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你敢嗎?
柳錦這幾日在燕王府,雖然過的很滋潤,但每一次面對郭栩戲謔的眼神,已經姜煜寵溺的神情,這心就直抽抽,好不容易熬到書鋪開業那天,柳錦終於甩開了兩人獨自前往臨西街。
雖然身邊還是帶了高印和祝秉,但他們都是稱職的木頭人,所以柳錦此時還是很自在的。
到了書鋪前的空地,柳錦看到段方有天不紊的安排著開業的事項,掃了眼已經布置妥當的場地,每一個進出口都白紙黑字的寫著清清楚楚,柳錦點了下頭讓車夫把煙花爆竹放道指定區域,就帶著祝秉和高印進了書鋪。
剛踏進書鋪,段方就立馬迎了上來,躬身行禮:「少爺,已經安排妥當,您看看是否還有要改的。」
柳錦笑道:「不用,你做的還能好。」
段方一邊引著柳錦上了二樓,一邊讓店小二趕緊去泡壺茶。
二樓比起一樓而言更顯雅緻,臨窗的每一個雅座都被精緻的屏風隔開,另一邊是排列整齊的書架,一本本書被分門別類的放置在書架上。
柳錦剛一入座,就有婢女端著茶具過來泡茶,動作行雲流水,讓人賞心悅目。
端起婢女遞過來的茶,柳錦呷了口茶:「不錯。」
段方得到柳錦的再次誇獎,頓時喜上眉梢,搓著手看著柳錦說道:「少爺,吉時快到了,您來揭牌嗎?」
「不了,你去吧。」柳錦搖頭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在這裡就好。」
知道柳錦不喜有太多人圍著,段方就領著婢女退了下去,柳錦看向祝秉和高印笑道:「你們也別守在這裡了,聽說段方安排了不少活動,你們可以下去看看。」
祝秉目不斜視地說道:「主公要求我等寸步不離錦少爺,主公之命不敢違背。」
好吧,你們高興就好。
柳錦扭頭看向窗外,恰好一朵煙花在半空中綻放,雖然是在白天,煙花的效果大打了折扣,但突然一聲炸響,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都開始尋聲而來,人流逐漸往書鋪的方向涌了過來。
煙花才剛剛放完,書鋪前面已經是人頭攢動,段方緊接著讓舞獅隊伍上場,又在一邊點起來鞭炮,場面頓時熱鬧非凡。
柳錦在人群中看到了不少貴族子弟,文人雅士,他們的注意力已經從鞭炮轉移到了空地上的路牌,有人甚至神情激動的用手不斷撫摸著那薄薄的紙張,眼眶裡早已晶瑩一片。
事情成了!
柳錦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站起身對著身後的兩人說道:「我們走吧。」
幾人來的快,走的也匆忙。
柳錦早已讓馬車等在了後門,回頭看了店鋪里火爆的場面,柳錦笑了笑帶著兩人出了後門。
由於書鋪吸引力太多的人流,一時之間造成了萬人空巷的局面,柳錦坐在馬車裡,明顯感覺此時的速度比來時更加快速。
為了在外面多自在一會,柳錦逛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店鋪,直到夕陽西下,柳錦才慢吞吞地上了馬車。
「柳公子,我家主子還請您賞個光。」
馬車才行駛了沒多久,陌生的聲音從車廂窗口邊傳來,柳錦抬手示意高印兩人不要輕舉妄動,開口接話道:「邀人一敘都藏頭露尾,半點誠意都無。」
「我家主子姓姜,排行老大,想必柳公子應當明白。」
柳錦目光閃了閃,心道:可算是來了,看來那名重傷的護衛,把話給帶到了。
「車夫,跟他走。」
原本冷清的街道漸漸傳來嘈雜的喧鬧聲,柳錦聽到鶯鶯燕燕的調笑聲,眉頭就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冷生說道:「停車。」
車夫猛的一拉韁繩,一聲嘶鳴讓調笑聲一窒,緊接著又恢復了熱鬧的局面。
「柳公子這是何意?」
「如果你家主子挑的是這裡,那我不奉陪了,告辭。」
「站住!柳錦,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柳錦懶得與這人廢話,開口說道:「回燕王府。」
車夫看了眼已經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侍衛,急忙掉頭駕車離開,深怕晚了一步,這人就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傳話的侍衛顯然沒有想到柳錦說走就走,眼看著馬車就要消失不見,侍衛氣紅的臉瞬間一白,一刻都不敢耽誤地跑向教司坊。
車夫架著馬車跑了一段,見沒有人追來,也就緩下了速度,馬車緩慢地在街道上跑著,四周的行人不知為何越來越少,直到柳錦聽到車外人聲逐漸消散,才擰眉掀起窗帘,看到街道雖然有不少行人來來往往,但注意力卻時不時掃過馬車,與她視線交匯時,也是立馬轉移視線。
柳錦放下帘子,從馬車暗格里拿出弩箭,高印和祝秉臉色頓時大變,瞬間就提高了警惕。
「加速。」
柳錦不算重的聲音傳進車夫的耳朵里,車夫神色一稟,一揚韁繩,馬就加快了速度跑了起來。
馬車的突然加速讓周邊的行人臉色微變,但隨著街口湧出一隊侍衛,這些人才鬆了口氣,不約而同的開始慢慢靠近馬車。
馬車被一隊侍衛堵在街口,柳錦掀開帘子下了車,看向那個面上隱隱帶著得意的侍衛,冷聲說道:「你家主子倒是本事通天,敢在京城重地阻截燕王府車架,不知道還以為這是聖上想要緝拿燕王府的人呢。」
侍衛聽到前半句神色越發得意,嘴角才剛剛勾起,就被下半句畫給嚇的黑了臉。
「你胡說什麼?」侍衛呵斥了一聲,背上已經是冷汗一片,這話如果傳到聖上那裡,別說是他了,就是大皇子說不定都要被聖上藉機懲戒一頓。
大皇子姜燦原本還老神在在的隱在暗處,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邊走邊說道:「若非柳三公子的架子實在太大,本皇子何須勞心勞力攔柳三公子車架呢?」
聽到姜燦咬著重音的柳三公子車架,柳錦譏諷地笑了一聲,開口說道:「若大皇子真心相邀,豈會不知草民正在孝中,本朝以孝治國,就連聖上都十分推崇孝道,大皇子難道不以為意?」
姜燦臉色一僵,在心裡開始懷疑起安排這次見面的幕僚,會是那一方派來的細作,否則怎麼會連這麼低級的錯誤都犯?渾然忘記了是他自己提出,要去教司坊會一會范太尉的女兒。
看了一眼滿臉冷意的柳錦,姜燦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賠笑道:「那還真是本皇子的錯,不知柳三公子可否賞光茶樓一敘?」
柳錦掃了眼已經圍攏成一圈的侍衛,譏諷道:「大皇子不是都安排好了?」
姜燦揮了揮手,侍衛們瞬間齊齊退下,但視線依舊時不時掃過柳錦。姜燦伸手一引:「請吧。」
茶樓的位置離的並不遠,才沒走幾步幾人就已經看到了被侍衛清了場的茶樓。
柳錦端著茶盞晃動了幾下,就把茶盞放在了案桌上,別說這茶館里的茶柳錦本就喝不慣,就是看著姜燦的那臉,他也喝不下啊。
「大皇子有話不妨直說。」柳錦面無表情地看向姜燦說道。
「王郎昨日死於獄中。」姜燦喝了口茶,慢慢說道:「自殺。」
就這麼死了?
柳錦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垂眸說道:「然後呢?」
「你們與丁舸所言還算不算數?」
「幾天前算,而如今……」柳錦故意吊了一下姜燦的胃口,見他雖然面上毫不在意,但握著茶盞的手已經把他出賣的徹底。
「如今大皇子打算拿出什麼,與我等合作呢?」柳錦毫不避諱地直視姜燦。
姜燦心頭冒著一股火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柳三公子不妨開開價,看看本皇子付不付的起。」
柳錦才不管姜燦,好似被戳了肺管子的模樣,笑道:「聽說大皇子當初想納秦大姑娘為庶妃?」
姜燦一聽柳錦提起秦怡,砰的一下把茶盞砸在了地上,陰狠地視線直勾勾看著柳錦。
柳錦毫不畏懼,支著腦袋笑道:「可我怎麼聽說,如今這秦大姑娘與姚琛,在花庭別院雙宿雙棲呢?」
雖然這秦怡還未進大皇子的門,但對於出口過的大皇子,這情況無疑已經是頭頂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了。
姜燦的臉已經分外陰沉,高印和祝秉一臉戒備地看著姜燦,已經做好了隨動手保護柳錦的準備。
柳錦笑的依舊溫和有禮,好似說的並不是扎了姜燦心窩子的話一般。
「華…庭…別…院…」姜燦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迸著,眼眸里的陰毒讓人不寒而慄。
「大皇子何必如此動氣?」柳錦接下來的話好似火上澆油一般,直接點炸了姜燦,只見姜燦一把掀了案桌,喘著粗氣說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柳錦撣了撣被茶水澆濕的衣擺,勾著嘴角重複道:「反正秦大姑娘還未進大皇子府邸,大皇子何不成人之美?日後,他兩人之子見到大皇子……」
「柳錦!」大皇子面目猙獰地吼了一句,柳錦先是笑話他帶了綠帽子,接著又把他的臉面丟在地上踩,被激怒的大皇子眼中已經冒出了殺氣。
柳錦慢慢站起身,無視大皇子吃人的眼神,笑著說道:「草民不就在這裡?大皇子何必如此大聲?不知道大皇子叫草民有何指教?」
「你想死?我成全你!」姜燦一招手,一群侍衛瞬間把柳錦三人團團圍住。
祝秉想把柳錦護在身後,柳錦按住了祝秉的手,在祝秉疑惑擔憂的眼神中,看向大皇子,笑道:「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