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這樣嗎?
“嘭！”人團砸在地麵上，祈初二話不，翻身起來就想找塊大石頭把辮子的身體給破壞掉。
這不能明他心狠手辣，隻是清算子就是這麽提議的。
祈初不是魂師，沒辦法魂靈離體，自然無法主動去吞噬別人的魂靈。所以他需要將辮子的的肉身給毀掉，逼迫她找尋新的軀殼。
但周圍荒無人煙，唯一的合適目標隻有祈初，相信對他懷有滿滿恨意的辮子絕對會毫不猶豫的
“呼~”
一團黑乎乎的圓球自辮子眉心浮現出來，跟個高爾夫球一樣大。
還沒等祈初認出這是什麽東西，黑球已奪路而逃，眼看就要衝上高空。
“你給我停下！”祈初猛撲了過去，速度驚人，未等黑球有所反應就已來到它麵前，修長的五指抓了過去。
黑球嚇得“嚶嚶嚶”的大哭，不甘心的左衝右突，但還是落入魔掌，被祈初牢牢抓住。
他將黑球拿到眼前觀察，問道：“這該不會就是你的魂靈吧？自知無力脫身，所以想趁我不備，溜之大吉。”
問這些話，是因為他無法確定這是不是辮子魂靈。他看過自己的魂靈，表麵像一個水晶球，裏麵光華流轉，美得驚心動魄。
可這黑球跟魂靈的相同點也就隻有“圓”了。
但黑球並不答話，一點配合的意思都沒有，隻顧著哇啊啊的大嚷大叫。
關鍵時刻，係統“叮~”的冒泡，對他道：“這就是她的魂靈，隻是有所變化。魂師的根基在於魂靈，所以會不斷的挖掘魂靈，改造魂靈。不同的魂師，魂靈亦有所不同，這不是什麽好大驚怪的事。”
祈初聽罷，忍不住怒視黑球。
他還指望辮子大發神威的過來霸占他的身子，好讓他有機會將她吃幹抹淨呢，結果人家居然想跑。
“可為什麽變成黑乎乎的？”他抱怨道，害他都不敢吞噬了。
係統不厭其煩的答道：“四段魂師會將魂靈中的死意拉到魂靈外圍，作為隔絕層，這樣既能夠給魂靈中的生機留下安全的空間，同時也能夠將生機與外界的死之法則隔絕開。”
死意有許多種，對應的顏色各不相同，所以係統補充道：“黑色的死意最為平和，相對於其餘死意要更易於控製，所以多數魂師在初始階段操控的是黑色死意。”
“原來是這樣啊。”祈初讚歎了一句，緊接著就反應了過來，“這家夥的境界是四段魂師甚至在四段魂師之上？”
“她確實是四段魂師。”
“好弱也就是命硬一點罷了。”
係統真想告訴他，那是因為你把力量藥片當糖豆吃，否則人家一擊就能把你砍成兩半。
“宿主，現在不是你發呆的時候。”係統好心的提醒他，“四段魂師的能力還不足以讓她長時間的魂靈離體，她的魂靈在外界暴露得久了，還是會受到死之法則的侵襲。”
祈初“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拿著辮子的魂靈，閉上眼睛，就當手裏的是一個糯米團好了。
係統又補了一刀：“宿主，魂靈表麵的死意能侵襲萬物。你的軀體快扛不住了。”
祈初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被衝得煙消雲散，他匆忙睜眼一看，抓著黑球的手掌已幹枯如百年老樹的死皮。
手上使力，隻感覺五指如木棍，幾乎失去了控製。
“係統，你缺心眼，早點告訴我不行嗎？”祈初再不敢拖拉，將煤球似的魂靈按在眉心。
成敗在此一舉，祈初不敢大意。他原地坐下，靜靜等待即將到來的拚殺。
——活下去，絕不可以讓清算子失望。
“祝你好運，宿主。”係統留下最後一句話，再次潛水。
辮子一直想逃離祈初這個危險的主，沒想到對方居然把她送到了老窩。
她確實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恨，當即毫不客氣的直奔祈初的魂靈而去。
吃了他！霸占他的身體！！本姐要報仇雪恨嗷嗚！！！
另一邊，女人從中年人體內爬出來以後就直勾勾的盯著清算子。
這女人漂亮得很，尤其是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它們照映在清算子身上，像是活了過來，“妹妹就是黑夜傭兵團的團長清算子麽？”
清算子和女人對視一眼，別過頭去，似乎看到了討人厭的破爛玩意兒，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嫌惡。
女人一愣，下意識的鼓了鼓眼球，終於肯定左眼正在發動迷惑人心的能力。
可這妹妹是怎麽回事？她怎麽能自然而然的掙脫我的視線？就算她意誌力驚人或者實力非凡，但好歹給個反應啊，再不濟眨一下眼睛也行啊。
女人計劃受挫，中年人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他剛要揮動的五爪一晃，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來，攏在了袖子中。
他心中納悶得很，同時也有點火大，忍不住傳音責怪道：“邪眸，你臨時更改主意也無妨，但總得知會我一聲吧？”
邪眸就是女人的稱號，她心有苦衷，可不好明言。自己沒有更改計劃啊，鬼知道那妹妹是什麽情況啊？
“你稍等，我看這位妹妹似乎似乎”邪眸挖空心思想尋個借口，沒曾想那位妹妹轉過腦袋，兩人又對視了。
好機會！邪眸眼睛一瞪，盡全力去蠱惑清算子，水靈靈的左眼撤去了偽裝，恍若深潭死水，幽深如黑洞，攝人心神，像是隨時會伸出一隻營白白的鬼手把人拖入九幽。
她反應那麽大，中年人當然有所察覺，袖中五爪再次抓緊，隨時會探出，去勾取清算子的魂靈。
可清算子歪了下腦袋，神色透出不解和好奇，一副寶寶遇到幼兒園老師的樣子。
這見鬼的反應，她絕對、絕絕對沒有被勾住心智，中年人敢用他的五根爪子來起誓！
“邪眸。”他的聲音真的是平靜極了，心如止水形容的就是他現在的思想境界吧，“我們一直追求和平的解決對手，對吧？”
“呃、呃，嗯。”邪眸不知問題出在哪裏，但她知道，中年人將問題歸咎在她身上了。
“那我建議，讓我們和平相處，一起解決對手。”
“嗯”
兩個七段幹翻一個準七段當然不是事，他們隻是習慣了省事。
邪眸以能力牽製住對手，中年人再輕輕鬆鬆的滅殺敵人，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省時省力，不會鬧出大動靜，更不會破壞環境。
但今，他們不得不換一種方式來了。
中年人往前踏出一步，聲音低沉道：“離開，或是死，選一個。”
他以前對誰都笑眯眯的，如今心情不好，免不得暴躁了些。
邪眸猶豫的抬腳，放下，最後還是站上前，笑盈盈的道：“妹妹想進入魂師公會也是可以的，跟我們一起回公會本部，簡單的辦理入會手續，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中年人不愉，卻也沒什麽反對的話。
他們本次任務中爭搶劍靈排在第一位，排第二位的任務是整頓吸收散修進入公會。所以，邪眸的話聽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妥。
他不知道的是，邪眸隻是想找出清算子不受她控製的原因罷了。
清算子總算把注意力從邪眸的左眼移開了，她嘴角上揚，聲音很輕但語氣極高傲，“你們白羽魂師公會大費周章的引誘廣複淩殺戮凡人，就不怕事情敗露，引發眾怒麽？”
中年人冷峻的深情一僵，凝聚起的氣勢弱了三分。他強裝淡定，冷聲道：“廣複淩？那是誰？”
清算子的笑容中有幾分暢快，她窺視人心的能力在別人身上沒有遭受屏蔽，這多少讓她稍微開心了起來。
“你裝傻也無所謂，”她自顧自的道，“散修勢力一直是你們白羽魂師公會的心病，你們在很早以前就在千方百計的吸收散修勢力。兩年前，你們在世界公會戰中一敗塗地，自那以後就對散修勢力失去了耐心，采取的手段更是偏激。”
中年人咬了咬牙，幾乎就要出手擊斃了她，“公會還不是被你們拖累的嗎？你們這些沒有家族背景的散修，為了修行不擇手段，就是蛀蟲，隻知道啃咬破壞，不知貢獻，還一直內耗，簡直罪該萬死！”
清算子靜等他罵完，內心毫無波瀾，“你慌亂了，你擔心我知曉更多內情，當然，我對得起你的擔心，因為我確實知曉更多內情。”
中年人麵色陰沉得可怕，傳音給邪眸道：“此女對公會頗有怨言，定是禍害，留她不得。”
邪眸無奈，隻得應允，“她逃不了。但我認為應該多套套話，看她知道些什麽隱秘，這些隱秘又有誰知道。”
中年人吃定了清算子，所以沒有意見，“就這樣吧。”
清算子稍微搖頭，莞爾一笑。她聽不到兩人的傳音，但可以讀心，所以對他們的計劃一清二楚。
但她忍住了顯擺的衝動。一旦那兩人知道她能夠讀心，隻怕戰鬥會立即爆發，這不是她希望的。
她想拖延時間，一來交手動靜太大，會引來更多人，導致局勢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二來，她擔心鬧出的聲響影響到祈初。
——自己對那子真是好得過了頭，都怪他身上那奇異的吸引力，雖然自己並不討厭這種在乎一個人的心情就是了。
她心中正埋怨祈初，中年人問道：“你自己知曉內情，你隻管，我倒要聽聽。老實講，我還真不覺得公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清算子笑道：“背後鬼手莫禦被自己妻子背叛的時候，他還沒有加入你們公會。”
邪眸犯迷糊，她不知道這和內情有什麽關係。中年人卻嚴肅了起來，他有不好的預感。
清算子繼續道：“可背叛他的，其實不是他妻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中年人的五爪在袖中抓緊又鬆開，他已經想動手了。
“不，我不懂。”邪眸糾結道。
清算子看向中年人，中年人直接對邪眸道：“住口！”
別人不知道莫禦一事的詳情，他卻是知道的。白羽魂師公會看到了莫禦的潛力，所以派人偽裝成他妻子，給莫禦下毒，在莫禦即將被凶獸吃掉之際“碰巧”搭救了他。
莫禦就是這樣加入公會的。
中年人知道清算子意有所指，可不知道她是真的知曉詳情還是單純的瞎蒙。但他不敢讓她多言，邪眸還站在他身邊呢。
——不，等會兒，這丫頭片子剛剛了什麽？
中年人猛然發現，清算子的話中隱藏有別的信息。
他清楚的記得清算子的是“背後鬼手莫禦被自己妻子背叛的時候，他還沒有加入你們公會”
換句話，她知道莫禦加入公會了她居然知道？她怎麽知道的！
反應過來以後，中年人察覺到清算子的可怕了。隻是不知道她這的傭兵團團長到底是怎麽得來的隱秘情報，她帶的明明是傭兵團啊，又不是販賣情報的機構。
他愈發的看不透清算子，就愈發的好奇她到底掌握了多少隱秘。
“你方才到了廣複淩對吧，你對他了解多少？”中年人問道。這個問題和莫禦掛鉤，他其實是想知道是不是莫禦出賣了公會。
清算子有那麽一瞬間想順著他的意思將所有事都往莫禦身上推，但也隻是那麽一瞬間，因為沒必要，白羽魂師公會還入不了她的眼。
“那個廣複淩啊，”清算子懶洋洋的往後一坐，青色的木係元素凝聚為一把靠背椅撐住了她，“你們派出的人給他出主意，讓他以魂師應該高人一等為幌子，屠戮凡人，嚇退其餘散修。保險起見，你們還派出莫禦潛伏在他手下，用以應付突發狀況。我可以告訴你，派出莫禦真是明智的決定。”
到後麵，她的語氣分明有誇讚的意思，這讓中年人更不爽了，“用不著你告訴我。”
著，他直接抬起手，手臂上雷電纏繞，“我還有更多問題，但我已經迫切的想要殺了你。”
邪眸一驚，伸手拉住了他，勸道：“我們再多套套話，等知道了想知道的消息，再殺她也不晚。”
中年人不為所動，“擒下她，再慢慢查看她魂靈中的記憶層，那樣信息更準確也更全麵。”
“她離七段僅一步之遙，若決心死戰，我們怕是阻止不了她自爆魂靈。”
邪眸的話讓中年人收回了手。他是不相信清算子會死戰的，可他又賭不起。
清算子看戲看得很過癮，等他們兩人冷靜下來後，繼續道：“你們公會計劃等廣複淩鬧完，再出手滅了他。收獲劍靈陣圖的同時還能夠收獲散修的心。”
中年人壓製下去的殺心再起，還是邪眸比較淡定，“是個明眼人都能夠猜得出事情的大概，你出來，又有什麽好吹噓的？”
中年人一想，也對，這不是什麽難以猜測的事，是自己多心了。
清算子將目光轉移到邪眸身上，似乎有點認同她了，“你足夠鎮定，難怪他們會將那隻眼睛交給你使用。”
這句話隻是很普通的稱讚邪眸為一個鎮定的人，可正是這句話將她的鎮定徹底擊潰了。
——清算子知道左眼的秘密！
邪眸的殺心如火山噴發，此刻，她的殺心遠遠蓋過了中年人！那森冷的殺意甚至讓一米外的中年人遍體生寒，下意識遠離了她。
“邪眸，你正常點。”中年人低聲斥責了她一句。
一回頭，他直接傳音給清算子，“你的那隻眼睛，到底是什麽意思？若消息有價值，我們以後還可以繼續合作。”
繼續合作，意味著他會找機會放了清算子。他相信自己的價碼很有誠意。
他當然不可能放過清算子，這話隻是想套出邪眸的秘密。以前他還以為邪眸修煉有瞳術，如今看來，她另有隱情。
清算子眉頭一挑，似乎對中年人的突然傳音很意外，她本著拖延時間的本意，好好的回複了信息，“啊，你問那隻眼睛啊，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她的左眼啦。”
左眼？中年人不動聲色的放出感應掃視邪眸的左眼，但沒什麽發現。
他認為清算子沒必要撒謊，那就一定是邪眸隱藏得很好了。
中年人想再問，邪眸已穩定了心態，問道：“不知清算子還知道些什麽？”
她已在心中判了清算子死刑，隻是刑期要往後延緩，否則會引人懷疑。
清算子笑笑，她知道現在要拋出一些既有時效性又沒多少人知道的信息才好玩，“你們會長準備對外發出公告，但凡加入白羽魂師公會的修士都可以得到器靈武器，前提是公會能夠根據劍靈陣圖研究出人造器靈武器。”
邪眸轉向中年人，“是這樣嗎？”
中年人身軀一顫，是這樣沒錯，可這事會長隻跟他提過啊，而且是開玩笑性的隨口一。
就是會長的這隨口一，中年人才會主動請纓來奪取劍靈陣圖。
——她是怎麽知道的？莫非她背後的人是會長大人？
中年人的殺意猛地下降，看清算子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敬畏。
他想破頭顱也不可能想到清算子對他使用了讀心的能力，因為讀心隻有高境界對低境界湊效。
同等境界的人想要知道別人的心思，除非暴力讀取對方的魂靈記憶層。
邪眸光從中年人的反應就知道清算子所言非虛了，“這種事，是個聰明人都能猜得到。”
“猜？”中年人一愣。
“對，猜。”邪眸聳了聳肩，“給會員器靈武器，這消息傳出去，能增加會員的歸屬感，還能吸引散修入會，可謂是收買人心的好手段，這是好處之一。
“好處之二，這話傳出去，劍靈陣圖就成為了公會的所有物，而不是會長一個人，避免了別人的怨言，也打消了別人的爭搶之心。
“最重要的是，這是畫大餅，所有人都明白會長在畫大餅，但他們不會有意見。”
中年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像是現在才看明白這個世界。
邪眸又譏笑道：“清算子再怎麽也是傭兵團的團長，對這些玩弄人心的伎倆應該很熟悉吧？”
“是這樣嗎？”中年人徹底放棄思考了。。
邪眸也放棄思考了，因為話題已經從眼睛轉移，她現在擊殺清算子，應該不會引起中年人的猜忌了。
寒冰凝聚的巨手無聲無息的從清算子頭頂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