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割韭菜
花了兩個月,徐安慶把莽牛拳修鍊到小成,接下來就該修鍊莽牛頂了。
但是修鍊莽牛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徐安慶來到天祁山脈已經兩個多月,還沒有回過家。
聽趙極海說,徐安錦都長胖了。
多半是安年把屬於她自己的那份肉乾和糧食勻出來一些,給安錦吃了。
徐安慶先去紅煞湖捕魚,現在力氣大了許多,一個上午就能抓千多條紅煞魚。
雪白黃鼠狼還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徐安慶修鍊莽牛拳時,每天要花兩個時辰幫雪白黃鼠狼捕魚取膽。
但是它依然沒有任何改變,總是蹲在遠處歪著頭看著徐安慶。
拒絕溝通。
摸不得。
每天固定兩個時辰捕魚,不能遲到,不能早退。
這是徐安慶總結出來的三點禁忌。
一旦越界,就要承受被奇癢屁呼一臉的後果。
要不是看在雪白黃鼠狼救過自己幾次,真就……真就……
算了,就當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至少心裡平衡點。
正午時分,今日份打工完成,徐安慶拍拍屁股走人。
打開系統面板。
——————
當前綜合防禦力:988.33(殺敵增加值為967.55)
——————
「捕魚捕了一個上午,綜合防禦力僅僅只加0.05。現在修鍊一天莽牛拳還能加0.1呢。」徐安慶暗自罵罵咧咧地離開。
徐安慶的家是在永寧鎮長平村,回去的話要經過天祁山脈外圍,小連山和小連村。
路經小連山,山裡的樹木枝繁葉茂,有一些泛黃的跡象。
不知不覺,秋天已經到了。
從小連山樹木被扒皮的情況來看,小連村人分了那幾百斤糧食后,扛過最為艱難的幾天,沒有過多嚯嚯這些樹木。
山林里的小動物也恢復了些,什麼野兔松鼠之類的,偶爾能看到一隻。
他來到當時打鬥的地方。
王家少爺雖然死了,他的白玉拳印依然留在樹榦上。
「當時居然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抗住王家少爺的拳頭。要不是他毒發,並且一身勁力十不存一,怕是一拳就能要了我的命。」
這兩個月他時常和趙家兩兄弟交流,對王家少爺的實力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那時王家少爺剛邁入內勁境不久,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一身白玉勁力充盈,正面對殺,獨挑趙家三兄弟不在話下。
白玉勁不同於莽牛勁或者銀蟒勁這種爛大街的基礎武技,其品質等級更高,對力道的增幅很大。王家少爺全力一拳,打死一頭中型野豬很簡單。
不過徐安慶現在防禦能力飆升到將近一千點,正面抗住王家少爺的白玉拳頭同樣是輕輕鬆鬆。
還好當時王家少爺江湖經驗不足,被三人設計身中毒箭而亡,不然徐安慶也危險了。
地上乾涸的血跡隱隱還能看見,沒有屍臭,沒有骸骨。證明那幾具屍體被妥善處理了。
他來到小連村。
成片成片的青黃色谷穗把秧桿壓彎了腰。豐收在即,糧食荒的問題算是解決。
此時村裡又有二十幾個人圍在一起。
「王家真是欺人太甚,他們抓不到真兇,竟然把王家少爺的死算到我們小連村頭上。每家每戶必須抵押五畝地以上的田契,以後用對等銀子贖回。」
「我們家家戶戶吃了救命糧,抵押一張田契給王家勉強還說得過去。但是憑什麼他們強賣糧食給我們,是四兩銀子一斤米。而我們去贖回田契,一斤米卻只能換一文錢。」
「這不公平!」
「對!我們去縣衙告他們!」
「去縣衙告他們有什麼用,縣衙的大老爺和他們王家穿的是一條褲子。我們去告狀,很可能被找個由頭直接下大獄。」
「那我們該怎麼辦?田契要不回來,以後的日子可沒法過。」
……
徐安慶聽了一陣,大致搞懂了王家後續的騷操作。
王家少爺被趙家三兄弟追跑以後,小連村的人趁機把數百斤糧食和那匹拉車的黃鬃馬瓜分了。
王家少爺身死以後,永寧鎮的王家分支像是不知道這件事一樣,根本沒有任何行動。
等過了十幾天,小連村的人放鬆警惕。王家突然連夜由兩個內勁境中年人領頭,帶著十幾個護衛來到小連村。
他們一來就找每家每戶索要大米和馬肉。
哪家人搶了多少米,分了多少斤馬肉,這些人竟然一清二楚。
搶來的東西於情於理於法都是要還的。
可是村民們已經把馬肉和大米吃完了,哪裡交得出來。
這時領頭的中年人獅子大開口,還不起就用銀子買。
一斤大米四兩銀子,一斤馬肉十兩銀子。
沒有銀子,就拿家裡的地契田契來抵押成銀子。
聽到這種無理要求,村民們當然不同意。
結果中年人指使護衛把那些帶頭反對的村民全殺了,再派人去取來田契和地契。
迫於王家凶威,剩下的村民只好拿出家裡的田契地契作為抵押,換成看不見的銀子來購買大米和馬肉。
一張五畝地的田契至少價值三十幾兩銀子。抵押給王家就只能填平幾斤大米和馬肉的坑。
小連村那些身強力壯的獵手們都深陷在天祁山脈,自然也沒有實力跟王家來人叫板。
他們只得乖乖交出田契地契,謀求苟且偷安。
畢竟田契和地契只是暫時抵押給王家,還是可以贖回來的。
糧食這麼貴,等到秋收以後,賣了糧食贖回地契和田契,也是可行的。
但是永寧鎮那些土豪奸商們隨後還有更騷的操作,把大米的賣價不斷降低,最後割一波韭菜。
因為蝗災已經過去,地里的野菜長得特別快。永寧鎮餓死上萬人,吃飯的嘴巴也減少很多,滿山遍野的野菜基本可以果腹了。
到如今只過去兩個多月,二兩銀子一斤的大米已經驟降到兩文錢一斤。
絕大多數饑民都能吃上糧食。
畢竟韭菜割完了,就該施肥洒水了嘛。
要是韭菜根都旱死了,以後怎麼再割韭菜。
百姓們買到平價糧,對鎮里的土豪劣紳感恩戴德。心底里那股想要造反的勁頭也被澆滅了。
但是那些被坑得抵押田契和地契的村民可就慘了。
不止小連村,其他村也有許多類似的情況。
也就是說,王家少爺出現在小連村很可能就是計劃的一環。
徐安慶猜測,假如趙家三兄弟沒來小連村,王家少爺也有手段可以激怒小連村村民,讓他們搶糧搶馬肉。
過程出了一點意外,但是結局依舊沒有變化。
大米的價格降到兩文錢一斤,老百姓產出的糧食就不值錢。
二兩銀子和二文錢相差一千倍,猴年馬月才能積攢起這麼多銀子贖回地契和田契?
徐安慶了解完永寧鎮這些土豪劣紳的騷操作,心底不禁嘆一聲佩服。
他們這種騷操作,和前世的那些金融家有得一拼。
最後小連村那二十幾個人都散了。
因為他們商量出來的結果,就是整件事情他們不佔理,就算告上縣衙,他們也沒有把握能要回田契和地契。
這就叫做老實人可欺之以方。
村民們不敢鬧,不能鬧。
這些村民的田地變少,自家出產的糧食很可能不夠養活一家人。
他們大多數人需要向地主土豪租賃田地來謀生,吃人家飯,哪敢耍橫。
沒有實力就沒有話語權,那些被殺的村民,滿腹冤屈只有說給閻王聽。
離開小連村,徐安慶徑直往家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