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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武試

  回來也已數月之久,李鷺在私下無人時,總是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連他都後知後覺自己反應如此強烈。

  楚楚依舊杳無音訊,李鷺每每看見被封印的玄生門便如百爪撓心般難受至極,直到最近大師兄命他選拔青極弟子,他才稍微振作一些。

  他想能得大師兄任用,大師兄對自己也是有一定的信任的,待師父閉關歸來,說不定能求助師父把玄生門再次開啟。

  他暗下決心,一定不辜負大師兄的信任。

  廣袤無垠的雲海中,群山屹立,清瑤巍然聳立於眾山之中,山周清霧盤繞,百鳥於林間齊鳴,山澗清泉讓橘紅的煦煦霞光照耀著展現出粼粼波光……

  雲坎府上下都忙著懸燈結綵喜迎此屆大選,弟子們都在議論此次誰能中選,傅立言也滿臉喜色,特意穿上平時都擱衣櫃里的新衣,做考官這事他可是頭一回經歷,必得好好裝束一番。

  府內一派祥和,只有李鷺面無表情地在人群中匆忙穿梭,他走得極快,像趕著去做什麼事,傅立言正好有事要找他談談,便跟著迎了上去。

  傅立言邊走邊叫著他的名字:「靜安!靜安!」見喊他一次沒反應,傅立言又喊了一遍。

  但李鷺好像都沒聽見,直直往前走,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傅立言只好邁開雙腿衝上去叫住他,李鷺這才回神止步。

  傅立言鮮少運動,追了小道路便氣喘了起來:「我剛剛……喊你,你怎麼都聽不見。」

  李鷺鞠躬致歉道:「方才記掛著要去寄信給母親,沒有聽見,實在抱歉二師兄。」

  致歉完他又接著問道:「二師兄找我何事?」

  傅立言這才注意到他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封信,他擺了擺手道:「不是什麼緊要事,我就是怕自己忘了,趁現在還記著想與你說大選三試中的劍術場你多貫注些,劍術方面我不熟稔,得靠你了。」

  李鷺記得當初師兄可是三試全滿通過的,忽然這麼一說只當他是謙遜,李鷺作為最小的青極弟子也不敢逾越,便客套道:「師兄說笑了,彼時師兄全滿通過三試的成績靜安現在都記得。」

  提起陳年往事,傅立言不堪地道:「考了三次,不過也太丟人了,當初劍術我可是扒了整本劍訣死記硬背下來的,你莫要與我說這些生分話,橫豎師兄是得靠你的。」

  傅立言拍了拍李鷺肩頭,不給他接話的時間又接著道:「還有!你看你年紀輕輕的,長得又這麼俊俏還是咱們清瑤飛升最快的弟子,能有什麼煩惱?下次走路可不許只知道想事情,小心栽跟頭。」

  李鷺聞言這才明白原來傅立言是說真的,便沒再繼續說下去,微微點了點頭。

  整個清瑤,李鷺能說上幾句體己話的只有傅立言,他為人淳厚樸實,相處起來也暢快,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

  思量再三,李鷺認為可以問問二師兄的意見,便嘗試著道:「師兄,我有一事想請教請教你。」

  聽李鷺這麼一說,傅立言立馬來了精神,話說他在清瑤這麼久,雖然是二師兄,但來請教自己的靜安還是頭一個,隨即爽快地拍了拍心口說:「儘管問!」

  二師兄這麼直接,李鷺也不由得展眉顏笑,寬心問道::「若一直惦念著某女子,是不是鍾情於這位女子了?」雖說是直問,李鷺總歸有些害羞,便問得比較隱晦,沒有說明是誰。

  本以為李鷺要問自己關於修行方面的問題,畢竟他一向專心於醫術上,被他這麼一開口,傅立言也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這樣的問題著實不是靜安會問的,傅立言立馬猜想著,是不是哪位師弟喜歡上女院里的學生,不好意思說出來,就借著靜安之口來詢問別人的看法,這樣一推想就合情合理了許多。

  傅立言在感情之事也沒什麼經歷,要說接觸這方面上最多也就看看話本,要說上些深切的感受也擠不出來幾句,還好這個問題倒挺純粹。

  沒怎麼思考,便自信滿滿道:「那肯定的!比如一見面就開心,分開了又想再見,不能見著心裡便痒痒像被蟲子咬了一般。」傅立言按話本里戀人在一起前的描寫理解說道。

  這幾天李鷺一直在思量自己對楚楚的情感,他自幼便拜師學醫,潛心修行,也不善交際,男女之情一竅不通,也怕自己會錯意。

  本來起了一封家書想問問母親,被二師兄攔住后覺得寄信來回需些時間,不如問問別人。

  以前練功時,從其它弟子口中得知二師兄曾與女院的一名女弟子來往頻繁,舉止親近,想必他也是通曉這方面的,所以乾脆就問二師兄好了。

  既然他說是鍾情,那便是鍾情。

  李鷺不禁心花怒放,愉悅的心情直衝雲霄,心中的迷團也豁然解開,將手中的信封收回袖中,與傅立言道謝后提足離開。

  隔日上午……

  大選也已報名結束,三試分為筆試、武試與終試,筆試是考五行術法、法陣、草藥和靈器這四門的高階內容,武試只有兩門,劍術和格鬥。

  終試則是將筆試與武試通過的弟子引入晉澤太仙的法器聖德門所化的無限延展的空間里各憑本事找到出口。

  每屆聖德門所變的主題都不同,所有弟子都要到了試場里才知道自己將面臨的是怎樣的環境。

  此屆大選報名人數達到五十三名,比前兩屆高出許多來,可見申玉安的法子是可行的。

  李鷺與傅立言需要觀察所有的試場,留意各考生的實力與天分,一般來說雖然通過的名額有一十五名,但很多考生通過筆試和武試后,都會栽在終試上,往往通過的人都不到十五人甚至會更少,而能被選拔為青極弟子的更是屈指可數。

  因為筆試可以靠記憶,武試可靠勤練,但終試考驗的是考生的臨場反應能力、心理素質還有在清瑤所學之外的其它歷練的運用。

  能有膽識勇氣報名的太虹弟子,資質都不會太差,這一屆的大選也算更有看頭了。

  三試中一般是先考筆試過了再考武試,報名後會隨機給考生匹配對手,如果雙方一致同意先考武試,便可以先考武試過了再去考筆試就好,而輸了武試的一方,二試里先掛了武試,也就不用再筆試了,直接淘汰。

  大選才剛開始,就有弟子要先考武試了。

  傅立言先去了筆試考場,李鷺則按傅立言交待的去了武試考場。

  李鷺步至考場,參與武試的只有兩人。

  他接過名冊,在上面尋找二人的名字。

  太虹弟子林子鳴,西海岸邊招搖山上人士,在他名字旁邊的是他的對手,徐澤,來自譙明山。

  李鷺對譙明山有些許印象,此山獨特,山上沒有花草樹木,卻有許多石青雄黃,譙明山的水中有著可以入葯的奇魚,名何羅魚,一個魚頭長著十個身子,魚肉對癰腫病有奇效。

  二人看著年紀相仿,林子鳴有些清高孤傲,而徐澤較為沉著,有些木訥。

  劍術場所上,二人皆換上湛藍色的輕便武服,手持一樣的白玉棱月長劍,互相作揖行禮后,雙方開始調整進入應戰狀態。

  原本臉上沒什麼明顯表情的二人,也瞧得出來有了緊張血色,雙方都保持戒心靜待時機成熟出擊,徐澤雖外表上看有些鈍笨,他卻先出擊,將長劍橫著收至腰間,又在後方發力將劍鋒迅速朝林子鳴刺去。

  雖然出劍方式有些莽撞,但速度卻不錯。

  林子鳴也不甘示弱,奮力一跳,躍到上空,將徐澤的長劍狠狠甩在背後,正過身來,反而讓他佔了進攻的先機。

  或是過於緊張,徐澤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李鷺的眼光轉而投向了林子嗚,他把握住時機,趁徐澤未反應過來時,將劍柄一旋,一劍側去,徐澤來不及躲閃,被划傷了左臂,劍術場規定,只可致傷兩處,不能刺致命部位,所以林子鳴只要再刺中一劍,便可獲勝。

  已中一傷,徐澤已處於劣勢,不得不留心提防,調整狀態。

  李鷺認為徐澤雖然出劍迅速精準,就是不知為何他的力道像被什麼禁錮了,沒有全力發揮出來,他的發力也沒有問題,李鷺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他具體哪裡怪怪的。

  徐澤雖負傷,卻沒有絲毫怯場,他先退後與林子鳴保持一定距離,迅速給自己點穴止血之後,再投入對決之中。

  林子鳴成功刺中徐澤,表情是肉眼可見的得意,就差沒有把『我要贏了』四個大字寫在臉上,試場之上,對敵方的實力掉以輕心是大忌,未將對方完全擊倒前,都要保持十足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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