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考驗內容
基因修復藥劑一出，整個聖虫部落待舒展立刻熱情了十倍，就算舒展每天待在店鋪里不出去，也不斷有人找借口上門，不是來買藥劑，就是來送這送那，尤其是家裡有天殘家人的，更是把舒展當做了再生父母看。
而原本在天殘之間傳播的特殊傳染病也在天殘們重新發育后自然消失，等到聖虫部落最後一名重病天殘也重新發育，雖然沒有覺醒，但也長成了天柱星人的正常模樣，高興的聖蟲人為此召開了一次全部落的盛大慶祝儀式。
至此，聖虫部落再也沒有不認識舒展的人，原先還有人對舒展即將成為族長伴侶有意見，現在就算有，也只能憋著，不過這樣的人也只是極少數，絕大多數聖蟲人都非常高興將來有個具有真本事的族長伴侶。
舒展看到駱鯤大巫的笑容，總覺得他笑得有點勉強。難道這位不想部落里的天殘都被治好嗎？
但如果駱鯤大巫不想他治療天殘，為什麼不阻止他，還大開方便之門？
舒展只在慶祝會上露了個臉，就又一頭鑽進研究室。對於這樣的舒展，聖蟲人只覺得親切無比，他們就喜歡這種有鑽研精神的研究型人才，真來個口花花的族長伴侶，他們還不一定適應。
花鐵兒看舒展跑了，自己待了一會兒，也忍不住尾隨而去。駱鯤大巫等人看了，只是笑，特別羨慕小年輕的熱情。
「你這幾天又再忙什麼？」花鐵兒硬是擠進有大黑看守的研究室。
舒展覺得他礙事，用腳把人撥到一邊，邊配藥邊說：「我之前以為貴部落天殘之間的傳染病是一種特殊病症，現在經過確證，發現確實很特殊。」
花鐵兒來了興緻：「怎麼說？」
聖虫部落的天殘們之間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會互相傳染一種病症，只要接觸就會傳染，病狀表現為怕光、怕強烈聲響、身上還會長出奇癢無比的斑疹，不會致死，卻給生活帶來極大不便。
後來族裡為了保護才出生的天殘，就把原先的天殘都集中在一個地方，不讓他們接觸其他新生天殘，但不久，聖蟲人又發現哪怕不直接接觸，只要在聖虫部落出生的天殘，或者其他地方前來在部落里居住半年以上的天殘，還是會得上那種奇怪的傳染病。
因為不少族人懼怕這種傳染病會在普通人之間擴散，那時候的大巫和族長商量后就定下了一個規定，凡是天殘，只要出生半年以上就必須集中到同一地點生活，家人可以探望，但天殘們不能隨意離開他們的生活區。
舒展取出一點藥液小心滴入試管，「這種病症並不傳染普通人，只在天殘間傳播。」
「這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舒展打斷他，「我問過駱鯤大巫，這種病症在聖虫部落已經出現最少五百多年，五百多年來，只要有點腦子的人就知道根本不需要把天殘們集中在一起生活。」
「也許是因為族人們恐懼該病會擴散到普通人身上？」花鐵兒給族人想了個理由。
舒展冷笑，「五百年時間還不夠讓他們接受嗎？」
「你在懷疑什麼？」花鐵兒以前還真的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事，他自己的事情就很多，而且以前他年紀小，也不需要為部族負責，他雖然是少族長，但在沒有真正成年並覺醒前，他並沒有多少管理部族的權力，駱鯤他們也不會特意跟他說這些事。
舒展按下離心機開關，轉身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傳染病的秘密？」
「對。」舒展招手，示意花鐵兒到電腦面前來。
他使用滑鼠，點擊軟體，拉出兩張圖，指給花鐵兒看，「看出什麼了嗎？」
花鐵兒仔細對比兩張圖，不太確定地說：「有點像？這是什麼圖？」
「這是我找出來的天殘傳染病病菌和駱鯤大巫給我的挑戰提取物，你再看看。」舒展把兩張圖疊放到一起。
這下就清楚了，花鐵兒一下就看出來，「這是？」
「同胞兄弟。」舒展再次拉開兩張圖，指著畫面說：「我無法分辨這是否為原始病菌，但能看出左邊這個乃是右邊這個的變異。」
花鐵兒略略一皺眉，「你是說我們聖虫部落的天殘傳染病致病原因就是來自駱鯤大巫給你的挑戰？」
舒展點頭，「看來你已經從駱鯤大巫口中知道他給我的挑戰內容是什麼了，沒錯，我懷疑……不，我已經確定困擾聖虫部落天殘們五百多年的奇怪傳染病，其傳染源頭就是那挑戰內容。你等下有時間么？」
「有。」
「駱鯤大巫允許你去那地方了嗎？」舒展又問。
花鐵兒撇嘴道：「他讓我在成年儀式結束前不要靠近那裡。」
「看來他是害怕那個地方對你也有影響。」舒展從工作台上拿了一本筆記本，開始做記錄。
花鐵兒半清楚半不清楚，忍不住膩到舒展身邊，「親愛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舒展先沒說話，直到做完記錄，才拍拍花鐵兒的手臂，說道：「你等會兒跟我一起過去，我在路上跟你說明，到了那裡，你不進去就是。」
花鐵兒無奈，只好等待舒展先把手頭的實驗做完。
一個小時后，舒展脫掉實驗裝束，帶著花鐵兒離開他的研究室，前往他已經去過數次的聖虫部落秘地。
也許因為大家都去參加慶祝儀式的關係，路上人極少，加上他們走的方向也是平常人來往最少的路，一路都極為安靜。
「舒舒，你現在能告訴我了吧？」花鐵兒憋到了現在，抓住舒展的手臂追問。
舒展揉揉跟在他腿邊大黑的腦袋，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先跟我說說駱鯤大巫跟你說的挑戰內容是什麼。」
花鐵兒立刻說道：「據說是想要讓你延長部落長老的壽命？」
舒展頷首，「我一開始也以為只是幫幾個老人延壽，但是等我接觸到其中一個所謂的壽命將盡的長老，我這才發現事情也許不如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有詢問過駱鯤大巫，但他什麼都不肯說，只讓我想辦法延續那個長老的壽命，說只要讓他的身體機能能繼續維持下去，並且保證他的精神力不被消耗一空就可以。」
花鐵兒也覺著不對勁了，「請繼續。」
舒展笑了下，繼續說道：「我理所當然提取了那位長老的血液、皮膚、頭髮進行研究，哦，那位長老一直在沉睡中，是那種叫不醒的深眠狀態。按照駱鯤大巫所說，讓這位長老深眠，就是為了延長他的壽命。」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件事。」花鐵兒驚訝，看來族裡也瞞了他不少事。
舒展倒是為駱鯤大巫他們解釋道：「他們說這事是族裡的秘密，需要等你成年後再告訴你。而且這事只有大巫和臨時族長才知道。」
花鐵兒瞭然，他母親就是這一代的臨時族長，之所以是臨時，就是她也沒有真正覺醒，只是繼承了霸王獸血脈。
舒展揭秘道：「經過我研究，我發現這位長老並不是自然深眠，而是利用了一種病菌，這種病菌在一定劑量下可以讓人進入假死狀態一般的深眠，這種病菌還可以保證深眠者的身體機能進入最低消耗狀態，也就是它能儘可能延長深眠者的壽命。而駱鯤大巫給我找來的這位長老已經到了極限狀態，可以說如再不能打破原先的基因桎梏，這位長老已經不可能再活下去。」
「他已經活了多久？」花鐵兒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舒展像是猜到他會這麼問，淡淡笑道：「千歲。」
花鐵兒眼眸微微收縮，「千歲？你沒有弄錯？」
「你覺得可能嗎？」舒展哼了聲。
花鐵兒當然不覺得舒展會在這種小事判斷上弄錯，他只是想要更加確定而已，「只有這一位？」
「我不知道，我目前只見到這一位。但是根據我的猜測，我懷疑這位長老只是延壽者中的一個。因為你母親和駱鯤大巫明顯是想要我給出能夠延壽的方案，而不是單純地幫助這一位長老延壽。」
「也就是說我們部落還有多位數的處在深眠狀態的長壽者。」
舒展點頭，突然道：「你有沒有觀察過，不管是鎮海王國還是聖虫部落，幾乎都看不到高等級的符紋能力者，是沒有，還是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花鐵兒眯眼，「我以前也懷疑過這一點，還調查過，後來我發現想要成為高等符紋能力者很難，很多人都在中級突破高級時突然死亡，按照大巫塔和藥劑師協會的解釋，據說是突破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危險性，且隨著層次提高危險也會提高，而僥倖升為高級符紋能力者的人，大多都會保存能量或者是為了更高層次而躲起來修鍊。」
「你相信這種說法？」舒展似笑非笑。
花鐵兒誠實道：「以前相信，因為我從小周邊的環境就是這樣，高等級能力者鳳毛麟角，大家都認為升到高級很難，自然也沒有人會奇怪周圍的長壽者和高等級能力者很少。」
「從你們的人口比例來看，就算升級到高等級再難，這個比例也不對。」舒展：「有沒有可能，那些消失的高等級能力者都像是聖虫部落的長老一樣，進入了深眠狀態？」
「但是為什麼呢？如果真如你所說，大家為什麼要進入深眠？」花鐵兒看似在問舒展，其實也是在自問：「能力者想要延長壽命，最正確的做法難道不是不斷升級自己的能力、提高自己的身體體能，進而打破身體桎梏嗎？為什麼他們要在升到高級后一起跑去深眠？」
「這點恐怕只有等你真正成年後才能從你母親和駱鯤大巫口中知道真相了。」舒展並不急，還有兩天花鐵兒就要進行成年儀式。
花鐵兒眨眨眼睛，摟住舒展肩膀，「除此之外，你還發現了什麼？一起說了吧。」
舒展：「我也沒想瞞你，前面我跟你說貴族天殘傳染病的傳染源頭就是那種可以讓人深眠的病菌，其實說得並不太對，應該反過來才是。」
「嗯？」
「我在幫助那些天殘檢查身體時發現了那種傳染病，然後經過提取，察覺兩種病菌的相似之處，一開始我確實懷疑是深眠病菌造成了天殘之間的傳染病，但是經過深入研究，我才發現貴部落天殘身上的病菌才是原病菌，而那位長老身上提取出來的病菌則是變異后的深眠病菌。」
花鐵兒這人多通透，舒展這麼一說，他立刻就把事情想通順了：「你是在懷疑我族天殘的傳染病根本不是天災，而是**？是有人有意為之？為的就是製造出那種深眠病菌？」
舒展輕揮拳，「沒錯，我就是這麼推測。而且按照這種推測，貴部落所做的一些不可理解的事情也可以理解，比如他們為什麼要把天殘集中起來，而且五百多年都不變。以及貴部落為什麼會對天殘比較禮遇，不允許族人歧視和欺負天殘。還有，我懷疑天殘的集中居住地就在那些深眠者的外圍。」
花鐵兒思路飛奔：「按照你所說，五百多年前，甚至更久以前，我族就有人發現了一種病菌，但這種病菌不能直接使用，經過某些人研究，也許是當時的藥劑大師，他們發現把這種病菌放到天殘身上可以進行某些變異，而變異后的病菌就成了具有深眠作用的深眠病菌，是不是這樣？」
舒展沒有立刻給予確定，而是說道：「也許是出於偶然。就像我們家鄉那邊很多特效藥物都是偶然發現，包括病菌也是。我的推測是很多年前，聖虫部落一名乃至多名天殘在偶然間感染了最原始的深眠病菌，有藥劑師治療他們，然後從他們身上提取出深眠病菌二代，經過研究發現二代病菌的某些特性，接著就研究出了三代，最後把深眠病菌三代使用在想要深眠者的身上。」
「所以我聖虫部落的天殘們一直都被當做深眠病菌的培養基在使用？」花鐵兒氣。
舒展：「嗯，也許因為聖虫部落的特殊環境，才造成你們的天殘比較特殊。我問過駱鯤大巫，他說別的地方的天殘並不會得這種傳染病，只有到聖虫部落居住半年以上才有可能患上，這明顯跟環境有關。」
可惜舒展只有一個人，並不能把整個聖虫部落包括居住環境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研究個透徹。
「另外，根據貴族天殘的數量，他們能培養出的深眠病菌絕不是少數，那麼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這麼多年來，產生出的那麼多深眠病菌都去了哪裡？還有，當時的人們為什麼要研究深眠病菌？」
兩人對視。
舒展目光沉沉，「我有個猜測。」
花鐵兒呵呵一笑，「我也有個猜測。」
兩人卻都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快要到秘地門口，舒展頓住腳步，「前面就是原先天殘們的集中居住地，而駱鯤大巫帶我去的秘地就在居住地後面。」
花鐵兒搓搓下巴，「我能感覺到今天駱鯤大巫心情很複雜。」
舒展笑道：「也許是他也同情作為培養基的天殘們吧。而且如果是環境造就天殘感染深眠病菌，那麼就算我把這裡的天殘全部治療好，必要時，駱鯤大巫他們也能從其他地方帶來天殘繼續培養深眠病菌。你要進去看看嗎？」
花鐵兒想了想，搖搖頭，他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還沒到他進入秘地的時候。
「等我先成年吧。」花鐵兒決定道。
前方居住地埋伏的一些戰士看他們的少族長在門口停下，最終只有舒展進入秘地，都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