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個男子沒有一個人去接那把刀，乾脆都把手背了過去，還是擋著路不讓過。

  戴朝鳳又急又氣，借點兒錢怎麼跟唐玄奘取經似的，還步步劫難了？她有點兒矇頭轉向不知道說啥才好。

  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麼，突然喊道，「我是省城畢業的大學生兒，馬上就要成為我們第一中學的老師了，也許你們的兒女，子孫就會成為我的學生，到那時候總不能教育他們說，你們的父親，爺爺追債把人給逼死了吧？啊！欠你的錢我們一定想辦法還的，我媽不就是想多賺點錢才摔傷的嗎？我們要是賴賬主兒，幹啥這麼拚命呀，不就是想早點把錢還給你們嗎？」這聲音撕心裂肺。

  三個男子聽著這話，看看圍觀的人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小胖爸爸？你怎麼在這兒呀！」一個二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子說道。

  年紀稍小的男子一愣，眼神兒馬上躲閃了一下，像觸碰了某根兒敏感的神經。

  「劉老師你怎麼在這兒呀？」年紀稍小的男子搭話兒道。

  「哦！我是來醫院看大夫。小胖爸爸，這事兒我好像聽明白了，我看你別在這堵著了，你看她手裡拿那點兒錢，即便給了你們，也分不到多少，那可是人家救急的錢呀！」

  「劉老師，你們認識？」年紀稍小的男子問道。

  「那倒不是，不過以後就認識了，剛才你不都聽說了？已經分到咱們一中當老師了。你不是說過你家還有個老二嗎，說不準人家真就成了孩子的老師了，真到那時候一見面多難為情呀！另外真要是把人逼出個三長兩短，你們也脫不了干係，不知能不能聽我一句勸，別太逼人家了啊！」

  「嗨！這事兒鬧得也有點兒過分了，我聽劉老師的吧！」年紀稍小的男子說著，又沖另外兩個男子說道，「要不咱們散了吧！也別太過分了，我先走了啊！」

  「我看你們也散了吧！」劉老師又對另外兩個男子勸道。

  剩下的兩個男子互相看了看，臉擠抽一下也散了。

  焦急的戴朝鳳總算鬆了一口氣，心想，也不知道哪句話能刮拉上誰？總之麻煩算是過去了。

  「姐，謝謝你啊！」

  「別謝了，我是第一中學的劉一妹，以後就是同事了。」

  「姐，我剛才一著急不知道說啥好了，就隨便那麼一說。我剛畢業還不一定分到哪個學校呢！」戴朝鳳苦笑一下說道。

  「行了，趕快忙去吧！看把你急的。」

  「姐，我叫戴朝鳳。」戴朝鳳說著小跑著進了醫院。

  「爸，錢來了！快去交錢吧！」戴朝鳳焦急中帶點兒激動。

  戴炳輝嘴角哆嗦著，沒說什麼，把錢接了過去。

  戴朝鳳斜靠在走廊的長條凳子上，眯上眼睛睡了過去。

  省城專家醫術高超，金耀手術做得很成功，讓這一家人欣慰不已。

  金耀躺在醫院裡心裡著急，這下可是花大錢了！一天忙三火四的沒掙幾個錢兒，反倒捅出個大窟窿。在醫院住了十來天兒的金耀，說什麼都住不下去了。

  回到家的金耀躺在炕上，「小鳳呀！再加點水，放少了不行啊！我怎麼聞著一股胡巴味呢？」

  「戴朝鳳聽著媽媽的指揮東一笤帚西一掃把忙活著，手和鼻子蹭得都是煤灰。

  「媽呀！做飯我是沒轍了，你說學做飯是不是從小就得學？大了就學不會了吧？」

  「學不會也得學，將來結婚不得做飯呀！」

  「誰說一定要我做飯，找個會做飯的男人嫁了不就省事了嘛！」

  電話響了。

  「小鳳兒，接電話。嘿！真稀奇，還能有電話來。」金耀喊著女兒又小聲磨叨著。

  戴朝鳳走到寫字檯前，抓起話筒。這部電話是戴丙輝任礦長的時候安裝的，辭職後用來做買賣聯繫業務。自從那賠本的買賣終斷後，就很少再有電話響起。為了省下費用，金耀想把電話停掉，後來覺得女兒還在省城讀書才保留了下來，女兒回來后，電話就是個擺設。

  「你好！」戴朝鳳接起電話。

  「是金老師嗎？」電話那端問道。

  「我是她女兒戴朝鳳，您請講。」

  「我是金老師的學生霍果，朝鳳妹妹，正好是你的事兒……」

  「好的，好的，謝謝！多謝!好吧！我把這事兒告訴您的金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