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吳正石晃蕩著身子，吹著口哨兒，一腳踏進院子。一輛山地車兒停在院子里，上面的包裝還沒有完全拆掉。吳正石眼睛一亮，上前摸了摸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燙的車把，高興得一個箭步躥進了屋子，看到老吳頭兒正在貓腰捅咕著啥東西，抬手就拍了老吳頭肩膀一巴掌，老吳頭一咧嘴，嚷嚷道。

  「這孩子沒大沒小的，哪裡像個當老師的樣子。」

  「老爺子您太仗義了！我剛要上班就給我買了輛山地車？您是這個。」吳正石咧著嘴伸出了大拇指。

  「行了，你少給我上條子，整些沒用的嗑兒，你就別想好事兒了啊！這車子不是給你買的，到學校沒幾步道兒，用不著騎車兒。再說了，你這幾年花的錢能買多少山地車兒？上學不著調，一天天的瞎混，高考不中榜，一陣子補習不說，給我整了個大專還是自費的，這心讓我操得稀碎。」

  「你總是把這事掛在嘴邊兒，老師我不當了，去打工還你錢，在北京挖電纜一個月都掙一千多塊，憑我的本事，弄個小頭頭兒干，沒準還能多掙點兒。」

  吳正石說著瞟了一眼老吳頭兒，心想你這個老吳頭兒，不是給我買的還能給誰？你又不會騎車，總不能給老媽弄個山地車拉風吧！

  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像一旁的母親不存在一樣。

  吳正石母親才受不了這爺兒倆的磨嘰勁兒，一句話也沒說，順手拿起一個屁股墊兒走出去找陰涼去了。

  知子莫如父，老吳頭兒才不理兒子那一壺，看了一眼吳正石，哼了一聲也走了出去。父子倆彼此都沒把剛才說的話當真。

  吳正石美滋滋的，想著去學校報到要騎上山地車，怎麼用力踏車，怎麼左搖右晃的姿勢都想到了。他控制不住地要去看看愛車。到了院子里，讓他失望的是山地車不見了，難不成這老吳頭子去練車了？這不可能吧？吳正石想著山地車，搖了搖腦袋，這個老吳頭兒跟你兒子還扯這懸念，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