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背後的實力
黑炎族不想讓舒展離開，但不讓也沒用。
舒展一攤手，「就這一套，多了沒有。」
實際上舒展為了實驗，身上帶了足足十套藥劑。但瘋兔大師剛才對他施了個眼色，似乎不讓他再繼續做實驗。
舒展對此地情況不明，自然按照瘋兔大師的意思來。
炎火頗有把舒展扣押在黑炎族的意思，如果今天沒有瘋兔大師的話，他肯定這麼做了，就是有瘋兔大師在，他也磨嘰了半天，一會兒問舒展需要什麼藥材，一會兒又說時間緊急，說不如舒展把藥劑配方告訴瘋兔大師，由大師帶人回去研製，然後舒展在這邊也現場製作一批，這樣就能快速地解救他的族人云雲。
舒展還沒有推拒，瘋兔大師就翻臉了，說黑炎族想要藥劑就到姜城藥劑協會找舒展去買，人絕不可能留下！
「他一個身嬌體弱的天殘，留在你們這兒，你們能照顧得好？要是不小心讓他熱了、渴了、餓了、昏倒了，你們到哪裡陪一個好用的助手給我？舒展，走！」瘋兔大師絲毫沒有留下的意思。
炎火還想阻攔，瘋兔大師帶來的符紋戰士立刻擋在了炎火前面。
雙方火藥味冒出。
黑炎族的老大巫再次出場力挽狂瀾，「送大師和這位小兄弟離開，等會兒我們趕去姜城。」
炎火也知道今天不可能留下舒展，只能表情不愉地把人送出。
舒展走時，要求看一看死去的黑炎族人，但老大巫告訴他，所有死去的黑炎族人都被燒成灰燼，回歸了祖先的懷抱。
舒展只得把所有病人都走馬觀花地檢查了一遍。
對於這點，瘋兔大師倒是沒有阻攔他。
舒展靠近一些黑炎族病人時，只要是還有知覺的黑炎族人看到他就一臉厭惡甚至還有仇恨，都不想讓他靠近。
還好舒展能直接用精神力看，不接近也沒什麼。
看完這些病人，老大巫盯著他問他看出了什麼，舒展沉默，他看到兩名病人腦部血管堵塞，已經從普通瘧疾發展到最危險的腦瘧，他很想用藥劑治療這兩個人看看效果，但腦血管病變是最危險的致死病之一，他不能確保這兩人用了他的藥物以後還能活下來。
而之前死去的黑炎族人，他推測應該也是出現腦部病變。
「舒展！」瘋兔大師突然用一種從沒有過的嚴厲語氣叫他的名字。
舒展抬頭看向瘋兔。
瘋兔大師眼中似乎在傳達什麼，「該走了。」
舒展念頭一轉，回復：「是。」
等上了車，離開黑炎族有一段距離后，瘋兔大師才表示剛才就想問問題的舒展可以說話了。
舒展：「大師，只一套藥劑恐怕還不能確定，我需要多一點實驗對象。根據用藥者的反應，我才能改進這套藥劑。」
瘋兔大師抬手，「就算要找實驗對象也不能繼續留在黑炎族。」
「為什麼？」舒展疑惑。
「你不說這種怪病的傳染源是蚊蟲嗎？你難道沒看到那裡蚊蟲成堆？你一個體質弱渣的天殘留在那裡，是想死在那裡嗎？不要跟我說你塗藥就沒事，那葯也只能管一時。」
舒展沒想到老頭會這麼為他著想，有點感動，也不在乎他老是說自己身嬌體弱什麼的了。
「除此之外，」瘋兔大師臉色冷下來，「黑炎族可不是好東西，如果不是這次怪病會傳染，我根本不會來這裡，管他們去死。」
「怎麼說？」舒展早就發現這裡的藥劑師都沒有什麼醫者父母心，他們完全憑自己喜好做事。
瘋兔大師看他一眼：「以前的事不說，他們剛病發的時候，我來過一趟，那時他們族裡還能見到一些天殘奴隸，但這次過來我一個天殘都沒看見，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
「……死了？」
「對，全都被殺死了，而且一個個都死得極慘。你就算是藥劑學徒，就算你配製出了能解決怪病的藥劑，他們也不會感激你，只會認為你應該如此做。」瘋兔大師複述了黑炎族老大巫的話：「魔鬼的手段就需要靠魔鬼的子民來解決。你在他們眼裡，就是魔鬼的子民，是害他們至此的罪魁禍首。」
「可是……」
「沒有可是。」瘋兔大師打斷他，不客氣地道：「就像他們認定他們的怪病是那個逃走的天殘造成一樣，只要你也是天殘，就也是他們仇恨的對象。你今天就算當場解救他們所有生病的族人，他們也不會感激你絲毫。」
舒展沉默了，他不能說這種怪病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天殘造成，更不可能說出他和那個天殘來自一個地方，黑炎族其實並沒有恨錯人。當然，他不會把過陽宙的過錯背到自己身上，只是覺得同是來自地球，他既然有這個能力，就有義務解決這場傳染病。
瘋兔大師又道：「你剛才是不是想要再給兩個人用藥？那兩個人的情況是不是很糟糕？」
舒展沒有否認。
瘋兔大師氣道：「蠢！你別以為黑炎族簽了用藥契約就沒事，那個部族就不講契約信義，只要你治死他們一個人，你就算救活他們剩下的所有人都沒用，他們一樣可以叫囂著讓你抵命。就算要試藥，你也可以讓他們把病人送到姜城城外，或者直接讓他們買葯自己回去試。」
「除了黑炎族還有其他人得這個病嗎？」
「有。你身上還有葯？」
舒展點頭。
瘋兔大師敲了敲車廂，對外面說了兩句話，讓他們改道去黑卡族。
「黑卡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們至少不會立刻翻臉。我記得黑卡族也死了人，屍體應該還在，你想看就去看。你想試藥，黑卡族也有病人給你試。」
在黑卡族，舒展也發現了腦瘧患者，該患者的情況已經很危急，舒展一邊用藥，一邊監控其身體情況，期間還臨時調整藥劑份量，並請瘋兔大師幫忙，給病人現場配製了另一種可以融化血管堵塞物的藥劑。
瘋兔大師對舒展根據病人情況不斷調整用藥的手段不置可否，但回去的路上，他就跟舒展說：「準備一下，後天把中級資格考了。」
舒展正有此意，見瘋兔大師也認可了他的能力，更有信心過關。
「藥劑再稍微調整一下，基本能使用。你把相應的藥劑用在什麼病人身上、該怎麼用，有什麼用藥禁忌等，派人告訴那些部族的大巫，他們自己會給族人用藥，你不用再過去。」瘋兔大師叮囑道。
舒展這時候就感到有醫生的好處了，沒有醫生，只能病患自己模糊用藥，很可能無法達到最好的用藥效果，甚至用錯葯。
「你有想好針對這場怪病製作出來的藥劑交給誰售賣嗎？」瘋兔大師又問。
舒展點頭，「我打算交給我弟弟，他本身就在做藥劑的生意。」
瘋兔大師皺眉，「你弟弟的武力防護如何？」
「還行吧。」
「不要勉強，這次藥劑是賣給暴風國人，如果讓藥劑協會出面最好。雖然你會損失一部分利益，但後面你就可以完全不出面，黑炎族等人找你，你可以完全推到協會頭上，這對你來說最安全也最方便。換成你弟弟，如果他自保能力不足，恐怕藥劑還沒賣出去，他就被搶光了。更有可能他人被扣押，威脅你用藥劑去贖回他。」瘋兔大師很直白地說道。
「行，我跟他談談。」
舒展回去后就找到花鐵兒，跟他說了此事，也把瘋兔大師的擔心說出。
花鐵兒樂，「那老頭對你不錯。不過用不著，把藥劑交給協會雖然方便又安全，但也有種種不便，尤其是利益談判上，我們想要黑炎族的土地，就必須直接跟黑炎族談，讓藥劑協會經手，事情只會複雜化。況且以後如果我們真買下紅土荒原的土地，勢必要和那三族打交道，與其在後面跟他們碰碰擦擦，還不如在一開始就展示出自己的實力，讓他們知道你這個柔弱的天殘藥劑師背後也有強大的武力支持。」
舒展不放心地問：「你的武力……會讓人看出和異端有關嗎？」
花鐵兒一臉理所當然地道：「用來支援你的武力怎麼能和異端扯上關係？放心，我手頭有讓人完全看不出和異端有關的武力。」
次日，舒展就看到了花鐵兒所說的非異端武力是什麼。
一支據說來自遷城的商隊在姜城門外被攔下，本來這並不算是什麼特殊事件，被姜城城衛阻攔的原因有很多，但這批人卻引起了姜城人熱議。
原因就是這支商隊的所有成員都配備了符紋武器，且都是大威力的符紋武器。
城衛覺得不妙，不敢讓這群人進城，把事情稟報上去后，巡邏隊長過來，客客氣氣地詢問商隊來歷。
商隊隊長大聲說：「我們是來自遷城花舒家的商隊，我們大少爺就在你們姜城考上了藥劑學徒資格，我們家主歡喜異常，也擔心我們大少爺的安全，就派我們過來保護我們家大少爺。」
巡邏隊長就問：「請問你們大少爺是？」
商隊隊長特別驕傲地說：「你們不知道嗎？我們大少爺可是從古至今第一個天殘藥劑師，好吧，他現在還不是藥劑師，但我們相信他很快就是了。」
於是姜城人就轟動了，誰讓事件的主角竟是那個天殘藥劑學徒，而且某些消息靈通的人剛剛得到可靠消息，據說那個天殘在瘋兔大師的指導下，竟製作出了能解決黑炎族怪病的藥劑。
這樣具有天賦的藥劑學徒，如果沒什麼家族勢力的話，早就被人搶破頭，也就是舒展因為天殘的身份，才讓一些看不上天殘的勢力暫時還想觀望一番。
結果他們觀望還沒結束，人家自己的家族勢力就冒出來了，而且表現出來的實力從每個人都能配有高端符紋武器這點來看，就知道人家實力絕對不弱。
花鐵兒大張旗鼓地帶人到城門口接人，更加坐實了這些人的身份。
姜城也沒有不讓人攜帶符紋武器進城的規矩，只好讓這些人進來，不過都給予了嚴厲監視，並客氣地警告他們，姜城內不允許非法打鬥，如果想打，就上專門的挑戰台。如果敢違反姜城規則，他們的大少爺舒展也將受到連帶責任。
艾登等人本來還在跟花鐵兒就土地利益的事扯皮，他們想讓花鐵兒出面拿下包含天殘村在內的那片土地，但又不想把談判節省下的能量幣送給花鐵兒和舒展，還想能在天殘村內佔下幾塊地盤。
花鐵兒沒答應他們，一直在拖。
結果等來了一支實力強大的護衛隊，艾登等人覺得事情不能再這麼拖延下去，否則他們將喪失所有主控權。
可艾登去找舒展卻又沒找到人。
一問才得知，舒展竟然報名了中級學徒資格考，現在正在考試中。
「中級學徒考試？我記得那位才考了初級學徒還沒滿一個月吧？」艾登吃驚。
被詢問的學徒聳肩，「是啊，但人家想考，瘋兔大師據說也同意了。」
艾登不敢置信，當天他哪裡都沒去，就等在了藥劑協會。
不能相信這個消息的人不止艾登，他們想開嘲諷，但瘋兔大師都同意了讓舒展考，弄得他們也不敢隨便說舒展肯定考不過，為此很多人都在等待結果。
而姜城三大賭場也再次對舒展的考試結果開了賭局。
不過比起第一次的一面倒局面，這次的賭局，卻有不少膽大和想要一夜暴富的人，就押了舒展能考到中級學徒資格。
花鐵兒帶著他的手下也去摻合了一把，他對舒展有極強的信心，派人在各個投注點分散投注，每個投注點押的金額都不多，但集中起來卻是一筆嚇人的巨大賭資。
三大賭場查明有那麼一筆龐大資金都押舒展能考到中級學徒資格，立刻調整了賠付比率。後來買的人看賠付比率下降，不下巨資就很難再一夜暴富，想押舒展的人一下就少了很多。
花鐵兒下完賭注，就顛顛地帶著守時和戰字軍衛的頭腦戰天跑來了藥劑協會。他想把自己的力量介紹給舒展，也讓自己的心腹手下認認人。
艾登看到花鐵兒，立刻過去打招呼。以前他和花鐵兒說話，雖然客氣，但多少還端著一些。可如今親眼見了那支商隊，艾登再也不敢想花鐵兒他們是從哪個小家族出來的普通子弟。
符紋武器常見，但高端符紋武器可不常見，尤其數量還那麼多，竟然商隊成員人人都配備了，這樣的武力就是姜城巡邏隊也沒有。
舒展此時並不知道外界變化和眾人對他家世的猜測，他正在全神貫注地考試。
過來觀看他考試的人比上次還多，考場外都站滿了。
前面兩場考試已經結束，這是第三場，同樣是現場製作一種藥劑。
瘋兔大師拿到藥劑，都不用試用，直接給出兩個字：「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