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皮膚融化症
上面的人拿著兩份不一樣的陳述，都有點頭疼，他們以為過陽宙過去肯定是和舒展在一起，沒想到兩人竟然分開了。
但不管如何，這一次穿越也算是真正證明了另一個世界的存在，不管那裡環境和土著是否兇險，那裡有著地球沒有的資源這點就讓他們無法拒絕探索。何況地球人可以在那裡至少待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做的事情那就多了去。
可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這個空間門貌似和舒大國寶綁定了，只認他帶過去的人，其他人你再怎麼蹦躂都沒用。
更有點麻煩的是，按照過博士的敘述，到了那邊，你到了二十八天周期，如果不能找到舒展，讓他帶你回來，那麼你很可能會被那個世界當養分吞噬，也可以理解為被那個世界給排斥到分解成原子單位。
有人不喜歡這種涉及到國家乃至星球層面的大事，竟然要和一個個人綁在一起，想要讓科研組的人想辦法解開這種綁定，最好能讓大家都能自由進出空間門。
但也有人表示，這種綁定利大於弊，首先舒展是華夏人，他一顆紅心肯定向著自己國家，不管他有多少私心，只要籠絡好舒展，那麼以後得到最大好處的那肯定是華夏。其次，空間門只綁定在一個人身上，反而便於管理。至少就算有某些瘋子發動戰爭，他就算佔領了空間門，沒有「鑰匙」也進不去。那麼華夏方面只要保護好這把鑰匙就好。
還有第三個好處，那就是如果空間門只認舒展這把鑰匙，那麼是不是天柱星那邊就只能被動地接受地球人過去，但那邊的人過不來？
但反對者則表示是人都有私心，如果舒展仗著鑰匙的身份，對國家提出諸多要求，更妄想發展個人勢力，或者利用自己鑰匙的身份去勾結其他國家，那要怎麼辦？
而對舒展品性的懷疑則來自於過陽宙博士的控訴。
「他舒展明明和過博士一起穿越過去，可他竟然不顧過博士的危險境況，把他一個人丟在野人部族生活了將近一個月，過博士差點就被活吃了，要不是過博士利用自己的知識救了自己，我們現在就看不到過博士了。」
「事情不是這樣吧，舒教授說了他當時沒那個能力，而且他也不清楚過博士到底落到了誰手上，他們當時過去落下的地點都不一樣。而且人家為了救出過博士，做了很多準備，否則過博士怎麼會被救出來？倒是過博士自己似乎還不太想回來，想在那裡發展自己的個人勢力呢。」
「舒展這麼說你們就信了？那為什麼那麼巧，就恰好在周期的倒數前一天才把人救回來，還不是想著如果不救人無法跟我們交代，才勉強去把人救出來。而且過博士的腳掌會突然分解，這點也很奇怪，說不定就是舒展在搞鬼。」
「搞個屁鬼啊！舒教授要是想弄死過博士，他不去救人不就行了？大黑這次不就沒能帶回來嗎？我們都不知道天柱星那邊情況，過博士在那邊死掉一點都不奇怪吧！」
「這才是最危險的事情，空間門只有舒展一個人掌握鑰匙，他如果不想某個人回來，或者想要某個人死，我們根本無法掌握，只能聽憑他說，而所有跟著他前往天柱星的人，為了安全回來，也勢必要受他鉗制，這不是眼睜睜要看一個土皇帝誕生嗎？太危險了，我寧可關閉空間門，也不想讓這麼重要的資源落到一個不明心性的個人手中。」
「你們這是臆測！難道換一個人當鑰匙就比舒教授更好嗎？要是真的弄得空間門人人都能通過那才是大麻煩！」
「吵夠了嗎？」坐在最上位的老人發話了，會議室頓時一片安靜。
老人慢慢說道：「有人中了幾億的彩票，你可以眼紅、可以妒忌，但你不能逼迫人家把中獎金額拿出來捐獻。現在舒教授和空間門綁定，他願意帶人過去，願意配合研究，願意接受一定程度的監控，甚至願意付出很大代價去救助原本和他不和的人，他的人品已經足夠稱得上無私。我能理解大家的想法，想必人家舒教授也能。我們能想到的，人家舒教授也能想到。人心複雜，但也單純，我們要做的是讓人感恩，而不是讓人懷恨。」
「空間門是意外，舒教授的出現是意外之喜，我們擁有了空間門和舒教授，已經比其他國家都佔了先機，我們為什麼不能高高興興地接受這份意外之喜，而非要把舒教授當做未來的敵人去揣測？諸位，假設你們和你們的家人，有誰發現了空間門，並得到了進出的鑰匙，如果在沒有其他人發現的情況下，你會願意立刻把它貢獻和暴露出來嗎？
眾人陷入沉默。
老人最後道：「想想子貢贖人的故事。」
上層基調決定，下層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尉遲部長找舒展單獨聊了一次，兩人這次就像朋友一樣談天說地，最多是說天柱星那邊的事，順便夾帶一些試探和交代。
最後的談話結果，兩人都很滿意。
尉遲部長確定了舒展確實沒有野心，人家要有野心，也都在學習那邊的藥劑學知識上，聽說那邊的藥劑能達到魔法一樣的效果，尉遲部長大感興趣。
但舒展很可惜地告訴他：「具有魔法效果的藥劑，重要因素有三，第一就是那邊的特有元素，第二是那邊的能量，第三才是他們的配方。」
「也就是材料最重要？」
「是。」
「那邊的魔法藥劑我們以後可以考慮純進口。對面缺什麼？」
「我穿過去的地方土地比較貧瘠，糧食非常珍貴，當地人寧可多吃肉，都捨不得吃糧食類食物。甚至水果之類，他們也是拿來當藥材，也捨不得隨便吃。」
尉遲部長激動了，「要糧食和水果，我們有啊！」
「問題是怎麼帶過去。首先我們每次過去，所有除當地物以外的東西，都會從我們身上消失。誰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被宇宙空間消滅了，還是落到其他什麼地方。其次那個落寶門地點被一群不太好說話的土著占著，他們的國家暴風國也很強大，上次過博士就是落到那三族人手裡，下次再有人過去，我擔心也會落入那三族人手裡。更糟糕的是，那個落寶門已經引起當地人多方注意，如果我們不小心當著他們的面落下，不但會造成爭搶，更容易暴露地球所在。」
「這確實是個麻煩事，我會讓科研組那邊加緊研究，看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不過這個我們以後可以慢慢研究，現在正好有個事可能要麻煩你。」
「記者招待會，還是各國試探用的邀請函？」
「不，比那個嚴重。」尉遲表示只要舒展能出面解決這件事，不但能立刻讓外面說他被外星人綁架的謠言不攻自破，還能結交一位對華夏很重要的友人。
「其實對方早在三周前就聯繫我們，他們也是沒辦法了，找了世界許多知名藥劑室，但是都沒辦法在短期內出現成果，你也是他們的重點聯繫人之一，只是三周前你不在，事情就一直拖延下來。現在據我們得到的可靠消息，對方已經快不行了，而各大藥劑研究室都對那位的病情束手無策。」尉遲部長看向舒展，像老小孩一樣地問：「你不是學了魔法藥劑嗎？要不要去看看？說不定你有辦法呢。」
舒展哭笑不得，「我就學了一個月，而且這裡沒那邊的藥材，我可不保證過去看看能解決全世界各大藥劑研究室都不能解決的問題。」
「試試總沒關係，而且你正好也需要一次正式露臉。」尉遲部長表示只要舒展肯去，不管有沒有效果，都會有一筆辛苦費入賬。
舒展考慮數秒，點頭：「行，我去看看。」
從尉遲部長那裡出來，舒展剛要去他自己的實驗室去研究藥劑，他嘗試著帶了幾支藥劑回來，值得慶幸的事，這些藥劑就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都完好保存了下來。
他怕煩，就把幾支藥劑都各自分出一些給科研組研究。但是某些人顯然還嫌不夠，看到他就追了上來。
「舒教授！等一等。」
舒展停住腳步，轉頭，看到那個曾自稱特事局、現在是探索隊一員的汪森濤。
汪森濤張口就道：「你手腕上那隻護腕，我們已經想到辦法弄下來，能不能請你跟我走一趟。」
舒展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護腕，這是花鐵兒在他臨走前送給他的禮物，據說是符紋武器，可惜沒來得及跟他說明是什麼威力的武器，他剛回來也沒有找到嘗試的機會。
昨天他把衣服鞋襪等都留給科研組做非破壞性研究，但這個護腕，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別人，怎麼下都下不下來。
不管是肥皂液還是專用潤滑劑，都不行。
科研組的人捧著他的手腕，當珍寶一樣地看，一個個嘖嘖稱奇，說都找不到卡扣，整個護腕嚴絲合縫。
那些人問他怎麼把護腕摘下來，舒展說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真話，但他懷疑只要他輸入能量就能知道，但他不願意這麼快暴露他的符紋能力。
科研組的大多數人雖然表示惋惜，但也沒有強行要求他留下護腕，只拍了照。
但今天早上，不知是誰傳出他的護腕材質非常特殊，昨天科研組想留一下樣本都無法刮擦下分毫，結果就有人聞著味過來了。
汪森濤並不是第一個，但他屬於態度最囂張的。
舒展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舒教授？！」汪森濤追上來。
「這是我的東西。」舒展吸氣道。
汪森濤：「我知道這是你的東西，但這是你從天柱星帶回來的重要樣本，我們必須要做詳細研究，請你不要為難我們。」
舒展怒極而笑，「你不是探索隊的嗎，什麼時候成了科研組的代言人？」
汪森濤：「分那麼細幹什麼？不都是在一個部門工作。」
舒展笑了笑，「我數三聲，如果三聲后你還不從我面前消失，並再也不出現，我保證你明天就可以考慮去T國變性的事情了。」
「你威脅我。」
「是啊，我威脅你，怎麼，你咬我？」
「舒教授，我想你可能對我……」
「一、二、三！」
汪森濤沒有消失，他還一臉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看著舒展。
大黑在舒展腦中汪汪叫：「爸爸，讓我出去咬死他！」
「用不著。」舒展微笑道：「借我一點你的力量。」
跟著舒展的保鏢已經把汪森濤堵住舒教授去路的事迅速報了上去。
陳冕來了，看到汪森濤就火大，上前就把其推開，跟舒展說：「舒教授，你忙你的，這裡有我。」
汪森濤到底不敢直接對舒展動手——那些保鏢可不是好看的。但他敢和陳冕吵，兩人就在走廊里吵得臉紅耳赤，就差上手撕打了。
舒展經過汪森濤身邊時，撞了他胳膊一下，之後頭也沒回，就那麼慢悠悠地帶著保鏢離去。
當晚，汪森濤入睡后覺得自己好像有哪裡不對勁，直到第二天早上，所有健康男性都應該出現的本能反應在他身上竟然沒有出現后，汪森濤才傻眼了。
但這時，舒大國寶已經帶著一隊至少五十人的保鏢，大張旗鼓地出現在京都機場，上了一架專機，直飛AL國。
當天全世界的網路和新聞媒體都炸開了。
傳說中被外星人綁架的舒教授出現了，除了頭髮短了點，其他都完好無損，照片為證！
「卧槽！這是哪位大佬出行，怎麼帶的保鏢這麼多？還專機，這是去哪兒呢？」
「你不知道？這可是我們華夏的大國寶，超級藥劑師，全世界前三那種。據說前三都不論排名，因為不好論。」
「哇，這不是舒教授，不是有傳言他被外星人綁架了嗎？他這是活著回來了？」
「外星人為什麼要綁架舒教授？」
「因為人家牛逼啊，也許外星人也需要他去研究藥劑？」
「我以為是和親。」
眾網民紛紛擾擾、開開心心，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舒展的出現代表了什麼。
而少數知情者，則在想方設法想要接近這位舒大國寶，這可是真正跨越空間門、去過外星球的人。哪怕不能和他聊聊那邊的事，能偷偷弄到他一根頭髮、一塊皮屑也是好的！……說不定這位身體已經開始變異。
好多帶著各種目的的間諜們一起湧向AL國。
AL國得知舒展過來，在機場給了他很高規格的接待，隨後就用專車把他接入該國總統府。
這也是過陽宙等藥劑師最為妒忌舒展的地方，大家都是搞藥劑的，你為什麼就那麼受重視？我們到底比你差在什麼地方？
有這個想法的人絕對不止過陽宙一個，至少現在待在總統府的各大藥劑研究室代表看到舒展的心情都不太好。
但也有和舒展交情好的，看到舒展就過來打招呼。
比如AL國現任總統的主治醫師愛德華，他一看到舒展，先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就拿著病歷開始說正事。
舒展也隨手把身上穿的西裝脫下來丟給後面的保鏢，捲起襯衫袖子，接過病歷就開始翻看。
AL國的人見此超級感動，心想頂級藥劑師果然就是不一樣，人家都不跟你廢話的。
「這是？」舒展看到照片，目光凝住。
愛德華：「你沒看錯，他的皮膚有三分之一已經融化，不是壞死、不是脫皮、而是像雪遇到太陽一樣融化了。我們現在為了保證他不受感染，為他建立了完全隔菌室，但是他的皮膚還是在緩慢融化中，我、還有其他人想盡辦法，也無法阻止他的皮膚融化。對了，你做什麼項目研究去了？我一直在聯絡你，都聯絡不上。」
「和外星人學習魔法藥劑製作去了。」舒展翻看著病歷，隨口道。
愛德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我聽過這個傳言，說你被外星人綁架了，哈哈哈，原來你去學魔法藥劑了？學會了什麼？有沒有那種喝了可以讓我的大腦再聰明十倍的藥劑？」
「有。開智藥劑，一百九十八萬能量幣一支，等我學會製作，可以考慮賣你一支。」
愛德華被舒展一本正經胡扯的樣子逗得噗噗笑，只覺得這段時間被AL國總統府人搞出來的濃厚陰鬱感都消失了很多。
「這位為了看病也是拼了，一開始他還想隱瞞，但後來就瞞不住了。現在副總統擺明了想上位，就在等他……那什麼，但總統一派不甘心，天天過來催，我都要給他們催炸了。」愛德華抱怨道。
「其他人的研究方向怎麼說？」舒展問。
愛德華聳肩，「一開始大家是會診，但到後來就吵起來，各自都覺得自己的研究方向才是正確，吵到現在，也沒有人拿出有效的治療方法，只能拖、只能盡量幫那位總統延長生命，還不能讓他醒來，因為皮膚活生生溶解后的痛苦就是止痛藥都止不住。」
「不是細菌？不是病毒？不是皮膚癌變的一種變化？」
「都不是。就是莫名其妙的融化。」
舒展沒有多言，跟隨總統府的工作人員進去消毒，換上消毒服，進入隔離室去直接探看那位病人。
舒展帶來的保鏢沒能都跟進去，但華夏方面已經與AL國事先談好，你可以不讓我們的保鏢隨同，但你必須保證我們舒大國寶的安全，一旦舒展出任何事情，那責任就全在AL國。
所以舒展進入隔離室時，華夏派來的保鏢四人和AL國安排的士兵一起就守在隔離室外。
而其他藥劑室代表看舒展來了，也全都來到隔離室外，想看這位世界前三藥劑師有沒有辦法解決這種非常規病情。
愛德華和他一起進去了，在舒展查看那位總統的情況時，他就在一邊做病理說明。
AL國總統因為身份三分之一的皮膚已經融化，他都沒辦法直接躺在床上，而是被懸空架起，醫生已經盡量讓他能躺得舒服一些，但只看這位總統昏迷中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痛苦。
總統夫人也來了，站在隔離室外雙眼通紅地看著裡面。
舒展用棉簽分別採樣，他不好當著這麼多人面直接用他的舌頭分析，只能先把樣本帶回去。
愛德華站在床頭讀取儀器上的數值，看舒展看得那麼全神貫注，他突然道：「你的暈血症好了嗎？之前我還擔心你看到這位病人的樣子，會無法進行現場觀察。」
舒展自然無法告訴愛德華，在看了照片后，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在進入隔離室的時候就直接把自己的眼睛改換成了彩超透視模式。
所以他只能模糊地嗯了一聲。
愛德華似有所思，「看來你真的有可能被外星人綁架了，你那頑固的脫敏治療都無法解決的暈血症竟然給你治好了，這肯定是外星人的手段。」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隔離室並不隔音，裡面的說話聲，外面都能聽到。
站在隔離室外一名AL國工作人員目光一閃，記下了愛德華的話。
看完病人，舒展沒發表任何意見，出來時碰到總統夫人，被詢問有沒有辦法時，他也沒明言說能解決，但也沒說不能解決，只說他需要先研究看看。
總統夫人難掩失望之色，捂著嘴看著隔離室內像個怪物一樣的丈夫，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