來搞宣傳，或者乾脆就是來耍著玩的人，才會在這裡招募試藥者。
也就因為這個網站的特性，霍奇森才絲毫沒把舒展的試藥放在眼裡。
可舒展能怎麼辦呢，他一個外星人，沒有任何許可，能找到最好的藥劑交易地點也就是這裡了。
藥劑畢竟不同於食物，他不可能隨便掛一個出來賣，三陽星的法律就不允許。
「那就當食物賣啊！你其實可以試試直播，就直播製作天柱星的傳統美食，只要說明材料用的都是三陽星的材料，然後再說明你製作的小食對幼崽軟骨症有奇效，放出幾個試用名額，保證比你在專門的藥劑網站上掛出來要效果好。」小塔繞著舒展給出建議，它的原生環境網路就很發達，對直播什麼都很了解。
舒展推開礙事的小塔，「我是藥劑師，不是廚師。」
「哎呀，你懂不懂什麼叫變通啊！」小塔氣，覺得舒展太死板。
舒展不為所動，「明明是藥劑，為什麼要說成是食物？」
「這樣不是更好推銷嗎！」小塔恨鐵不成鋼。
大黑：「汪，爸爸，我也覺得小塔的意見很好。」
舒展皺眉，終於肯正面面對二小，「你們覺得這個方法比我掛專業網站更好？」
小塔立刻擠開大黑，興奮道：「當然！人們對食物要比對藥劑容易接受多了。只要你在直播網站簽署肯負一切法律責任的契約，你就可以把你製作的食物或送或賣。」
舒展想了想，還是搖頭，「不一樣，我可以要求試藥者對試藥過程進行全程公開，他們在試用前也會在網站上傳相應的病情文件和簽署法律契約，如果他們有絲毫隱瞞，他們就會觸犯法律，同時，我也可以比較直觀地看到他們服用藥劑的效果，一旦有什麼問題，我還能想辦法彌補。但食物的話，我總不能要求食用者公開他們的食用過程，而且我說是對軟骨症有奇效，收到食物的人可不一定有軟骨症，如果他們用在健康者或者其他病症者身上，出了什麼問題，我就得負全責，不可控的地方太多。」
大黑聽了立刻叛變，「汪，爸爸我支持你的想法。」
小塔噎住，但它總覺得自己的想法才是最好的，「那你可以直播製作藥劑，然後規定只有相應病情的人才能試用。」
「那和我掛專業網站有什麼區別？」舒展拍了拍小塔。開著光腦頁面，繼續去研究三陽星的藥材和製藥原理。
三陽星的腦波登錄有一個極大好處，那就是使用專門的腦波登錄器，使用者可以看到近乎九成擬真的全息畫面。這對舒展研究三陽星的藥材有很大幫助。
小塔還不肯死心，「你可以在直播中說自己是外星人，這一定很吸引人。三陽星人雖然知道天柱星存在，但真正見過天柱星的人極少極少，誰沒有好奇心，聽說是外星人來直播，肯定會有大量的人來瞧稀奇，你現在不就是想要讓更多人知道藥劑存在嗎？你看看你掛在那個所謂的專業網站上，有幾個人點進去看？到現在為止也就兩個人而已！你別忘了體驗期就三個月，現在就只剩下兩個月不到了。還是你真打算在三陽星待上百年，幫你的小情人還債？」
舒展忽然笑出來，小塔明明沒有表情，但那氣急敗壞的語氣很逗人。大概是藥劑之母給它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小塔對於一切耽於情的不理智行為都十分看不上。
「你這個建議不錯，我來問問那位二皇子，看他同意不同意讓我這個外星人露臉。」舒展不怕慢慢耗時間，但他想到聖虫部落還有沉眠的人等著他回去幫忙延長生命，想著能早點解決三陽星的欠債也好。
總覺得舒展要搞事但沒有想到正點子上的霍奇森殿下收到了屬下的報告，聽說那天柱星人要搞直播，並會說明他是外星人，他很是無語。
這是還沒嫁進來，就想先贏得民心和聲望？
霍奇森給舒展打上了一個心機婊的標籤，心想怪不得這個柔弱的傢伙能籠絡住他們強大的霸王獸，不過十九歲的幼崽好哄騙，等花古蒙塔接觸更多人以後，花古蒙塔還會那麼好哄騙嗎？
涉及到向民眾公布外星人來訪，霍奇森不敢獨斷此事，把舒展的要求發送到了上層，請上面決斷。
三陽星的上層們商討了一番，考慮到三陽星人早已知道天柱星的人存在，就算這個舒展露面也不會掀起軒然大波，相反倒是可以娛樂一下他們三陽星人。
於是，三陽星上層就給霍奇森發下指示，同意舒展直播，但官方不會明面上認可他的身份，同時讓霍奇森密切注意舒展的直播內容，只要直播內容有任何不恰當之處，就立刻掐斷直播信號。
舒展收到霍奇森的親自來電，聽完對方的吩咐后，只是笑了笑，說了句了解就把聯絡掛斷。
明面上不承認他的外星人身份，這樣一來觀看直播的人十有**都會懷疑他扮假嘩寵取寵，真正相信他是外星人的絕不會很多。另一個巨大好處就是到時候不管他鬧出什麼事，官方來一句這是個騙子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但就算如此，舒展決定還是直播試試，他現在需要的是在短時間內讓更多人知道他的藥劑，小塔的主意也確實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有官方同意，霍奇森那邊直接幫忙到平台申請了一個直播賬號。
舒展簽署了不少電子法律文件，這才被允許開通直播間。
花鐵兒聽說舒展要開直播，也想來湊熱鬧，但霍奇森阻止了他。
按照三陽星的法律，霸王獸皇族不可以做任何拋頭露臉的娛樂業，雖然花鐵兒不是皇族，但他是純血，同樣受到這條法律條文的束縛。
花鐵兒很不爽，磨牙道：「舒舒，你先玩著，等我弄個東西出來震死他們！」
花鐵兒憋氣去做自己的大研究。
舒展揉揉他的腦袋，當天就打開了直播間。
小塔急吼吼地接手了管理工作，它在天柱星無聊太長時間了。
小塔為了引人注意，還給直播間取了一個絕不容錯過的名字「天柱星藥劑大師舒展直播間」。
不過因為藥劑大師幾個字不能隨便用，只能把大字去掉。而天柱星星籍也需要得到官方認證，同樣不能隨便用。最後小塔氣得只好把名字改為「外星藥劑師舒展直播間」。
沖著外星藥劑師幾個字，又有新人的三十分鐘首頁滾動推薦，還真有一些人摸進了舒展的直播間。
這些人一進來正要說笑問播主外星人長什麼樣，在看到房間里站在工作台前的播主后，全都愣住了。
舒展沒有遮擋自己的真面目，更沒有做絲毫化妝，他露出的就是他原本的模樣。
請注意，三陽星人的物種進化不同於地球也不同於天柱星，人家幾乎是全物種進化，只不過他們進化不知道是不太徹底，還是保存了物種特性，他們在人類狀態下腦袋都還是原物種頭顱。
當然有些物種的腦袋很難說那是腦袋還是什麼，但不管如何，三陽星人露出的腦袋都不是人類模樣。
三陽星人對外星人並不算太陌生，因為他們的教科書上就有天柱星和天柱星人的外貌描寫，有時候三陽星搞化裝舞會，一些腦洞比較大的人還會把自己的腦袋化妝成天柱星人的模樣。
但是！三陽星真正見過天柱星人到底只是極少數，他們化妝得再像，也是他們以為的像。
如今一個真正的頂著人類腦袋的人出現在進入直播間的人面前，這些人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不是「哇，看到外星人了」，而是「哇，這個人化妝得好棒」。
「真的是外星人？」
「假的吧？他的頭臉好怪異。」
「播主偽裝的是哪裡的外星人？天柱星？」
「他沒有雙角！」一狼頭少年指著舒展的頭，突然大叫。
「笨！老師都說過天柱星人有額頭長角和不長角兩種。」另一名兔頭少女立刻反駁。
「他的化妝技術好厲害，是使用了特殊模擬軟體嗎？誰知道這款軟體叫什麼，我也要下載一個玩玩~」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我要告訴其他人，我看到外星人了，我要喊大家都來看。」
「這個播主的化妝技術牛掰，我輩無限膜拜~！」
舒展抬頭，看著前方鬧騰騰的一群人，詢問小塔：「怎麼才能關閉這種演播廳設置？」
三陽星的獨特技術，進入直播間的人就是真的進入直播間，現場可以選擇多種模式，其中演播廳模式使用最廣泛。
所謂演播廳模式就是舒展站在舞台中央，其他觀眾就圍在周圍的觀眾位置觀看，觀眾之間也可以互相看到，也可以隨時屏蔽。
舒展不介意演講模式，但並不願被人當猴看，吩咐小塔從他這裡關閉了演播廳模式，這樣一來，進入直播間的觀眾對他來說就只是數據。
「諸位，我是外星藥劑師舒展，來自天柱星，下面我將現場製作一種專門針對治療幼崽軟骨症的藥劑，製作過程中我不會進行詳細講解，某些部分因為知識專利緣故，我會進行模糊化處理。製藥過程中，我不接受任何提問。如果有人對我製作的藥劑感興趣，想要免費試藥，請移步『我們都想成為專家』網站的藥劑分站，這是鏈接地址。」
舒展也不管觀眾聽到多少、能接受多少，就這麼開始了藥劑製作。
次日。
伏丹丹剛接到好友聯絡，對面項昕的尖叫聲都要刺破她的耳膜：「丹丹！你快點下手！十個名額就要沒有了，現在就只剩下六個了，啊，還只有五個了，快啊！」
伏丹丹一臉懵逼，「怎麼了，不是無人問津嗎？怎麼突然就變得搶手了？」
項昕來不及詳細解釋，只能快速喊道：「這個藥劑的製作者似乎是一名天柱星藥劑師，是外星人！官方沒有關閉他的直播間，他在直播間公開了試藥網站地址，現在有不少好奇的人跑去下單。因為他露了臉，而且大家都知道那個網站想要掛出東西必須要簽署相應的法律文件，最重要的是他還免費，很多人都抱著想要試試看的心理。丹丹，你想想我們三陽星有多少孩子得了這個幼崽軟骨症，又有多少人窮得寧願不顧孩子性命也要試一試，十個名額真的不夠搶啊！」
的確，像她前夫那樣的人，如果知道這麼一個試藥名額，說不定就會下手試試，試好了有個健康兒子，試不好，他也算不上謀害。伏丹丹又焦急又難以決定，其實她已經把相關文件都上傳到該網站，只剩下最後在電子法律文件上籤下最後一個同意。
而她至今不能下決定的重要原因就是，對方的藥劑並不能保證治療效果，她如果按下最後的同意按鈕，留下自己的電子簽名，那以後寶寶試藥出現任何問題，她都無法找對方算賬。除非她有實證能證明對方不是在試藥，而是故意謀害。
以前也有這樣的案例，但必須是所有試藥人都深受其害，且大家聯合起來控告製藥人，最後那個製藥人才被判定故意毒害罪。像舒展這個藥劑例子，只要十名試藥人中有一個表示有效果，其他九個人就算都死了，法庭都無法判定舒展有罪。
試藥還是故意謀害的界限實在太難以分辨，如果不是真正絕望或不在乎患者生命的人，都不會去選擇當第一個試藥者。
伏丹丹一直在等待，等待第一個試藥者出現，如果第一個試藥者有良好反應，哪怕沒有任何反應，只要無害，她也願意試一試。但她自己，絕不想自己的兒子成為第一個試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