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坐在車廂過道另一側的四十左右歲的男子似睡非睡,看上去很安靜,可心裡砰砰跳得厲害。看到三個男子圍上一個女孩子,他剛嵌起的屁股又坐了下來。心想,憑體力恐怕連一個都對付不了,別說是三個,可要是裝作看不見也真是對不起自己這份職業,枉做一回教師,內心會愧疚一輩子的呀!這可怎麼辦呀?

  「大侄女呀!是不是撒夜症了?要不到叔叔這邊來?」四十左右歲男子斯文地說道。

  戴朝鳳愣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叔,我做惡夢了。」

  三個穿花襯衫的男子聽到有人搭腔兒,疑惑地看了看,猶豫著離開了。

  戴朝鳳如驚弓之鳥,心想是不是又來了個托兒呀?千萬別說替我保管挎包,真要是這樣說的話,我也一定不會給。此時的戴朝鳳擔驚受怕不敢再睡。

  光線透過車窗,火車緩緩駛入縣城。天亮了,到家了,此時戴朝鳳覺得一切都安全了,也證明這位叔叔是真的幫了自己。

  「叔叔,我還沒謝謝您為我解圍呢!謝謝您了」戴朝鳳帶著感激跟過道對面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道謝。

  「不用謝。很慚愧,我不會功夫,沒多大本事,膽量也不大,就是個教書的。要是那幾個東西再糾纏下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男子說話清脆,沒什麼表情。

  「您是老師?您是有智慧的呀!那幾個穿花襯衫的也未必把您當成我的叔叔,只要有人站出來,他們就怕了。我馬上也要成為老師了,我也是有智慧的呀!給您看一樣東西。」說著把挎包里的刀把兒掏出來露一露。

  男子老師看到刀把兒,滿臉正經地說道,「一個小姑娘兒怎麼帶這東西?」

  「來的時候看到火車上賣燒雞的……我覺得這火車上的人太生性。」戴朝鳳梗著脖子說著,顯示著一副有先見之明的樣子。

  「哎呀!也不知道我當回叔叔是救了你們誰的命?剛才你說要當老師了?現在我懷疑你們到底誰是壞人。」男子老師說完又斯文地笑了。

  「老師,您是什麼地方的?哪個學校的呀?」戴朝鳳問道。

  列車播音員報站。

  還沒等男子老師回答,列車到站了。戴朝鳳跟男子老師打著招呼下了火車。

  「來了來了。」

  醫院門口站著三個老少不均的男子呿嚓著。

  頭髮零亂灰頭土臉的戴朝鳳火急火燎地剛下了地蹦子,就被三個男子圍了上來。

  「你們要幹什麼?」戴朝鳳疑惑地問道

  「你父親欠了我們的錢,今天想讓你們還點兒。」一個男子不溫不火的代表著說道。

  「各位叔伯,我們現在沒錢呀!」

  「這裡不是有嗎?」男子代表揚揚下巴示意著戴朝鳳挎包裝著的東西說道。

  「這是我媽媽的救命錢,我媽躺在這醫院裡,等著用這錢呢!」

  「這我們也知道,關鍵時候不是還能借來錢嗎?這錢還了我們,你再去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錢好借,有說辭不是?」

  「各位叔伯,我知道是欠你們的錢,可這錢不能給你們拿走呀!」

  「我們可是花了心思才得來的消息,你去了有錢的親戚家,不能讓我們白費心思吧!」男子代表說道。

  「看來不給你們這錢,我是進不去這醫院了?」戴朝鳳剛要提高嗓門兒,就乾咳幾下,卻喊不上去。她從挎包里掏出保溫杯比劃一下,三個男子當中一個年紀稍小的接了過去,不知從哪兒接了一杯涼水。

  戴朝鳳咕咚咕咚灌了幾口,不再有力氣大聲兒喊了。她喝完水把杯子蓋兒擰好塞進挎包里,手指觸碰到了那把刀子。她想著在醫院躺著的媽媽,把錢掏了出來。

  「這是有零有整的兩萬三仟塊,我挎包里還有一樣東西。」說著把刀子掏了出來,「這不是用來捅你們的,叔伯們,把我捅死吧!你們就能把錢拿走了。」說著把刀把兒一頭兒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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