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石老爺子要求搬回村子
趙路路緊趕慢趕好歹趕在石健之前回到家，回到家后她才猛地想起今天一整天，老爺子啥也沒吃，她連早餐都忘記給他餵了，看看時間已經晚上7點多了，她嚇出一身汗，站在老爺子床邊輕聲叫了叫他，半天沒有反應，不會餓死了吧？趙路路幾乎要崩潰了，她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餓死了老爺子，怎麼辦？石健不會殺了我吧？趙路路嚇得魂都掉了。
「媽~媽~媽！你在那幹嘛？」二兒子石家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的。趙路路差點沒被他給嚇死，幾乎整個人都跳起來了。
「你叫什麼叫！嚇死我了。」
「怎麼了？爺沒事吧？」
「沒事，沒事，能有什麼事？這不好好的嗎？你哥你弟呢？還有你爸呢？」
「爸和哥去談客戶去了，晚飯不回來吃了，家軒約了朋友在外面吃飯，我自己回來的。」
「你弟一天就知道在外面胡混，我還沒做飯呢，現在去做，你爺好像睡著了，你叫醒他吧，也別睡太久了。」趙路路此時覺得家齊簡直就是她的救星，他要叫得醒老爺子最好，要是叫不醒這件事也可以矇混過去了，畢竟發現老爺子死了的人不是自己，是家齊。
「我做飯去了，你去，去叫醒你爺吧。」趙路路邊說邊假裝走向廚房。
「爺，爺，爺，起來啦，爺……」家齊邊推邊叫爺，老爺子就是沒有反應，這下他也緊張起來了。
「媽！媽！媽！爺沒反應啊！不會死了吧？」家齊急得直喊媽。
「媽什麼媽！別叫，別亂說話！」趙路路一直躲在門后，嚇得都要走不動道了。
「爺不會真的死了吧？」
「你探探他還有氣息沒！」趙路路躲在家齊身後指揮他怎麼做。家齊把手指放到老爺子的鼻孔前，好像有氣，也好像沒有，他也搞不清楚。
「你個沒用的東西，走開走開，我來。」趙路路的手抖得厲害，可是她還是能感覺到老爺子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的。她本該高興老爺子沒被她餓死，可是她突然轉念一想：事情已經這樣了，如果馬上把他送醫院也許他能活下來，可是他活下來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我還要伺候他到什麼時候？這天天又屎又尿的，我實在是受夠了，誰要伺候誰伺候，反正我不要再伺候了，他天天這樣躺著也難受，倒不如乾脆一點，大家都可以解脫了！就這樣吧！
「怎麼樣？還有氣嗎？」家齊緊張地問。
「不中用了，沒氣了，你爺沒了」趙路路邊說邊假裝哭了起來。
爺沒了，家齊倒也不覺得有多傷心，他們兄弟三人雖說都是老爺子帶大的，可是他們對他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老爺子在家裡一向就跟個傭人差不多。
趙路路覺得她得想辦法把時間拖久一點，這樣老爺子肯定就徹底斷氣了。
「這樣，你先去找到家軒，然後再和家軒一起去找你爸回來。」
「我上哪兒找家軒去啊？他也沒告訴我他去哪了啊，我直接去找爸得了。」
「不行，你得先找到家軒，你想啊，你爺沒了，你爸肯定很傷心的，這個時候要是讓他知道家軒不知道跑哪胡混去了，他不得氣死？就別再叫你爸生氣了，你們見到你爸的時候也別跟他細說太多，就告訴他爺沒了，讓他趕緊回來就行，聽明白了沒有？」
「行吧，這下我可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了。」
「去吧去吧，別在這啰嗦了。」
家齊出去后，家裡就只剩下趙路路和老爺子了，她躲在自己的房間里越想越怕，還是出去吧，去哪裡呢？沒錯，她應該去找石擔，這個時候她就應該去通知石擔的。
出門前趙路路鼓起勇氣想要確認一下老爺子到底徹底斷氣了沒有，她剛想伸手，老爺子突然睜開了雙眼，趙路路嚇得大喊了一聲，整個人頓時僵硬了，幾秒鐘后她像一根木棍一樣直直地倒地上了。
趙路路這一暈就暈了好幾天，當她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旁邊病床躺著的是老爺子，他沒死，她也沒死，可是她感覺自己像是死過一回似的。她想坐起來，可是她坐不起來，她的身體根本不聽她使喚。倒是老爺子精神了許多，說話也利索了，腿腳也慢慢地能動彈了。
石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天晚上家齊和家軒找到他說爺死了，他們便匆匆忙忙趕回家，一進屋竟然發現這兩人都暈死過去了。老爺子本來就那樣了，半死不活的，但是趙路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這樣了？石健還是難以接受的，思來想去沒有別的原因了，肯定是累的，他很內疚，要不是他堅持讓趙路路照顧老爺子她怎麼會累死過去呢，他覺得自己太對不住趙路路了。
幸好，醫生說了趙路路沒什麼大問題，會慢慢恢復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爺子醒來后整個人都活過來了，誰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都經歷了什麼，他彷彿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又彷彿是真的，他看見石擔他娘了，石擔他娘想石擔了，他也想石擔了。
老爺子醒來后躺在病床上拉著石健的手說：「回村子，我想擔兒了，我要有孫女了，我的孫女長得可好看了，女娃娃好。」
石健聽不明白他說的話，但是他聽清楚了老爺子想要回村子，石健一直都不願意讓老爺子回村子的，過去是因為他需要老爺子照看他的三個兒子，照顧他們一家人的起居飲食，現在他的兒子們都長大了，他早就腰纏萬貫了，根本不缺老爺子這個又老手腳又笨的勞動力。可是人有錢了，就得講究面子，就得講究名聲，全村子的人都知道老爺子幫襯了他們一家很多，現在人老了，不中用了，又搬回村子去住，別人會怎麼想他？他可丟不起這臉。
石健萬萬沒想到老爺子出院后死活就不肯再回自己家了，他非要馬上回村子，他想擔兒了，石健實在拿他沒辦法只能應了他了。發生了這麼多事，老爺子幾次進出醫院，石健從來沒有告訴過石擔，在他的心裡從來不會有石擔的位置，很多時候他甚至都不會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