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逃出空間亂流
一覺醒來，除了周圍環境沒變，身體情況基本好極了。
舒展原地站了一會兒，拿出強光手電筒，對外探照。
強光瞬間照亮外面的空間。
到處都是一片漆黑。
舒展耐心地轉動方向、耐心地等待，終於看到了飛閃而過的一塊岩石？
舒展想要追上那塊岩石，但那塊岩石的移動速度相當快，一眨眼就不見了。
就這樣，拿著手電筒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從頭到尾他就看到兩塊岩石閃過，而之前撞氣泡的東西一直沒有出現。
安靜、黑暗、封閉又狹小的環境在短時間內會讓人感到安全，但時間長了，只會增加人的焦躁和恐懼感，尤其是焦躁。
舒展閉上眼睛，調整呼吸的同時也在調整自己的心跳速度。
他必須保持冷靜。
為此，他特意跑到量子空間去觀看那座迷你小村莊，看著裡面一團團小小的人影活動和說話，他聽不見聲音，但只看人影的動作就能猜出對方應該在對話中。
這種有很多人陪伴的感覺還不錯，哪怕他們距離非常遙遠。
舒展平穩心神后，拿出發電機和一盞檯燈。
他帶的蓄電池不多，但那台小型核電發電機，自從他有了儲藏空間后，只要出門就隨身帶著。
有了這台發電機，他基本上就不用擔心沒有電用。
既然暫時無法離開這個環境——他剛才試過空間轉移，不管是瞬移還是穿越，都沒辦法發動，就好像有什麼阻止了他。
舒展暫時還搞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什麼造成，只能耐心等待。
等待的時間當然不能浪費，舒展不但取出了發電機和電燈等設施，他還把製作藥劑的操作台，包括電腦設備也拿了出來。
約十個平方的三角空間立刻被布置得滿滿的。
於是，空間亂流中就出現了一個發光的泡泡。
這個泡泡上半部分呈圓形，下半部分卻是等腰長三角形，就好像一個放大的箭頭。
箭頭上亮著光，照耀出裡面正在忙碌的人。
舒展很慶幸自己在青村收集了大量藥草，加上原來收集的那些，他完全可以用製作藥劑來消磨時間。
當舒大教授一頭埋進藥劑中后，就忘記了時間。
直到他手中兩種藥材徹底耗光，而空間里多出了成箱的藥劑。
舒展隨便啃了點乾糧，看著電腦里表示出來的時間，發現他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已經待了十天。
這個時候，蒼狼和瘋兔應該已經想辦法回去天地村了吧？舒展暗想。
雖然可能會讓他們擔心一段時間，但當他們看到地球人都還好好的時候，至少蒼狼和花鐵兒都知道他還活著。
不知道花鐵兒和大黑現在在幹什麼？
舒展胡思亂想一會兒，忍不住打開電腦中的音樂軟體。
熟悉的嗓音在狹小的空間中響起。
舒展勾起唇角。
唱歌的人是花鐵兒，他很喜歡地球的音樂，偶爾聽到喜歡的歌曲會學著哼唱，但這傢伙沒什麼音樂細胞，他哪怕能把一首歌曲完整地記下來，等他唱出口，那調子從來就沒正確過。
舒展出於取笑的心理，故意給他錄了幾首，心情煩悶的時候就放出來嘲笑對方。
不過花鐵兒天生厚臉皮，外加後天培養出的強大自信，哪怕歌唱得再難聽，他也能聽得美美的，還強迫他誇讚他的歌喉。
舒展閉上眼睛，讓自己被花鐵兒的破嗓子包圍。
半個小時后，舒展一抹臉，開始溝通他體內的能量。
他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來了，而目前唯一能離開的途徑，似乎只有提高自己的能力等級。
空間能打開后，舒展特意尋找了一下那枚瓜子型的黑色小石子，沒有找到。
再看腳下踩著的地面的形狀，舒展有八成把握這就是那枚石子。
不過這枚石子為什麼能飛出他的空間，還能變成一個小空間保護他，這暫時還是謎題。
舒展通過周圍環境變化，推測他現在很可能位於太空，或者說是空間亂流中。
這不是他亂想，而是他在無意間發現他不但能溝通體內的空間能量，外面一樣有空間能量讓他吸收。
舒展想了很多辦法和身處的狹小空間溝通，可惜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也嘗試去打破那層氣泡膜，但有一天，他在用藥劑試圖破壞那層膜時，他突然產生了一股直覺。
這個直覺告訴他，這層氣泡膜是用來保護他的，如果他破壞其，不但氧氣沒有了，只外面的空間亂流就能撕碎他！
之後的時間，舒展一天中的一半用來研究和製作藥劑，還有一半時間則用來修鍊。
一個月後，舒展庫存的藥材全部耗光，無事可做的他只能把所有時間都用來提高自己的符紋能力，同時繼續嘗試溝通這個狹小空間。
兩個月後，再三嘗試打開空間門都沒能成功，舒展在暴躁前，蹲到量子空間中去觀察那座迷你村莊，現在也只有這件事可以安撫他焦躁的情緒。
三個月後，舒展在電腦中輸入自己最新的新藥劑設想，然後讓其自動計算可行性，接著他再次開始試圖凝聚能量打開空間門。
一點光在他身上出現，但維持沒有多久就消失了。
舒展深吸一口氣，也不氣餒，繼續努力。
四個月後，舒展開始圍繞三角空間一邊小跑，一邊自言自語。
一個小時跑步結束，他趴到地上開始做俯卧撐。
五百個俯卧撐輕鬆結束，他又給自己多加了一百個。這在以前的他絕對無法想象，他都練出肌肉來了！
接著就是兩頭快速跑。
唰！舒展不知是跑得太快還是其他原因，身體一閃就出現在了另一頭。
舒展愣了一下，他再次瞬移，成功了！
但是瞬移範圍只在這個十平方的空間內。
舒展笑起來，沒關係，這總不是壞事，前面他連瞬移都用不起來，可現在他卻可以瞬移了。
咻咻咻，一道身影在氣泡空間內竄來竄去。
這樣「訓練」了幾天，舒教授又無聊了。
他乾脆用離心機做了一個簡單的甩圖釘機。
那盒圖釘基本上沒什麼用處，大約是他裝文具時連同回形針一起隨手塞進空間里的。
現在無聊，他就把這盒圖釘還有回形針利用起來。
當離心機開始急速甩動時，被調整過的機器就會把試管中的圖釘和回形針一起甩出來。
舒展就訓練自己躲避這些暗器。
一開始結果當然很糟糕，但練著練著，反應力和速度就上來了。
「咚！」氣泡微微晃動了一下。
舒展立刻閃到氣泡邊緣，他手掌貼著氣泡對外面笑著打招呼：「嗨，大頭，你來了。」
大頭是他這兩個月交的朋友。
舒展也不知道大頭是不是當初撞擊氣泡的大傢伙，總之大頭第一次和他見面也是劇烈撞擊了這個氣泡。
大頭很喜歡逐光，經常追著氣泡跑，偶爾上來撞擊一下，就好像在判斷氣泡有沒有危險，沒有就當玩具玩耍。
舒展一開始被撞得滾來滾去，後來就試著與大頭溝通，還給它取了名字。
大頭的外形有點像豆芽，也有點像蝌蚪，腦袋特別大，後面接著一條比起腦袋要細小許多的尾巴。
大頭身體偏灰白色，一雙大大圓圓的眼睛則是黑溜溜的，裡面一點眼白都沒有。
舒展初時並不知道如何與大頭溝通，直到他在被撞擊得七葷八素時無意間使用出精神力對大頭爆喝一聲停下來！
隨後他就感知到大頭隱約的情緒，不是直接語言，而是情緒。
大頭第一次傳達給他的情緒就像是好奇。
舒展試著用精神力向其傳達自己不喜歡它的撞擊，說它在傷害他。
大頭應該是接受到了，因為後來它就沒有再劇烈撞擊過氣泡，還向舒展傳達了想要一起玩的情緒。
就這樣，舒展多了一個新朋友。
整整七個月過去。
舒展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精神力和他的朋友大頭溝通，也從大頭那裡略微了解了他現在身處的環境。
這確實是一條空間亂流，但同時也是浩瀚宇宙的一部分。
大頭屬於空間亂流中的本土生物，除了大頭，還有其他生物生活在亂流中，它們可以在空間亂流中自由穿梭，還不會迷失方向。
大頭還為新朋友抓來幾隻獵物想要送給他，可惜舒展只能隔著氣泡膜看著那獵物流口水——他不是想吃，而是想要研究它們。
舒展曾多次詢問大頭要怎麼離開空間亂流，大頭的反應都是不知道，它甚至不明白舒展的意思，它從出生就在空間亂流中，這裡就是它的全部世界，它從沒有想過要離開她。
舒展正在自我訓練，他瞬移的速度越來越快，如今短距離快速瞬移對他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舒展相信只憑藉他現在的瞬移能力，把花鐵兒揍成豬頭絕不成問題。
氣泡的移動速度突然加快，這點舒展在吸收周圍的空間能量后就能感知出來。
舒展回頭，看到了熟悉的大腦袋。
大頭頂著氣泡，歡快地遊動著，還向舒展傳達了一起玩的想法。
這是大頭傳達給他最多的想法，別看這是一隻大傢伙，應該才出生沒多久，貪玩調皮得很。
大頭一出現，舒展就習慣性地把空間中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
「大頭，我到底怎麼才能離開這裡？我想家了，我想我的朋友，還有……我的愛人。」舒展身體懸空，貼著氣泡膜對大頭說道。
大頭歡快地擺動著細細的尾巴，努力向好友傳達：吃，吃，吃。
舒展無奈的笑：「吃什麼？你不用給我送獵物了，我拿不到。不過我的食物也見底了，不管再怎麼節省，全部食水大概還只夠我撐半個月左右。」
舒展隔著氣泡撫摸大頭的腦袋，嘆息：「如果我再不想出辦法離開這裡，你就只能看到我活生生渴死餓死在這個氣泡中。我會死，你明白嗎？」
大頭尾巴擺得慢了許多，再次用力傳達：吃！吃！吃！
舒展頭大，「我也知道吃才能不讓自己餓死，但問題是我已經沒有食物了，而且我也沒辦法從你那裡得到獵物，你明白嗎？」
吃！大頭看舒展還不明白，有點憤怒了，用腦子略微用力撞擊了下氣泡。
舒展在氣泡中漂浮起來，這是他發現的氣泡膜新用法，他先跳起來，然後手掌貼著氣泡膜，實際上是抓住它，氣泡膜有一定彈性，他可以抓著氣泡膜借力，這樣看起來他就好像漂浮在半空一樣。
舒展貼著氣泡膜移動身體，重新回到大頭面前，他略帶警告地說：「別再撞擊了，否則小心我揍你！」
他揍大頭的方法就是用精神力攻擊，雖然隔著一層氣泡，他照樣能看到大頭身體內的能量分佈，經過這七個月的鍛煉，只要他想，他覺得自己可以用引能術把大頭身體內的能量全都引走，甚至引爆其體內能量都不成問題。
當然他並沒有嘗試過，但他本能地知道他可以。
大頭的大眼睛滿是無辜：吃……
「我知道要吃，可我無法離開……等等，你是想讓我吃掉這個空間？這個我待著的地方？」舒展終於反應過來，指著腳下急問大頭。
大頭輕輕碰觸了下氣泡，表達了喜悅的情緒。
舒展心跳加快，貼近氣泡，緊張地問：「要怎麼吃？」
大頭尾巴輕擺，張大嘴，用力咬向氣泡，但氣泡直接從大頭的嘴巴里滑出。
舒展看清大頭動作。
用嘴巴吃掉一個空間？那顯然不太可能。那麼他到底要怎麼才能「吃」掉這個氣泡空間？
舒展陷入沉思。
大頭圍著氣泡游來游去。
吃掉，吃……吸收！
舒展盯著腳下的地面看。
他忽然單膝跪地，把手掌貼到地面上。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同化或者吸收這個空間，但今天他打算試試。
反正再等半個月，他不是渴死就是餓死，那麼還不如現在就拼一拼。
不去調動體內的空間能量，也不去吸收外面的空間能量，而只是吸收這個空間的所有能量。
舒展盯著地面，眼中逐漸出現這個空間的能量分布圖。
這是一個幾近完美的能量脈絡圖。
但也只是幾近完美，並不是真正的完美。
在這個空間的邊沿，只要仔細看，似乎能看到隱約牽連又似乎斷開的能量通道。
只要讓他找到切入點或者薄弱點……
舒展閉上眼睛，腦中呈現出全部的氣泡空間能量脈絡圖。
可是他找不到薄弱點，無論他怎麼做，這個氣泡空間都穩穩噹噹。
舒展一咬牙，找不到破綻，那就強行撕裂它！
立刻，舒展開始調動體內的空間能量，凝聚，兩手貼合地面用力一撕。
刺啦。舒展覺得自己聽到了空間破裂的聲音。
但還不夠！
舒展幾乎本能地往那道被撕出的微小空間裂縫中灌輸自己的空間能量，強行壓下了剛剛產生的不能撕裂這個空間的想法。
他已經被這個「想法」影響了七個月，他因為害怕失去這個庇護所，害怕失去氧氣，而一直不敢突破這個空間。
但現在……他想活下去，就只有嘗試撕裂它、撐破它，再徹底吸收掉它！
大頭在外面忽然再次傳達了喜悅的心情，它感覺出來這個氣泡空間就要裂開了，它的朋友也終於能從裡面出來……它一開始以為這個氣泡就是舒展的表皮，後來聽舒展說這個空間囚禁了他，就一直想要把舒展弄出來。
但是這個氣泡意外的結實和滑溜，它嘗試過很多次，都沒有辦法把這個氣泡咬破，還好今天它的朋友終於可以從內部咬穿這個氣泡了。
舒展體內的空間能量大量灌入這個狹小的氣泡空間中。
氣泡鼓脹起來，並且開始自發光。
大頭驚訝地頂了頂氣泡，哧溜一下就游遠了。這個怪怪的氣泡好像變得危險了！
舒展沒看到這一幕，否則一定會嘲笑大頭沒義氣。
其實他就算看到這一幕，也顧不上大頭了，因為他自己也感覺到了，他就快撐破這個空間了。
氣泡空間不住碰撞，隨之開始劇烈顫抖。
舒展見此，不管不顧地加大了能量輸出。
終於！氣泡空間膨脹到了再也無法膨脹的程度，轟一聲，整個氣泡空間碎裂了。
舒展身體暴露在空間亂流中。
但就在他感到危險的一剎那，他的身體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光芒覆蓋住周圍足足五十米範圍，也把氣泡空間完全吞噬。
大頭嚇壞了，又跑得更遠。
就在這剎那間，那爆發的光團再次炸開又猛地一收。
大頭悄悄地從一塊巨大的隕石后探出腦袋：咦？我的新朋友呢？
大頭的新朋友消失了，這讓大頭傷心了好一陣子，不過它很快就在這條空間亂流中找到了新的樂子，把那個奇怪的朋友藏到了記憶深處。
被大頭惦念的舒展在光芒爆開后就知道自己終於成功打開了空間門。
他當時原本想要前往天地村，但就在他主意將定的一剎那，他的量子空間中又多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個看似三角形，仔細看才能看出宛如塔尖的碎片。
舒展的意識好奇地碰觸了一下塔尖，隨後他就出現在了一座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