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暴斃
林間充滿著劍與劍碰撞發出的金屬清脆聲，兩人從這處打到那處，其間嚇飛了枝頭上歇息的鳥兒。
溫書意的身上已經有好幾個地方都被鍾瓊瑤的劍割破了，鍾瓊瑤則比她好很多，但若仔細看的話，身上也有一個破洞，那是被溫書意的劍割破的。
最後溫書意累倒在地，認輸。
鍾瓊瑤倒是沒有再為難她，讓人撿起她的劍，不屑地看一眼累癱在地上的溫書意：「下次再見，我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溫書意：「求女俠放過。」雖如此說，但她臉上沒有半分求人的態度，反而還帶著些無所謂的味道，便有些氣人。
鍾瓊瑤有些惱火，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
眾星捧月的鐘大小姐心滿意足地走了，溫書意累癱在地上，連動動手指頭都困難，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果然打一架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躺屍躺了一會兒，溫書意又自己爬起來，想了想，還是傳訊去問清知在哪裡。
清知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復，溫書意麵前出現幾個字：明月閣。
明月閣可是攀枝花最大的青樓，據說裡面的姑娘個個軟糯可人，美貌驚人，又才華橫溢，還有些有修為的，很是適合用來作爐鼎。
不過溫書意很難將這些與清知聯繫起來。
想象清知面無表情地坐在一群姑娘裡面，溫書意覺得可能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這不是青樓，是仙境。
收回思維，溫書意給自己用了清潔訣，不過衣服是徹底被弄壞了，這荒山野嶺的也不好換衣服，只好到藏生戒裡面去換。
到明月閣的時候，溫書意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是白天，青樓開門嗎？
不過這個問題沒讓溫書意擔心太久，因為很快就有人在她眼面走進去了。
溫書意想了想，抬腳也跟著進去。
明月閣裡面別有洞天，剛走進裡面，絲竹聲聲傳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也撲鼻而來，裡面人來人往，男男女女，好不熱鬧。
溫書意一進來，立刻就迎上來幾個男人，打扮得各有千秋，薄紗輕披的，正正經經一身清冷的，妖艷如火的，冷峻的，狠厲的，溫書意一時間看得目不暇接，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新鮮得不得了。
前後兩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姿色的男人。這些人雖然都很好看，但溫書意突然覺得，他們連清知君的小指頭都比不上。
不過清知君那般人物，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比得上呢？
紅衣男子挨過來，說：「姑娘，可是第一次來？」他笑得太妖孽，溫書意只感覺再不走鼻血都要流出來了。
原來這裡的女人還會如此光明正大來尋歡作樂，前世雖然活在污泥里，但還是生長在紅旗之下的祖國花朵，只知道前世的女人想要尋歡作樂都需要遮遮掩掩，這個時代倒是大方得很。
溫書意磕磕絆絆，說：「我來找朋友，范小公子不知在何處？」
紅衣男子嘆氣，似是惋惜，含情脈脈地看了溫書意一會兒，其他人聽到她的話，也不再糾纏，微笑說：「那我們等姑娘來找我們玩。」
有大膽的，直接向溫書意拋媚眼，不過紅衣男子的媚眼是最有殺傷力的。
想著清知君有可能就在某個地方看著，溫書意立即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抱歉，我已有心上人。」
所有人活絡的心思徹底歇了下來。
紅衣男子又重新揚起笑，道：「我看姑娘眼善，便帶姑娘去范小公子的包廂吧。」
溫書意禮貌點頭：「有勞。」
紅衣男子把溫書意送進去之後就默默退了出來。
曹誼林首先對她溫和地笑笑，道：「溫姑娘來了。」
溫書意點頭示禮。
「你們怎麼都聚在一起了？」溫書意問。
韓其成道：「我總覺得我們的計劃還缺少些什麼，想著大家也無事，便想著一起再對一遍流程，完善計劃。」
溫書意點頭。
她來這裡其實也就是個擺設，這裡所有人考慮問題都較為周全，就連范蔭恆這個范府小公子做事也是考慮再三，溫書意聽得有些無聊。
不過很快他們的討論就被打斷，范府的家丁直接跑到包廂來，說家裡面出事了，讓范蔭恆趕緊過去看看。
他由於跑得太快，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喘著氣，范蔭恆也顧不上等他氣順了再問，直接匆匆忙忙地就衝出去了。
曹誼林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後沖了出去，韓其成看了看，道：「我且去外面打聽，是否知道範府出了何事，若能幫再幫。」
家丁顧不得休息，又跟著范蔭恆匆匆忙忙跑出去。
清知起來，道：「一起。」
溫書意忙跟在兩人身後下了樓，紅衣男子還在下面晃蕩，看見她走下來，走上來打了聲招呼，道：「姑娘這便走了嗎？」
溫書意：「臨時有事，便先告辭了。」
紅衣男子道：「不知姑娘的心上人是這二位中的哪一位呢？」
溫書意抬眼，看紅衣男子眉眼含笑，虛虛打量著清知和韓其成。
韓其成主動走遠了些，紅衣男子瞭然笑笑。
溫書意勾著清知胳膊，歪著頭看他：「他就是我的心上人。」
紅衣男子便笑道：「祝二位天長地久，和和睦睦。」
溫書意：「會的會的。」她心情好，道：「多謝祝福，不過我身上沒什麼錢。」她抬頭看清知：「小仙仙，給我些靈石唄，這位公子都如此說了，總不能絲毫不打賞就走了吧？」
清知被她拉著沒能走，面無表情盯著溫書意，過了一會兒，才問：「要多少？」
溫書意眼睛都眯起來了，爽快道：「一顆靈石足以。」
清知拿出兩顆靈石放在她手中，溫書意挑挑眉，隨手甩給了紅衣男子，爽朗道：「借你吉言。」說完，拉著清知咧著嘴走了。
二人走得快了些，才在前面遇到韓其成。
走了好一會兒，但還沒人知道範府發生了什麼事。
想著家丁來傳信的時候他們也在場，范府出了事他們不過去一趟似乎也說不過去，三人在街上轉了一圈，溫書意順便把自己將九爺放了的事情說了。
待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去范府。
看家丁模樣，范府發生的事情他們似乎幫不上忙，極有可能是范府的家事，他們還需挑時間再去范府。
來到范府，范府的家丁在門前掛白色燈籠。
韓其成與清知對視一眼，還是走上前去問：「打擾小哥，不知范府發生了何事，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家丁看了韓其成一眼，又看他身後的清知和溫書意，看她三人皆氣度不凡，便耐著性子道：「我們家夫人突然暴斃，喪事匆忙，事情剛發生在一刻鐘以前。」
原來是范夫人暴斃，這個時候正是主人家最忙的時候，他們三個無關緊要之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去了反而還要主人家勞心勞力招呼他們，於是他們選擇明日再來。
韓其成又細細詢問家丁范夫人是為何暴斃，家丁道：「若知道為何，便不叫暴斃了。」
家丁的脾氣似乎有點兒不快，韓其成也沒有再多問。
韓其成和清知一路皆無話，須臾過後，兩人對視一眼，皆皺了皺眉頭。
溫書意問道：「怎麼了？」
清知不答。
韓其成道：「不知范夫人暴斃是否與我們所查之事有關。」
溫書意：「你們想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這兩件事沒有必然關聯。」
韓其成：「不知溫姑娘從何說起？」
溫書意便道：「且不說為何那人要在范蔭恆查了這件事這麼久之後，才讓范夫人暴斃而亡，就說范府在攀枝花勢力並非等閑，根本沒有人會輕易惹到范府。即便真有人要對范府下死手，這人也需得是高手，不過范府有那麼多修為高深之人坐鎮，又有誰能輕易在范府之中殺人？」
韓其成遲疑地道：「溫姑娘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可能是范府內部之人所為？」
溫書意：「目前我只能想到這個猜測。」
韓其成也沒了話。
不過這時間實在是不巧，就在他們剛要準備抓住賣一步丹之人之前，范府出了事，范蔭恆和曹誼林或許就不能再跟他們一起行動。
溫書意修為就那麼點兒，又不像范蔭恆那樣渾身是寶，所以最後就只剩清知和韓其成。
三人重新在客棧開了房，卻總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這座城裡一直沉睡的那隻猛虎正在慢慢睜開眼，隨時準備著露出齜牙。
天塌了還有個子高的頂著，溫書意依舊沒心沒肺地下樓吃飯。
然後就聽見樓下有吵鬧聲，似乎是有人吃飯沒帶錢，店家不讓其走。
溫書意原本只是隨意一瞥，沒想到這人竟還是熟人，一個稱呼脫口而出：「球球。」
葉敬秋也順著她的聲音看過來，驚訝道：「書意妹妹，你怎會在此？」
溫書意輕輕一躍跳下樓去，站在老闆面前，瀟洒隨意道：「他的飯錢我替他付了，一共是多少。」
老闆道：「一共是十萬八千五百三十二兩銀子，抹掉零頭算成十萬八千五百三十兩銀子，摺合成靈石是一千零八十五顆靈石外加三十兩銀子。」
溫書意吞了口口水，傻掉了，半晌才勉強接住話：「你說什麼？」
老闆又把他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溫書意差點兒跳起來指著他鼻子罵道：「你怎麼不去搶啊？」
老闆頓時也生氣了，甩著臉道：「姑娘，鄙人這可是正經買賣，姑娘說話怎的如此難聽，你也不看看這位公子都吃了些什麼。」
溫書意艱難地轉頭，看到桌子上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桌子，又看看葉敬秋：「你都吃了什麼？」
葉敬秋：「吃得太多，忘記了。」
溫書意：「你不撐嗎？」
葉敬秋尷尬又無辜地摸後腦勺：「他們家的東西太好吃，一時間沒停下來，就用靈力給消化了。」
溫書意：「……」